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闻言,先是毫不犹豫的应下,随即故意流露出了一些迟疑,“皇上……”
“怎么了?”雍正睨了一眼他,眼神里满是威严。
“皇上,非是奴才多嘴,四阿哥不愿皇上担忧隐瞒不报。但奴才想着皇上一片慈父心肠,总该知晓真相。”
“真相?”雍正眼睛一眯,瞬间接收到苏培盛的意思,“弘历的手是怎么弄的?难不成这宫中还有人敢欺辱他?”
见雍正发火,苏培盛心中大定,继续告状:“回皇上,阿哥来时,正巧碰上年大将军。年将军不仅不向阿哥行礼,拦下了阿哥的去路,奴才离得远,只是依稀听到了华妃、称呼、请安等字眼,便见年将军大力拍在四阿哥的肩膀上,临走时还用力捏了捏,奴才瞧着阿哥进殿前还面有痛色呢……”
雍正听的面色铁青,年羹尧在养心殿前就敢这么欺辱皇子,是真有不臣之心啊!他闭上眼,克制着怒火,见状苏培盛决定再添一把火。
“不只是对四阿哥,大将军刚才来的时候,皇上正与十七爷下棋呢,所以他就在外头坐等了一会儿……”
“坐等?”雍正质疑,雍正生气。
“是啊,就连十七爷出去的时候,大将军都没起身呢,说是足疾发作。幸好十七爷的性子是最和缓不过了,也没跟他计较。”
苏培盛说着说着看上去就刹不住车了,“不过话说回来了,大将军劳苦功高,又有谁敢跟他计较?想来四阿哥也是不愿皇上和年将军生分吧……”
说到这,苏培盛像是惊觉自己说多了,连忙躬身请罪:“皇上恕罪,奴才失言。”
雍正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你是实话,未必是失言。”
手上的十八子串转的飞快,雍正沉吟了一会儿,吩咐道:“弘历有孝心,但不该叫他受这个委屈,叫章弥好好给他看看,年羹尧是个武夫,手上力气大,别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另外将玉露活血膏还有新进上来的那方澄泥砚都给他送去,这两日叫他好好休息。”
“是,奴才遵旨。”
苏培盛低着头,满意勾起嘴角,虽然不能对年羹尧动手,但上上眼药还是可以的,报不了仇,给四阿哥换来些好东西也不错。
“苏公公。”
苏培盛带着人拿着东西正要往南三所去,正好碰上了前来伴驾的莞贵人甄嬛,“莞贵人来了,奴才正想着叫其他人要用暖轿去接您呢。”
“不敢,”甄嬛态度谦和,瞧着苏培盛的样子,好奇的问:“苏公公这是要去哪儿?”
“皇上考教完四阿哥的功课,叫奴才给四阿哥送赏呢。”
“四阿哥聪慧,”甄嬛点了点头,只当这是他表现的好,所以皇上给的赏赐,“皇上在里头吗?”
瞧莞贵人提到四阿哥态度不错,苏培盛心念一转,继续说道:“在,年大将军刚才来过,对四阿哥很是不敬,皇上不是很痛快,小主可得小心应对呀。”
“多谢公公。”
闻言甄嬛蹙起了眉头,但还是感激的看了眼苏培盛。
“那就不打搅莞贵人了,奴才去给四阿哥送赏。”苏培盛回头看了眼端着放置着赏赐的盘子的小太监,小太监的手微微一动,上方的红布滑落一角,似是不经意的在甄嬛眼前露出了瓷瓶的一角。
苏培盛含笑告退,临走前和甄嬛背后的崔槿汐对视了一眼。
等待两人离开后,崔槿汐小心上前一步,在甄嬛耳边小声说道:“奴婢瞧着,苏公公送去的是玉露活血膏呢,那是宫中活血化瘀的圣品。”
甄嬛一惊,联想到苏培盛的话,难不成年羹尧这般不敬,还对四阿哥动手了?
第38章 沈眉庄解禁
“娘娘,沈贵人求见。”
“让她进来吧。”
“嫔妾拜见敬妃娘娘。”
沈眉庄穿着素雅,一走进正殿,就朝着敬妃跪了下去,吓了她一跳,连忙起身将她扶住,“妹妹何须行此大礼。”
“嫔妾禁足这段日子,多亏了娘娘照拂,给娘娘行礼是应该的。”沈眉庄神情真诚,是实打实的感激敬妃。
从假孕后禁足于圆明园,到回宫后禁足于存菊堂。要不是有敬妃的照拂,沈眉庄深知,她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是的,她终于被放出来了。年羹尧势大,虽然雍正的人成功先一步找到了刘惫,却也只能叫他和江诚一样,做个不说话的死人。
但雍正心有不愉,想起了沈眉庄,就让苏培盛去给她解了禁,并且暗示苏培盛透露一下无可奈何的真相,叫沈眉庄和华妃对上。
这事苏培盛熟啊,有雍正的旨意在先。作为一个上眼药小能手,苏培盛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挑拨的机会。特别是这位沈贵人和华妃还不对付。
于是,理解了苏培盛不经意的叹息之后,沈眉庄前来拜见敬妃,一是为了感谢她,二嘛,自然是要给四阿哥的养母诉说四阿哥的委屈啊。
“妹妹住在咸福宫,我自然不会不管,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当不得妹妹的大礼。”
冯若昭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妹妹如今洗刷冤屈,解了禁足是大喜事,合该好好庆祝庆祝。”
“庆祝,”沈眉庄落寞一笑,“人证物证俱毁,背后黑手未受到处罚,嫔妾如何高兴的起来?”
