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达米安先是对摩西的调侃表达了不满,这才试探性地往嘴里送了一勺,没有给出评价,但看他不算慢的进食速度就知道他很满意。
至于剩下的那些食物,摩西也没有浪费,他可不需要控制饮食,这些东西全都进了他的肚子。
等到达米安终于吃完,百无聊赖地刮着碗底时,摩西也放下了手中的餐叉,“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我送你回刺客联盟?还是你自己去联络?”
勺子和碗底剐蹭发出刺耳的声响,让人忍不住皱眉,惹得邻桌的客人投来不满的视线,达米安全然不觉,他只是说道,“我的任务还没有结束,送我回沙漠。”
塔拉是怎么养出这么个犟种的?摩西抬眼,无法理解,“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以你现在的状况回沙漠就是在送死。”
“要么你送我回沙漠,要么我自己想办法回去。”与摩西的方案相同却又指向两个完全不同结局。
摩西差点被这小鬼气笑了,但他又不能真的放着好友的孩子不管,“听好了,达米安,在你无法反抗的对象面前,你没有做决定的权利。”
达米安抿起了嘴,满眼都是不服气,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摩西一把拎起夹在胳膊下带出了餐馆。
这里是一个位于沙漠边缘的小镇,镇子上的常住人口不多,但人流量并不小,大多是带着骆驼穿越沙漠的行商在这里落脚修整。可现在餐馆外的道路上空无一人,十分安静,衬得达米安的挣扎声无比明显。
刺客联盟的训练还是发挥了它的作用,达米安很快就发现了诡异之处,他变得安静,努力放缓呼吸,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听到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在缓缓靠近,人数很多,冷汗逐渐从他的额角渗出。
“你在紧张吗?”摩西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
“我没有!”达米安被吓了一跳,他当然不会承认,冷静之后压低声音警告道,“往东方向走,那边的人最少,最容易突围……”
摩西懒洋洋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确定?我怎么记得不久前还有人说‘奥古永远不会选择逃跑’?”
“你!”达米安气得不轻,但这确实是他说过的话,他无从反驳。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位于小镇中央的广场上,这是摩西有意选择的,广场足够空旷,没有过多的障碍物,是最适合摩西的战场,也是最不利于习惯隐藏在黑暗中发动袭击的刺客的场地。
“说实话,从昨天开始我就一直很生气,还捡到了你这坏脾气的小鬼,如果不是看在塔拉的份上,我绝对会揍你一顿。”极强的压迫感从摩西身上传来,他居高临下用完全变成蓝色的眼睛看着达米安,绝非人类可有的狰狞长角从额头两侧顶破皮肤伸出,火焰长发在他身后飞舞,摩西依旧在笑,却让达米安感觉浑身发冷,“现在有人送上门给我发泄,我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
无数忍者打扮的刺客手持双刀出现在广场周围,将场中二人包围。
果然是刺客联盟的人,从发觉有人在跟着他们开始,达米安就觉得那种风格很像他出身的刺客联盟,现在看到熟悉的刺客们也证实他的猜测。
“等等……”我们没必要打。
“不等!”摩西再次打断了达米安的话,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就脚下发力冲向其中一名刺客,靠着蛮横的力道直接扭断了那个倒霉刺客的脖子,顺手摸尸拿走了他刀然后头也没回地翻转手腕扎进身后另一人的胸口。
又有刺客从身前袭来,摩西抬脚将其踹远,右手抽出还插在第二个刺客身上的刀,刀身在空中划过割破第三人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被摩西侧身躲过,左手顺带又摸走一把刀丢向达米安的方向,“别拖后腿!”
仅用了不到十秒的时间瞬杀三人,让围上来的刺客都有些迟疑,攻势稍缓。
但摩西的攻击可没停,他带如入无人之境,没用他的特殊能力,全靠刀术在敌人中杀出了一个R级片才有的出血量。发现刀已经卷刃的摩西依旧没有使用任何特殊能力,而是选择肉搏——毕竟是发泄怒火结束太早对双方都不太好,一拳砸在刺客脸上的同时,被随手丢掉的刀刺穿了一名刺客的身体把他牢牢钉在了墙上。
纯粹的身体力量可不算特殊能力,还不允许有人天生力气大吗?
