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他毫不留情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被耍了啊!”
可是织田作之助不恼。
他只是以一种稍显困惑的眼神看向对面的人:“很好笑吗,五条先生?是娑由送我的。”
五条悟的笑声刹时就像卡了壳似的,他呛得开始咳嗽,咳得眼角和鼻尖都有些红。
也许是那副样子太惨太狼狈了,织田作之助迟疑了两秒,便倒了杯水给他。
五条悟一杯温水咕噜咕噜下肚,缓了点。
最后,他只给个这样的评价:“真是个适合你们的礼物。”
织田作之助赞同似的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又落回对面的橱窗上了:“所以我也想送娑由圣诞礼物。”
五条悟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只道:“那就买呗。”
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好像默契地忽略了收礼人的失踪,在这个话题上达成了某种共识。
很快,点的咖喱上来了。
五条悟咂舌,惊叹织田作之助那份变态辣辣得同他颈上那条围巾一样红。
他下意识扯了扯自己毛衣的高领,结果就摸到了衣领下边那道曾经被咒具碎片扎出来的疤痕的质感。
他瞬间觉得烦燥,导致这一顿甜咖喱也没吃几口。
结束晚餐后,织田作之助真的跑到对面去买了洋娃娃。
五条悟跟了过去,一边疯狂向织田作之助嫌弃那家咖喱店的难吃。
织田作之助好像也这样觉得,在五条悟表示自己做的肯定都比他们家的好吃时,他没有反驳。
在织田作之助去付洋娃娃的款时,五条悟就站在橱窗外发呆。
橱窗里,空了一个位置,被织田作之助买走的洋娃娃旁边只剩一个洋娃娃,此时此刻正坐在那对他微笑,孤零零的。
这时,五条悟看见橱窗上隐约映出一个小个子的身影。
黑发,蓝眼,蓄着一头漂亮的姬发,还穿着一身形似和服的衣裙和短靴——从外表看来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女孩,正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五条悟低头一看,就见那个小孩子眨巴着又大又漂亮的蓝眼睛看他。
她好像也不太怕生,开口就问他:“刚才那个大哥哥为什么不把另一个也买走呢?”
五条悟一愣,就见她抬手指了指另一个洋娃娃,软声软气说:“他们明明是在一起的,你们为什么要将他们分开呀?”
五条悟含着糖,冷淡地回答她:“不需要另一个呗。”
闻言,那个小孩子看上去很难过的样子:“可是,这样两个洋娃娃都会难过的,就像阿路加和哥哥分开,或是和拿尼加分开一样。”
见此,五条悟没什么反应。
他并不打算哄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孩。
老实说,五条悟觉得自己不算多温柔或懂得怜惜什么的人。
他从小生在御三家,没有兄弟姐妹,身边也没什么同龄的小孩一起长大,这份如众星捧月的独一无二致使他养成了某种极度自我的性子。
所以,他从来没怜惜过什么人,更没有哄过人,以前都是别人哄他,哪有五条家小少爷哄人的道理。
这会,他也只是下移瞳孔,将目光落在对方尚且稚嫩的面孔上。
看着看着,他感到了诡异的违和,但细思又好像寻不到什么痕迹。
他便挑着眉问她:“小鬼,一个人?”
小女孩摇了摇头,眸光亮亮地笑起来,指了指前方的拐角处:“不,我哥哥在那里给阿路加买吃的。”
五条悟冷淡地“哦”了声,用听起来不算温和的语气说:“大晚上的不要乱跑,乖乖回你哥哥身边去。”
小女孩点了点头,弯着嘴角笑。
她说:“不是乱跑,阿路加和哥哥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我们是来找妹妹的。”
言毕,她踩着靴子哒哒哒地跑远,一边说:“大哥哥你长得好漂亮,和我哥哥一样漂亮。”
这话五条悟爱听,只要是夸奖他都觉得受用。
但他无比骄傲地想,哪个男的谁能有他好看啊?
这个时候,织田作之助提着包装好的礼袋出来了。
五条悟收回目光,看向他,安静了会,他突然指着另一个洋娃娃,学着方才那个小孩子的口吻说:“把另一个也买回去呗,他们明明是在一起的,你们为什么要将他们分开呀?你好狠的心哦!”