“沈妹妹……”
知晓她的心结,冯若昭有心劝说,年将军回朝,华妃正是受宠的时候,沈眉庄就是委屈又有什么用呢?
可还不等她开口,沈眉庄面露气愤,诚恳的瞧着她说道:“娘娘心善,事关四阿哥,嫔妾也不忍叫娘娘瞒在鼓里。”
闻言,冯若昭心中一咯噔,问道:“四阿哥怎么了?”
沈眉庄望了望殿中的人,冯若昭会意,叫所有人都退下,“妹妹可以说了。”
“娘娘,”沈眉庄起身对敬妃又行了一礼,“说来妹妹解禁,也该感谢四阿哥才是。”
冯若昭不明所以,就听见她继续说道:“今日苏公公来传旨,说是追捕刘惫的人回禀时,四阿哥正好在场,听闻刘惫已亡,皇上心有顾虑,还是四阿哥为嫔妾说了话,嫔妾才能这么早出来。”
“不过是随口一句,换做旁人想来也是会说的,妹妹不必客气。”冯若昭松了口气,下意识谦虚的说道。
“换了旁人,碍于年家的声势,想来是不敢开口的,四阿哥心善。”沈眉庄心中自有度量,若非四阿哥,想来她也不会这么快出来。
“娘娘,四阿哥心善,对嫔妾也有恩,嫔妾便见不得其他人欺辱他。”
“怎么回事?”听见「欺辱」二字,冯若昭猛得坐直了身子。
“嫔妾虽在禁足之中,也知道四阿哥孝顺,如无意外,几乎每日都会来咸福宫陪娘娘用膳。因此知晓四阿哥替嫔妾说了话,当着苏公公的面,嫔妾便说这两日会当面向四阿哥道谢。结果苏公公脱口而出,说四阿哥这两日来不了了……”
冯若昭一愣,晌午弘历是派莲心来说,这两日功课多,不方便来给她请安了,她当时只觉得心疼,嘱咐莲心好好照顾弘历,没有多想。可这消息苏培盛是怎么知道的?
“嫔妾心生疑虑,又见苏公公面有异色,便忍不住追问。在嫔妾的再三追问下,苏公公支支吾吾,半遮半掩给嫔妾透露了些消息,说是、说是……”
“说什么了?”冯若昭着急的问。
沈眉庄拧着帕子,显然也很是愤懑,“说四阿哥给皇上请安时正巧遇见年将军,年将军对四阿哥多有不敬之举,四阿哥伤了胳膊,所以这两日不便出现在人前。”
“伤了胳膊!”冯若昭一下子站了起来,又是担忧又是气愤,“年羹尧好大的胆子,弘历是皇子,他竟然也敢下手!不行,我要去看看弘历……”
冯若昭急匆匆就要往外走,沈眉庄连忙拉住了她,“娘娘,此事皇上想来是不愿意被外人知道的,娘娘此去难免惹得皇上猜忌,为了四阿哥,娘娘冷静些。”
沈眉庄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到了冯若昭的头上,“是啊,皇上捧着年大将军呢,此事弘历只能忍着,本宫也只能忍着。”
从前忍受年世兰多年的磨搓,冯若昭不觉得有什么,可当她听闻弘历还要忍着年羹尧的伤害时,冯若昭就如同被剜了心一般,痛不欲生。
且不说,弘历是她盼了多年才盼来的儿子,人心都是肉长的,弘历那样好,对她那么孝顺,她怎么可能不把他放在心上呢?
可惜她无能,什么也做不了。
冯若昭这样想着,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是我这个当额娘的无能……”
沈眉庄心中也不好受,连忙安抚:“娘娘,想来四阿哥也不愿意您伤怀,所以没有告诉您。虽然不方便去,但您也可以召见四阿哥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问问情况。您是养母,这样的行为总是没有错的。”
“对、对,你说得对。”
被沈眉庄提醒后,冯若昭重新打起了精神,瞬间就回想起了莲心来回禀消息时的异状,怪她粗心,只当莲心年岁小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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