他有病吧?!这些刺客又不会攻击他,他可是刺客联盟的少主!还没被牵扯进战场的达米安真的是气急败坏了,但他还是条件反射地接住了摩西抛来的刀。
可在达米安接到刀的下一秒,原本全在围攻摩西的刺客们分出三人攻击了他,并且完全没有留手。
达米安连忙提刀抵抗,但孩童与成人间天然存在力量差距,他被巨大的力道震退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自己。
他还来不及质问刺客为什么攻击他,刺客的攻击就再次袭来,达米安只能稳住心神握紧刀柄进入战斗状态,此时的他冷静得可怕,哪怕身体还未完全脱离虚弱状态,也不影响他飞速找出有利于自己的反击方式。
达米安不傻,无论从体型还是力量层面,他绝不会是成年人的对手,但他也有优势,身材矮小代表着他足够灵活,有更多的进攻空间,体重偏轻代表他速度可以更快,至于力量不足,那就技巧来凑。
达米安屏息凝神,且战且退,很快就陷入了三人的包围之中,但他等的就是现在。
在其中一人挥刀时,达米安突然起跳,借着他的刀跃到了他的肩上,然后干脆利落地抹了他的脖子,紧接着一个极高难度的空中翻转腰腹发力将失去呼吸的尸体踹向另一人,落地的同时利用身体重量用长刀刺穿叠在一起的两人,最后丢出匕首刺向唯一还活着的那名刺客,可惜脱力让他没能瞄准,匕首只擦过了那人的肩膀。
达米安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握刀的手有些颤抖,但他依旧举刀和对面的刺客对峙着。
“哎?你还挺厉害的嘛!”有人从背后将刺客杀死,用的正是达米安的那只匕首,摩西将匕首抽出,在手中抛上抛下,“就是准头差了点。”
“闭嘴!”达米安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嘴就彻底脱力,全靠刀撑着才没坐在地上。
摩西已经收起了战斗本相,现在他的心情好了不少,走到达米安身边弯下腰,手掌在达米安上方挥来挥去,他唤道,“达米安。”
“嗯?”达米安很累,只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作为回应。
“你还没有这把刀高呢!哈哈哈哈哈!”摩西笑得异常猖狂。
达米安:“……”
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的力气让达米安再次提起了刀,冲着摩西就砍了过去,“我要杀了你这混蛋!”
这软绵无力的攻击被摩西轻易躲过,而达米安也再次被他拎了起来,暴怒的达米安像个被捏起的乌龟,四肢徒劳地在半空中疯狂乱动。
“啪啪啪!”达米安警惕地循着掌声传来的方向望去,摩西则是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隔这么远我都能闻到你身上那股恶心的味道,拉斯,也不知道你藏起来有什么意义。”
有着山羊一样发型,穿着绿色斗篷的中年男人从阴影中走出,他身后跟着一个黑发绿眸非常漂亮的年轻女性,正是刺客联盟的主人拉斯和他的女儿塔利亚。
第8章
听到摩西的话,拉斯并未生气,他的目光很平静地掠过倒了一地的刺客,赞叹道,“你总会让我感到惊讶,摩斯。”
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死伤惨重的下属。
摩西不是很乐意跟这个老东西交流,他很自然地路过拉斯,拎着已经安静下来看着祖父和母亲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达米安来到塔利亚的身边,“塔拉,好久不见,你还是如此美丽。”
“我不小心捡到了你儿子。”他笑着把达米安交给塔利亚,塔利亚很自然地接过将达米安抱在怀里,眼神温柔而复杂,轻轻抚摸儿子消瘦不少的脸,“别担心,塔拉,我看过了,他除了有点营养不良以外壮的像一头小牛。”
“谢谢你,摩斯。”达米安第一次听到母亲如此轻柔的声音。
在他的印象中,母亲总是严厉的,强大到他升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当然,塔利亚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但这种爱的表现很畸形,她为达米安提供优渥的生活环境,找来全世界最好的老师,让整个刺客联盟都对他恭敬有加,但唯独没有让达米安有过正常孩子的生活。
也可能有,在达米安刚出生还未记事的那段时间里。
达米安的身体很僵硬,他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母亲……”
大概是对温情场面过敏,拉斯再次开口找存在感,“摩斯,几年不见,不打算和老朋友叙叙旧吗?”
被点名的摩西转头,微笑开口,“傻[哔——]!”
这句话摩西是用中文说的,这是他学过的所有语言中攻击力最强的。
活了很久,学过绝大多数语言包括中文的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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