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约好了在涉谷机场见的……
但是,飞机在飞行过种中出现故障导致晚点且在别的机场迫降这种原因她也不可控。
对此,娑由选择没有愧疚地关掉手机,在夜幕降临时分提着自己的编织箱,踏进了前往涉谷的地铁里。
她知道,自己要去见五条悟。
她要去见自己28岁的丈夫。
……
身为摄影社的大学生,她决定去拍一段主题名为「百鬼夜行」的摄影作品。
正好赶上万圣节,今天街上会出现很多打扮得奇形怪状的人,对她来说,这是很好的素材。
所以一路上,她费力地挤过人群,一边保护自己昂贵的照相机。
某一刻,在入夜的大街上,她无意间看到一个高挑的男人走进了街边的电话亭里。
但是那个电话亭的电话是坏的,一直没人来修。
所以她路过时,决定好心提醒他一下。
“你好。”
她屈起手指敲了敲窗。
“这是坏的。”
她是这样说的。
她知道电话亭的隔音效果很好,对方大抵听不到她说话,但是,她寄希望于对方能在听到敲门声后看见她的唇语或是打开门来。
然而,对方转身时,眼睛上却是蒙着漆黑的眼罩。
与此同时,他保持着听电话的姿势,并没有打开电话亭的门,反倒流露出了有些茫然的神色。
天,她为什么会觉得他茫然?
她想。
……明明他戴着眼罩。
话说,他是在cos什么鬼怪?他看得见吗?
她感到奇怪又担心。
只见那座长方体的电话亭,朱红的漆劣迹斑斑,裸露出粗砺的铁锈。
而里面的人微居着一袭被包裹在黑衣里的瘦高身形,躲在这个对他来说狭小又低矮的空间里。
她几乎看不穿他的年龄。
但大抵是年轻的。
因为除了眼睛外,他裸|露在外的脸庞线条看上去那么冷硬而流畅。
大抵也是长得好看的吧。
她不确定地想,只能抬头微仰对方那袭银白的发。
青年懒洋洋地倚着玻璃窗,似乎拨响了一个号码。
她看见他的面前,电话亭的玻璃窗上,秋夜的雾气中留下了一些字迹模糊的笔划。
但尚未看清,他便面无表情地用宽大的掌心往上一擦,将其抹了个干干净净。
紧接着,那个高得可以说是鹤立鸡群的男人终于打开门走了出来。
“你好呀,请问有什么事吗?”年轻的男人翘起平抿的唇线道。
礼貌且故作亲昵的语气,让陌生人挑不出毛病。
那本该是不会让人讨厌的声音。
但是轻飘飘的,莫名的轻浮。
好像一点都算不上认真,甚至语气可以说得上敷衍,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在这时候打扰他。
她敏锐地从中察觉出了其中的一丝不悦。
但是抬眼,眼前的人依旧弯着嘴角。
自上而下的高度,使其在夜色中扭曲成了一种如同美术馆里的神衹雕塑的悲悯。
那样的弧度像在笑。
疏离且漫不经心。
犹如鬼夜的幻觉。
就此,她莫名感到了紧张,下意识咬紧了下唇。
但是,下一秒,那种感觉就荡然无存。
因为陌生的青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说:“听说,这座电话亭很灵呀。”
“在打电话的时候,写下想见的人的名字,想见的人就会出现在眼前,这里的都市怪谈是这样说的。”
伴随着这样的话,他终于体贴地弯下身来,突然凑近她。
“你是我想见的人吗?”
