“下一家。”他把装着茶叶罐的购物袋甩到肩上，快步跟上诗织的脚步。
诗织推开一家小店的门，问道：“请问这里参加集章活动吗？”
店员热情地回应：“参加哦！”
“那活动商品是什么？”五条悟凑上前追问。
“是刚出锅的炸肉饼哦，客人。”
五条悟的肩膀垮了下来，墨镜后的眼睛写满失望：“说好的甜品呢？”
两个小时后，五条悟的臂弯里已经挂满了东西：网袋装的菠萝沉甸甸地坠着，两罐茶叶在袋子里晃来晃去，还有两件印着荧光老虎图案的前卫T恤、一小束向日葵与雏菊，以及两个手持小风扇……
“这到底是什么所谓的甜品集章活动啊！”他抬脚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满是怨念：“都逛了十几家了，就头两家是甜品！我要甜品啊！甜品！”
诗织低头看了看集章卡，上面已经盖得满满当当：“但盖完下一个就集齐了哦，而且最后一家是蛋糕店呢。”
五条悟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不耐烦地接起，听筒里传来伊地知洁高焦急的声音：“抱歉打扰您休息了，我这边有个请求，想请五条先生立刻前往之前说的那个下水道。”
“欸？我正忙着呢。”五条悟瞥了眼手里的集章卡，敷衍道，“伊地知你自己想想办法嘛。”
“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联系您的……”伊地知洁高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电话那头换成了七海建人的声音，沉稳中透着急促：“五条先生，调查发现的老鼠咒灵总数，比我们预想的更多，需要您用眼睛确认大致的分布情况。”
“知道了知道了，开玩笑的。”五条悟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水道是吧？我马上到。”
诗织把之前在和果子店买的草莓大福塞到他手里：“走吧，老师，该去工作了。”
等诗织和五条悟处理完工作匆匆赶回商店街时，整条街的店铺都已拉下卷帘门，蛋糕店的玻璃橱窗里也漆黑一片，没了白日里的光亮。
“都关门了。”诗织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明天再来了。”
五条悟耸耸肩，随意地挠了挠头：“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两人特意早早出了门，脚步比昨天轻快了不少。显然，他们都对昨天没能完成的集章活动满怀期待。
然而，当蛋糕店再次映入眼帘时，诗织和五条悟脸上的期待却不约而同地僵住了。
“……是定休日啊！！！”
五条悟转头问诗织：“诗织有想去的地方吗？不过可不能去太远哦。毕竟还在待机状态，要是让伊地知找不到我们，那家伙说不定要哭呢。”
“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呢。”
“这样啊。”
五条悟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四周，忽然定格在斜前方的建筑上。那是一家电影院，外墙挂着的巨大海报格外醒目。他抬手朝那边一指，笑着提议：“那诗织要不要和我一起看场电影？”
诗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视线落在海报上的瞬间，眼睛倏地睁大了。
这、这是《Gintama》啊！！！
她猛地转头看向五条悟，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惊喜，连带着脸颊都微微泛红：“老师！我要看这个！”
“没问题哦！”五条悟说着，伸手轻轻推着诗织的肩膀往电影院门口走，“走吧走吧，买票去吧。”
26.
