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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回战] 此间之恶揍敌客_随迩【完结+番外】(25)

  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的鞋跟把楼梯踩得哒哒作响,每一声每一步都像一个临近的信号,不知道是在提醒后边的她跟上,还是在捉弄那个狙击手。

  娑由没多想。

  她只是嗅着楼里干燥又难闻的气味,觉得上边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她喉咙干涩。

  很显然,她一直怀疑有洁癖的五条悟也是这么想的。

  那个瘦削的人走在前边,因太高而微躬着背,双手插兜,被洒在楼道里的日光拖长了剪影。

  他嘿咻两声不费劲地登上了楼梯的拐角,短阶段的胜利就致使他放松似的伸了伸懒腰,随即长臂一伸一拉,就将那扇镶在墙上的紧闭的窗给拉开了。

  嘎吱一声——

  久久未动的窗框在他不算多温柔的力道下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但热烈的日光顷刻倾泻下来,将他迎着光的脸照得雪白剔透,甚至模糊了轮廓。

  每爬上一层楼五条悟就会这样做。

  像一只不甘被困在密室里的飞鸟,向着太阳和蓝天,迎着热风,要将自己折成纸飞机一样,乘着这个夏天最滚烫明亮的气流去恣意飞翔。

  娑由听见他半是抱怨半是不悦地说:“就不能选个好点的地吗?灰尘大死了。”

  这样说着的人拿手在鼻边扇,一边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嫌弃的表情不能再明显了。

  眼见他又走了起来,娑由便随着他拖在楼梯间的影子一蹦一跳地上楼。

  宽阔的大楼里一时间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无端有种寂寥之感。

  娑由感受着石阶与鞋底间掀起的肉眼不可见的微小气流,玩心大起,踩着他的影子玩。

  这让她想起了几年前那个冬夜,以及那些追着他在学校跑的日子。

  想着想着,她自己就被逗笑了。

  结果那影子就不动了。

  一抬头,是如积雪一般的发,化开了盛夏的所有燥热。

  逆光之下,那个少年被掩在墨镜后的眉眼都是模糊的,但唯独那样干净分明的色彩不变。

  娑由不知道他的目光是否落在她身上,只听到他用一种不冷不淡的声音说:“刚才连鞋都不穿就跑,现在倒是不紧不慢了啊。”

  那是她比较熟悉的语调。

  属于五条悟,属于那个干净得好像不染浮尘的小少年。

  而她仅仅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去了。

  因为仰头看他还真有点累。

  与此同时,她弯着嘴角,回答得十分随意:“因为有你在呀。”

  语毕,她趁机两三步追上了他:“如果,是冲你来的话我可不会插手,当然,你付钱我也可以顺道给你解决。”

  然后,她又补了句:“不过很大概率是冲我来的,真烦。”

  闻言,五条悟没说什么,但也懒得理她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咬——这是他们相遇后娑由见他吃的一颗糖。

  可惜的是这颗糖没能让他露出什么生动的表情来,相反,他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索然。

  仿佛无聊时恰巧遇见她然后顺路搭了个伙想找乐子打发时间,结果突然发现一点都不好玩一样。

  而现在,他想赶紧结束这样无聊的事。

  于是,他二话不说两三步就跨到了上边,一兜一转就彻底抛下她了。

  很快,楼上传来几声枪响。

  听声音,是直径较小的手枪。

  娑由赶到声源处的时候,见五条悟正将楼里的第三个人随手一抛,抛在了靠窗边的位置上。

  那个人明显是被狠狠揍过了,脸上肿了一大块,已经陷入昏迷,正耷拉着脑袋软趴趴地倚着掉漆的墙。

  娑由拄着伞尖走过去时,一边将落在地上的手枪和那个可能装有狙击枪部件的包踢远了些。

  五条悟长腿一迈,大大咧咧站在那,对她的到来没有反应,手上还在玩手机。

  娑由却面露困扰,说:“你把他打晕了。”

  “不然呢?”