这么说的人似乎隔着眼罩在认真端详她,其微笑的嘴角看上去却那么轻盈。
她顿了顿,感到脸颊发烫。
正想说这是什么搭讪手法,对方便已经直起身来,散漫地耸了耸肩,笑着道:“看样子不是呢。”
听不出是失望还是不在意,他朝她挥了挥手以示告别,还笑道:“今晚别随便乱逛了,小心碰到真正的鬼哦,小妹妹。”
……奇怪的人。
她转身看着对方健步如飞离去的身影。
还有奇怪的话……
下一秒,她就将其抛之脑后。
但是一个小时后,她就为自己今晚出行的决定感到疯狂的后悔。
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外出。
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听那个人的话。
她也后悔自己坐上了前往涉谷地铁站的列车——
2018年10月31日。
晚上21:00。
—— 「把五条悟带来。」
这是一条发不出去的信息。
她发亮的手机屏幕上有着这样一行字。
她抱着自己的头,泪流满面地握着手机,蜷缩在地铁车厢的一角。
救命……
地铁正以正常的速度行驶。
铁轨与车道对接时的晃动传来哐哐当当的声音。
埋在地下两百米的交通设施被四面八方涌来的黑影包裹。
车厢天花板上白晃晃的灯光变得忽闪忽暗。
救命……
仿佛救命稻草一般,她的眼球在眼眶中颤动,死死地盯住屏幕上的那行字:“快出来快出来快出来快出来……”
耳边传来类似的呢喃。
但这些无数如同咀虫爬行一般重叠在一起的呓语很快一一消失,伴随着耳边传来的怪物般的嘶吼与窃笑。
“救、救命!!”
有人在这样哭喊。
“救救我!!”
“啊!!!!不要杀我!!!”
那些求救戛然而止。
啪的一声。
手机落地的动静。
还有血肉被撕扯开来的声音。
嘎吱嘎吱。
怪物在咀嚼骨头的脆响。
以及“咯咯咯——”尖锐的笑声。
就此,腥红的血遍布车厢的地面。
喉头涌上想吐的欲望,恐惧一点一点地吞噬空气,她窒息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目眦尽裂,尽量不去看那些残碎的血肉,仿佛能以此躲开这场噩梦。
同一时间,她依旧不断地尝试发送出去那条信息。
仿佛能以此得救一般。
可是,她的祈愿并没有被实现。
因为有巨大而诡谲的影子开始向她靠来,某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大哭出来了:“五条悟是谁啊?!!!快出来啊!!!求求你!!!”
如她所说,「五条悟」是谁她压根不知道。
她甚至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人的名字。
但是,不久前,车厢里突然出来一个脸上有缝线和刀疤的蓝发男人,笑嘻嘻地告诉满车的乘客,说想活命的话就赶紧发信息让五条悟过来。
紧接着,以他为中心,车上的人就一个个扭曲成了奇形怪状的巨大怪物。
然后,那些怪物开始一个个地杀人。
如今,车上满是怪物,所剩的人类几乎没有。
飞快行驶的地铁没有停车的迹象,无论怎样拍打车厢也逃不出去,腥腐的气味浸透灵魂,等待他们的只有驶向地狱的终点。
死亡变成了呼吸的空气。
她也许已经成了混迹在这群百鬼中的最后一个人类了。
很快,她也要死了。
她绝望地想。
当被一只怪物提起脖子即将送进嘴里时,那一刻,她想的不是父母,不是过去美好的一切,竟是尽力举起了挂在胸前的照相机,举在眼前,对准眼前狰狞而可怕的怪物。
怪物张开了大嘴。
眼帘中最后的灯光被遮蔽。
世界陷入黑暗。
她想,自己的摄影作品或许就是这一张深不见底的血盆大口吧。
咔嚓一声。
她用尽全力按下拍摄的按扭。
以此为点,照相机的闪光灯一亮。
白光乍现。
晃花了她的眼。
伴随着脖子上骤轻的力度,以及如同黑夜被日光凿开般的、被骤然劈成了两半的怪物。
不属于她的、鲜红的血液飞溅,在那道凿开的生的罅隙间,一道白裙的身影跃入眼帘。
那一刻,镜头记录下的,不是什么丑陋可怕的怪物,而是在倏然破开的死亡中,凛然旋开的漆黑的长发,以及少女寂寂望来时,坠着血珠的、黏腻的眼睫。
“你好……”
那是轻轻的声音。
一顶雪白的、染了血的大洋帽轻飘飘落在了地上。
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断了绳的照相机也砸在了车厢的地板上。
她久久没有言语,只能呆呆地看着对方近乎轻盈且优雅地落了地。
及膝的白裙已经被腥红的血染红。
目光所及的这截车厢竟一只活着的怪物都没有了,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她不确定方才满目的怪物是不是被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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