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无言了一瞬，狗卷棘忽然迅速拉下了拉链，张口：
“别动。”
术式奏效，在这瞬间，五十岚雾宛如石化般全身僵硬不得动弹。而同样也在这瞬间，伏黑惠召唤出式神鵺用爪子抓着他的衣领，躲避着石锥的同时向上飞，眨眼间便来到她的面前，中间还没忘记捎上了钉崎野蔷薇。
与此同时，禅院真希一个跳跃来到熊猫的头顶，无需过多的言语交流，熊猫非常默契的伸出手，在对方蹬上他的手心的同时发力将她直接扔了上去。
在狗卷棘术式发动后的短短数秒内，五十岚雾便限入了三人的包围圈。
她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周围争分夺秒十分默契的向她冲来的学生们，内心翻涌出感慨的情绪来。
她想，五条悟好像确实还蛮会带学生的嘛，至少他教出来的这几个人还有一只熊猫，都很不错。
但虎杖悠仁能这么优秀肯定是因为她睡前故事讲的好。
嗯，绝对的。
……
哗啦。
脚底踩在血池中，翻起水花迸溅出大大小小的赤色水珠，砸在池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虎杖悠仁握拳，看向那个虽然有着他的面孔但气质完全不同的诅咒之王。
男人站在骸骨堆上皱着眉，神色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目光冰冷的俯视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而冷戾的笑：“那个小姑娘虽然是这么说了，但把我当成你的训练工具？”
“你还真敢做。”
“为什么不呢？”
虎杖悠仁也回了他一个笑容。但比起在面对朋友时的无害爽朗，此时他的笑中更多还是透着一股儿狠劲，眼神也犀利专注了不少：“而且不管是不是为了训练，我想打你也想了好久了——”
两面宿傩哼笑了声：“那就来试试吧。”
“不过，光用拳头可别想揍我。”
他非常轻松的一脚踹开了向他发起进攻的虎杖悠仁，视线落在他那只被眼罩遮住的眼睛上：“你不是从那个小姑娘身上也得到了一只眼睛吗？用那个来对付我。”
他倒想看看，究竟是这个小鬼先利用他变得强大，还是他先利用这个小鬼摸清那只诡异眼睛的能力。
虎杖悠仁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迟疑了一瞬，然后就听见五十岚雾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我之前教你的那些本事，还有这只眼睛自己告诉你的那些本事——直接用，不用藏着掩着，能在这个过程中用熟了最好。”
“你的目的只是把两面宿傩打趴下，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过多在意，更不用理会那家伙在说什么，考虑他的言下之意又有可能是什么。”
“就当他是个哑巴，这种无聊又垃圾的话自动过滤掉就好了。”
“哦对了，你的那些朋友们都很厉害，估计也快通关了。你这里也要快点哦，早点结束早点吃晚饭。”
虎杖悠仁怔了怔，然后笑着在心里回了一声：“好。”
在坚定了决心摒弃了一切杂念之后，他再一次望向两面宿傩。这一次，有靛青的火焰在他身上燃烧。
*****
五条悟赶回高专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当他经过操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五十岚雾盘膝坐在绿茵地上捧着一本书在认真看着，周围围了一圈他的学生，整体氛围相当的融洽和谐。
但是五条悟没注意到，当事人以及周围人的表情多多少少都有些奇怪。
五十岚雾虽然用墨镜遮住了眼睛，但嘴角的抽搐多多少少暴露了一些她此时复杂微妙的心情。
而在她的身边，伏黑惠单手捂着脸偏开脑袋遮掩住自己一言难尽的表情，钉崎野蔷薇一副咬牙切齿的狰狞微笑着的模样看起来火很大想要打人，禅院真希甚至已经没有表情了。狗卷棘倒是竖着大拇指，看起来还挺高兴的样子，虎杖悠仁也蹲在一边没心没肺的哈哈笑着。
至于熊猫……熊猫在装熊猫。
如果五条悟再细心观察一些，一定能发现这些端倪，可惜他的注意力暂时都被一件事夺去了：五十岚雾现在使用的容器，是属于她自己的身体。
他那个当了好久幽灵的妹妹，老是在别人身体里钻来钻去的妹妹，终于拥有自己的身体了——她终于真正来到了这个世界。
五条悟十分感动。他觉得在现在，在这落日阳光下，在这绿茵草地上，非常适合来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然而，他才接近他们，一声“妹妹”喊到一半还没来得及抒发自己的情感，就看见白发少女抬起头，默默注视着他，然后沉默着把自己手中的书本转了一面。
这是一本相册。
而目前打开的那一页上，是在他带领下的全员女装——不管是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从熊猫到伏黑惠，一二年级的男生无一幸免，穿的还是那两个女学生的衣服。
五条悟笑容微僵：“……”
是谁把这种东西拿给他妹妹看的？
他其实不太介意这些，不然也不会有照片留下来。但在自己失而复得的妹妹面前，做哥哥的多多少少还是想保留一些帅气可靠的形象，所以究竟是哪个小混蛋这么不能理解哥哥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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