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倾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那‘智障上位,掘开亲坟’之荒诞惨剧,正是对抱残守缺、妄图以腐朽血缘垄断权柄者最残酷的天罚!
陛下颁行禁婚令,破其门第之锢,断其近亲联姻自戕之路,非是打压,实乃挽狂澜于既倒,救其族裔于血脉崩坏之深渊!此等恩德,岂是‘磕一个’能偿?当勒石记功,传谕天下!”
李治脸上的笑容加深,转头迎上这个永远与自己最合拍的政治伙伴的灼灼目光:“是啊,恩德!
皇恩浩荡赐下的救命绳索,若还是不愿抱紧,就怪不得朕了!
天幕既已将这血淋淋的道理昭告天下,日后若有哪家再敢以身试法,行近亲联姻、祸乱宗族血脉之事,那便是自绝于天,咎由自取!届时,莫怪朝廷以**祸族、动摇国本之罪,行雷霆手段!”
他声音中蕴含着淡淡的遗憾,仿佛也在为那些即将倒在这一罪名之下人心生惋惜。
武后看着李治眼中那深不见底的谋算与坚定,唇边也绽开一抹同样锐利而默契的笑容。
她微微颔首:“陛下所言极是。天幕之言,非是警示,实为陛下正名!自此以后,《姓氏录》乃破旧立新之宏图,禁婚令更是维系宗族血脉纯净、社稷传承有序的万世铁律!
顺之者昌,逆之者……自取灭亡!”
第89章 唐宗 【《姓氏录》的修订彻底……
【《姓氏录》的修订彻底否定旧士族凭借血缘门第获得社会优越地位的合法性, 重新定义“士族”概念。
将其与皇权紧密绑定,为依靠皇权获得官职的新兴官僚阶层(包括寒门庶族)提供制度化的身份认同和社会地位。
禁婚令则打击了旧士族通过联姻维持封闭圈子、垄断社会地位和炫耀门第的行为,削弱其社会凝聚力和社会声望, 迫使其与新兴官僚阶层融合。】
***
汉武帝时期
骤然偏回的话题拉回了刘彻被伦理天罚吸走的注意力, 让他终于有时间来思索这两道圣令。
紧抿的唇角逐渐勾起一道向上弯起的弧度:当真是妙极!此非仅破其门第, 更是夺其‘名器’, 将其重塑于皇权之下!
唐高宗此二拳, 一拳碎其名分脊梁,一拳断其血脉筋骨, 打得正是地方!
那李世民,当真是好福气啊!
*
唐贞观年间
李世民端坐于太极殿上,面色沉静如水。
听着天幕对儿子李治《姓氏录》和禁婚令成效的肯定, 眼眸中终于流露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慰藉。
他做的, 比他更狠辣决绝十倍!
可在他未曾注意到的地方, 关陇士族出身的大臣们也出现了些许骚动。
***
【这两个措施在短期内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效果, 成功削弱了旧门阀士族在中央决策层的权力,使皇权更加集中。
使获得官职的寒门庶族地位大幅提升, 开始大量进入中高级官僚队伍, 形成了一个依附于皇权、与旧士族有别的新的政治力量基础。山东旧士族在中央高层的代表性和影响力被明显削弱。】
刘邦摩挲着下巴心想:挨了这么多拳,再傲也该软下来了吧。
【当然这些旧士族的底蕴还是有的。
虽然挨了一通老拳被捶的不行,但他们数百年积累的文化底蕴、家学传统和社会声望在民间(尤其在士人阶层)依然根深蒂固。人们甚至包括新贵仍以能与旧高门联姻为荣。
尽管有禁婚令, 私下仍有进行,且陪门财现象并未绝迹。
且他们的脊椎真不是c200c300什么的成精, 知道大势已去就积极转型适应。
他们有着深厚的文化教育优势, 积极投身科举,想要取得好成绩比寒门子弟要容易得多。
从数据上看,唐代中后期进士中旧士族子弟比例仍然很高。
因此旧士族阶层通过科举重新进入官僚体系, 实现了从“门第贵族”向“科举官僚”的转型,在新的制度下延续了家族的政治影响力。】
***
汉文帝时期
“唉。”刘恒轻轻一叹,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数百年之底蕴,岂是两记重拳便能彻底扫入尘埃?