  少年的声音因咬着糖而有些含糊,带着理所当然又不以为然的语气。

  五条悟下移蓝瞳,连头都不带侧一下的,只是透过镜片与镜腿的间隙投来了不带任何情绪的一瞥:“在你杀了他之前,我得先为我的墨镜揍他一顿才行吧。”

  唔,好吧,这个理由很五条悟。

  娑由没什么话讲。

  她只是觉得现在要打醒他又撬开他的嘴得知雇主这一程序很麻烦罢了。

  但她没急着做,而是凑近点细细地打量那个人,顺带嗅到了与枪械硝烟混杂的属于海风的咸湿气味。

  与此同时,她还打开了那个包,确认了一下枪|支|子|弹可能的来源途径,她从对方的面容体型等等推测他是个雇佣兵,可能还在以前呆过战场。

  等看了这些后,娑由已经有头绪了。

  期间,五条悟无聊得作势就要离开。

  报完自己的小仇后,不管是她还是雇佣兵,他显然都不想理了。

  娑由也没有拦他。

  她只是在他离开视线后很快就解决了这档事,然后寻着他的脚步追了上去。

  好在五条悟还没走远。

  他正悠哉悠哉地下楼梯,还在打电话,是个叫夏油杰的人。

  看五条悟的表情和语气,估计是比较熟悉的人吧。

  娑由没有打扰他,甚至刻意放轻了脚步。

  等到对方打完那通电话时,他们已经走出大楼一段距离了。

  但是娑由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

  不等她先开口,反倒是他先笑着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我觉得你将那个男人被揍的照片发给那个想杀你的雇主更能气人。”

  娑由一愣,反应了几秒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对此,她窃笑起来,像在嘲笑一个天真的小孩子:“真是可爱的想法,但你不觉得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吗?”

  她说:“死人不会动,不能说话,没有呼吸,之后也不会在世上留下痕迹,他们将不复存在,不会占据空间,也不会抢夺空气,更不会碍到眼。”

  可是这话又惹得五条悟差点捧腹大笑。

  或许他并没有觉得多好笑,但此时此刻,他并不吝啬用这种夸张的作态表达自己对她的嘲笑。

  他说:“竟然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你的傲慢也不遑多让啊,织田娑由。”

  这是她认识五条悟以来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嘲讽这项技能似乎同他的六眼一样,是五条悟与生俱来的天赋。

  时隔几年,他非旦没收敛,吐出的毒液反倒更致命了。

  他说:“你身上的诅咒可是多到巴不得将你拖入地狱的那种,而且多是怨灵,这不是比以前更惨了吗?”

  这么说着的人弯下腰来凑近她,逼仄的视线比居高临下的俯视更令人窒息。

  娑由看见他的眼睛掩在墨镜后,其中一只被镜片上的裂缝分割成了近乎破碎的质地。

  “就算是我,看到你的第一眼都想连你一起拔除了,即便如此,你也敢说自己不怕死人吗?”

  伴随着这句话,头顶上的太阳渐渐偏倚,有了落山之势,滚滚云团从天边涌上来,像漫开的棉花。

  而娑由在漫天的日光中愣住了。

  逢魔将近。

  高楼伫立,光怪陆离。

  夏日的光与影隔开了时间的罅隙,天边有飞机划过一道刺目的云痕。

  他们两人的影子有一瞬被风交叠在一起。

  其中,少年的手在她肩上挥了挥,像是挥散什么脏东西一样,挥扬了她耳边的黑发。

  可是娑由却问:“这是你不久前跟着我的原因吗?”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倏然变得轻飘飘的,但她只是眨着眼睛,迈前一步,将自己的掌心放在了心脏的位置:“你是想杀了我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直起了身,面无表情的样子在逐渐温和的日光下就如同一座打了蜡的神祗。

  嗯,五条悟长得就是这么完美又好看。

  但是这个时候,他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生硬。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娑由也不关心。

  她只是收回目光,嘴上却依旧在笑:“可以哦,你想做就做,这是你的选择。”

  正如她一开始也想要杀死他一样。

  “如你所说,诅咒总是缠着我。”

  娑由用一种近乎天真的神态说。

  她手掌贴合的地方能感受到一种规律的跳动:“我自己也知道,杀的人越多,它们也就越多,可是对我来说,人或许比诅咒更可怕。”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片陌生迷茫的人海和舞台。

  然后,她听到了炮火与枪械交织的声音。

  娑由在日光中说:“人会说谎,会斗争,会剥夺,就算是诅咒,也是由人产生的东西。”

  叫喊,哭泣,怒吼,悲泣。

  漫扬的沙尘,阴灰的天空,飞溅的鲜血,以及呛鼻的硝烟。

  名为「战场」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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