“……”
不久后,织田作之助真的提着两个礼袋回去了,因为五条悟死缠烂打,硬要他把另一个也买回去,对此,他甚至不惜自己掏钱也要把那个洋娃娃塞给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便将另一个也提回去了。
要回去的时候,不知为何,五条悟还跟着他。
他一路跟着那个少年到了电车站。
好在五条悟还惦记着自己的圣诞派对,并没有打算跟着织田作之助一起回横滨。
他只是站在车站里人来人往的人流中,安静地看着那个少年投票过了闸门。
车站里的光的晃白晃白的,五条悟逆着人流,站在距离闸门几步之遥的地方。
这是一个能叫织田作之助听到他声音的距离。
五条悟如此判断。
这会,他索性一点都不装了,连叫起对方的名字都觉得虚伪得想吐。
于是,他一开口就很冷漠:“喂,我说你,不要再找她了……”
织田作之助闻声看来。
闸门之外,银发蓝眼的少年被穹顶上冰冷的灯光笼罩,其轮廓苍白冷硬得像一座神祗雕像。
区别在于这尊神祗笑了——
他微微眯起眼,眼珠子在墨镜后骨碌骨碌地转:“她已经被我杀掉了。”
就此,车站里的喧嚣好像被一片无形的玻璃隔开。
织田作之助逆着人群,站在原地,透过人群的间隙盯着五条悟。
说出那话的人似乎在回想当时的场面。
那一定是一件很欢悦的事情,因为白发少年张开的指尖点在下巴处和嘴角上,好像试图掩饰自己脸上近乎快意的笑容。
他们不远处,数辆电车轰隆隆地驶过,圣诞节的红与白也充斥着这座人流量庞大的车站。
与此同时,五条悟也在观察织田作之助。
他猜想织田作之助会是什么反应——惊讶?生气?难过?
他将所能想到的负面情绪都在脑中过了一遍,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织田作之助要动手报仇的话也可以,不过这家伙打不过他,所以,到头来还是五条悟的大胜利。
这么想着,五条悟差点要高举双手撒花花了。
然而,织田作之助很平静,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五条悟不禁一愣,起初他以为是对方没听清,便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她被我杀了哦。”
这次他很确定织田作之助听到了。
可是,少年依旧很平静。
五条悟安静了一秒,咬碎了嘴里的糖,又说:“就是几个月前的事,你们的京都之旅因此泡汤了呢。”
但是,少年依旧没有反应。
五条悟扬起的嘴角不禁开始下垂,混杂着尴尬、困惑以及不可名状的失落。
有生以来第一次。
这致使他的肩突然垮了下来,好像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到了一样。
同时,他就站在那,被无数人擦着衣角走过去,有种自己在唱独角戏的挫败感。
半晌后,他才问织田作之助:“不想报仇吗?”
好在这次,那个少年回答他了:“我和娑由都是杀手。”
以此为由,织田作之助终于动了起来。
但也只是摸了摸那条红围巾的程度。
他的声音依旧很冷淡:“杀手不会帮杀手报仇,成为杀手的时候我们就想过有一天会被人杀掉了,所以报仇什么的没有意义。”
对此,五条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他觉得这个理由可以,很符合这些社会毒瘤的劣根性。
其实对于杀了她的这件事,五条悟并没有愧疚,也不感到难过,他甚至觉得她有点活该。
所以当下织田作之助的态度叫五条悟又笑了起来。
他得恭喜织田娑由才对,活在这世上这些年,到来头死了都没人为她难过或为她报仇,对她来说一定很成功。
思及此,他觉得整个人又轻快起来了,他好像回到了白天扔掉那个编织箱时的好心情,他甚至想和织田作之助来一个热情欢快的大告别。
但在此之前,五条悟忍住了。
他又问织田作之助:“想要尸体吗?”
这次,少年点了点头。
五条悟的笑容却咧得更大了。
下一秒,他像宣布什么大事一样,欢快地笑:“真可惜,没有哦!”
织田作之助也不失望,语气平平:“这样啊……”
五条悟突然就觉得更无趣了。
他垂下眼,光影在他面上流动。
片刻后,织田作之助也不追问他,只是同五条悟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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