从电影院出来时，饭点早已过了。餐厅里空荡荡的，唯有诗织和五条悟还坐在桌前用餐。
五条悟夹起盘中的炸猪排，忽然开口打破沉默：“刚才在电影院里，我想起了和诗织的第一次见面耶。”
诗织愣了愣，随即点头——是啊，她和五条悟的第一次见面，恰恰就发生在电影院里。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大人看不见那些扭曲蠕动的黑影，同龄的孩子也只会在她指向虚空时露出困惑的表情。
那时她总觉得，自己是被神选中的孩子，就像漫画里的主角，等升上高中，就会解锁不可思议的人生。
而她能从小看见咒灵，却始终心态健全地长大，原因有二。
一是因为姐姐多田野诗乃。无论她怎么絮絮叨叨地讲那些“只有小诗织能看见的小精怪”，姐姐总会把她揽进怀里，眼神里从来没有一丝怪异，只有温柔地倾听。
二是因为青森乡下的环境。稻田铺向远方，星空清澈明亮，稀疏的人口让负面情绪难以积聚。就算偶尔冒出几只咒灵，也不过是小小的蝇头，她挥挥拳头就能打散。
改变发生在初三毕业那年，姐姐在电话里雀跃地邀请她去东京。
那时姐姐以艺名“追出安子”成为演歌歌手，刚发了首张唱片，正准备举办发售纪念活动。
巧的是，她的幼驯染齐藤玲子因父亲工作调动，全家要搬去东京，诗织便决定和他们一家结伴同行。
踏入东京的那一刻，诗织彻底被震住了。
这里的蝇头多到数不清，更有许多她从未见过的咒灵，和乡下那些小精怪完全不同。
姐姐的唱片发售纪念活动在新宿站周边的商场外举行。活动结束后，姐妹俩先在商场里吃了饭，之后又去楼上的电影院看了场电影。没想到就在电影院里，她们遇上了一只一级咒灵。
诗织拉着姐姐拼命躲藏，身后满是人群的尖叫，电影院里人流太密，根本跑不快。眼看咒灵的手就要抓到姐姐，她立刻发动了术式
——【谎话成真喇叭】只要把喇叭含在嘴里，说出的谎话就能够成真。
“你抓不到我们！”她对着咒灵大声嘶吼。
咒灵的手明明离姐姐只有寸许，却怎么也抓不到她。就在这时，一道蓝光突然击中咒灵，将它瞬间消灭。
“你的术式，挺有趣的嘛。”
一个眼睛缠着绷带的高大白发男人站在她面前。她猜对方是在看自己，可对方眼睛被绷带挡住，她也说不清到底是不是在看自己。
这就是她和五条悟的第一次见面。
后来，伊地知洁高出现，不仅主动加了她的联系方式，还为她科普了咒力、咒灵与术式的相关知识，并邀请她入学东京高专。
她心想，果然，小镇少女升上高中，就会开启与众不同的日常。于是她没多犹豫，打包好行李就来了东京高专。
“想什么呢？炸猪排都凉了。”五条悟的筷子敲了敲她的盘子。
诗织舀起一勺味噌汤，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我在想，东京的高中生活，果然比漫画里写的还要精彩啊。”
五条悟好奇地看着她，开口问道：“那诗织你现在的生活，算是什么类型的漫画呢？”
诗织闻言蹙起眉，认真思索了几秒，随即无奈地垮下肩膀：“有那种专门描绘打工人生活的漫画吗？感觉好悲惨啊，我一时想不出来。”
“欸——”五条悟拖长了语调，微微歪头，白色的发丝顺势滑落在额前，“我还以为会是恋爱相关的漫画呢。”
恋爱？这词好陌生啊……而且是谁的恋爱？是我的吗？
诗织瞬间变身成宇宙猫猫头的模样，陷入了迷茫的思索中。
第7章
27.
“我们高专跟恋爱漫画能扯上什么关系啊？”多田野诗织夹起一块炸猪排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嘟囔，“老师你清醒点，连校长都离婚了欸！”
五条悟正用筷子戳着碟子里的可乐饼，漫不经心地接话：“咦？忧太和里香不算吗？”
“对哦，他们可是纯爱。”诗织的气势瞬间蔫了半截，小声嘀咕，“虽说还带了点人外设定吧。”
她扒了口米饭咽下去，突然垮下脸：“这么一想，二年级那对也算……原来我只是恋爱漫画里的NPC吗？！”
诗织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打拳了：我都快20岁了还没谈过恋爱，五条悟你真的要负主要责任啊！
她想起刚入学第一次看到五条悟全脸时，那种惊为天人的冲击感，到现在都没彻底消退。
而且这家伙总爱时不时用脸施法，害得她老是被哄得一愣一愣的。长得好看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总觉得他说什么都有道理。
天天对着这种级别的颜值，也让她现在看外面的男生，眼里自动分成路人A、路人B和路人C，审美阈值被抬到了离谱的地步。
何况同期就只有猪野琢真一个男生，她和他之间最真挚的感情，顶天了也就是“我要当你爸爸。”这种程度。
至于前辈？性别一致，不行！后辈？年下，绝对不行！
诗织猛地一拍桌子：“怎么想都觉得，我之所以成不了恋爱漫画主角，全是因为老师你啊，快给我负责！”
五条悟夸张地往后仰了仰，双手举到胸前做投降状：“欸？我吗？要怎么负责？”
诗织把账单推到他面前：“请买单，谢谢。”
“噗，”五条悟单手撑着下巴歪头笑，“好吧好吧，毕竟是可爱NPC的请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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