他们数代积累的诗书底蕴、治学门径、应试技巧,岂是那些真正出身寒微、需从头苦读的子弟可比?这科举……看似公平,实则仍是其主场!
旧酒装进了新瓶罢了。
*
唐贞观年间
李世民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甚至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和深深的忧虑。
皇权敲断了他们的旧脊梁,他们却用科举这根新骨头重新站了起来,甚至可能比以前站得更稳!
他与刘恒有着同样的忧虑。
“转型……科举官僚……”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并非简单的“洗心革面”,而是换壳重生!他们放下了“门第”这块被皇权砸碎的旧招牌,却迅速捡起了“科举功名”这块更具时代合法性的新招牌。
凭借其深厚的文化资本,他们能更高效地在新制度下攫取功名,重新进入权力核心!其家族的政治影响力,并未因《姓氏录》和禁婚令而彻底消亡,只是换了一种更隐蔽、或许也更持久的方式在延续!
更让李世民警惕的是天幕那句“人们甚至包括新贵仍以能与旧高门联姻为荣”、“陪门财现象并未绝迹”。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旧士族数百年积累的社会声望和文化光环,并未随着其政治权力的暂时衰落而完全消散!在士林和民间,他们依然代表着某种“清贵”的象征。
这种软实力,是皇权难以用行政命令彻底抹杀的。这也为他们在科举体系下“转型”成功提供了无形的助力。
李世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殿外,仿佛穿透时空,看到了未来。
他看到了寒门子弟通过科举艰难跻身朝堂的欣喜,但也看到了那些旧族子弟凭借家学渊源在科场游刃有余的身影;看到了新兴官僚依附皇权的忠诚,但也看到了旧族转型者凭借深厚人脉和声望在朝中形成的潜在网络;更看到了“陪门财”暗流下,新贵们对旧族声望的向往与攀附……这绝非他理想中皇权独尊、英才尽出的局面!
“科举……文章取士……” 李世民又想起天幕之前说过的那一句:治国,不考诗词歌赋!
之前未曾放在心上的一句话此时却犹如回音连响,他心中出现了一丝动摇。
“雉奴破其旧壳,然其魂灵未散,借科举之躯重生……”
要想彻底清除其根植于文化和声望中的影响力,防止其在新的制度下“转型”为新的垄断阶层,还需要更深远、更根本的举措——比如,打破知识垄断,改革教育,调整科举内容。
到了这一刻,他才真正品到了后世那‘九年义务教育’、‘十年禁考’的深层意味。
不过是尽可能让更多人处于同一起跑线罢了。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将这些议题姑且搁置。
其中不论是哪一条,都需要他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去权衡、去论证。现在显然是没那个时间和环境让他去细细思量的。
***
【荔枝这一次的动作针对的整个门阀士族,所以即便一直是李唐皇族的铁杆支持者的关陇士族这一次也跳了反。
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集团对李治打压的反扑,主要可以聚焦在‘废王立武’一事上面。】
***
武德四年
所有人的视线一瞬间聚焦到了一人身上。
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瞬间冰冷僵硬。此时的他还远非日后那个宦海沉浮的长孙丞相,当下只觉头脑一片空白。
直到——
“哈哈哈哈哈哈。”一道狂放的笑声打破了一片沉寂的大殿,李元吉眼中满是快意,“一张利嘴,本王还真当你对你主子忠心耿耿呢!我记得天幕说过这李治还是你亲妹的儿子吧!
啧啧啧,什么国舅?什么甥舅之情!原来不过是一层随时可撕破的面皮!”
长孙无忌默然,此刻回想,“禁婚令”和《姓氏录》的每一个字眼,仍旧像毒蛇一样钻入他的思维。
这些对关陇各家意味着什么呢——那是釜底抽薪!是断根绝脉!
彼时的他作为关陇集团在朝中的最高代表,这个与各家利益盘根错节的核心人物,在面对皇权要彻底斩断他们赖以生存的血脉特权根基时,他能违逆整个集团求存的意志吗?或者说,他愿意看着自身利益受损以成全那段舅甥之情吗?
理智想要辩解、想要高呼“陛下明鉴!臣绝无此心!”,但望着满眼痛心、暴怒的主公,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
【彼时正值高宗即位初,朝政大权被太宗遗命的辅政大臣、舅舅长孙无忌及其盟友褚遂良、柳奭、韩瑗、来济等把持,高宗形同傀儡。高宗渴望亲政,摆脱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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