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焉则是平淡又嚣张地回道:“因为整座无名岛,除了吴老先生谁都打不赢我,所以吴老先生答应让我随性而为。”事实上,如果他想要连同吴明一同殴打一遍也不是问题,只不过跨境界就必须浪费“魔种”,并不划算。
宫九神情漠然:“你很有自信。”
非焉看了看宫九,没有说话,却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宫九现在还是一流水平,未到宗师,他觉得自己不会败给对方。
宫九终于没有了谈兴,手中长剑如蛇刺出,出手便是毫无预兆的杀招——非焉的反应同样不慢,沉重的镰刀在他手中像是比对方的剑更加轻盈,月牙般的刀刃落下,直接将剑身撞开,而后顺势一转,往宫九本人切割而去,像是要将人分成两半!
感受过镰刀的力度,宫九的神色变得更为凝重,脸色却带上了几分浅浅的红。他出剑越来越急,然而剑招看似毫无章法可言,无比纷乱。可面对这番进攻的非焉察觉到,自己顿时陷入了只能被动防守的糟糕境地,一时间难以转守为攻。
一道又一道的剑气令非焉围巾和衣服被撕裂出接二连三的裂口,宫九凭借高速的腾挪身法,配合不断变更的剑招,迫使非焉只能困于一隅,难以抢回主动权。而纵然这位武学天才对于许多招数皆是信手拈来,不过能做到的也仅限于此,他始终无法攻破非焉滴水不漏的防御。
如此僵持数十个回合,大致摸清宫九实力的非焉仍然维持着守势,然而,宫九蓦然瞳孔一缩,他突然将剑身横在胸前,可惜整个人依旧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撞开到几丈之外!
因此变故,黑衣少年终是脱离了被剑招包围的窘境,但非焉没有趁机发动进攻,只是单纯调整了一下握持镰刀的手势,默默地注视着前方的宫九。奇怪的是,明明没有被贴身进攻的宫九却是在不停地移动,连带着他挥舞的长剑一起化作无数残影,如同正在和无形的敌人作战。
从他应对的动作来看,似乎是有人连绵不绝地朝着他的太阳穴、后脑、心脏、脊背以及手脚关节发起冲击。而且这些攻击快速且密集,只要有一瞬的失手,后果便难以想象。
围观的人群看到如此古怪的场面,那是紧张得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本是对宫九信心满满的宫主此刻脸色都变了,她咬着唇转头看向在站她身旁满脸了然和欣赏的吴明,有心要问偏生又迟疑踌躇。
就在宫主犹豫不决时,宫九的白衣已是有所破损。不同于他进攻非焉时单纯是弄破了人家的衣服,此时连同白衣一同被割开的还有宫九的皮肉。不过这些伤口愈合的速度亦是远超常人,若非血迹很快晕开一滩滩的褐色的红,晃眼间可能有人怀疑他完全没有受伤。
“够了。”观战的吴明忽然开口,一股沉重的气息无声扫过,不论是似乎打算爆发一通的宫九,还是看似静观其变实则一直御气进攻的非焉尽皆顿了一顿,而后齐齐看向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老头。
凭借宗师领域一举打散二人战意和内劲的吴明先是看向不正常地喘着气的宫九,笑呵呵地道:“你看到了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很有天赋,进度也不慢,但是现在的你连同级无敌也做不到,你所做的远远还不够。”
然后他又看向非焉,叹了口气:“无为宗不愧是有武道神话坐镇的隐世宗门。我自认活得够久,不说见识过世上九成的武学,至少也有七八成,却未曾见过你的招数。而且每一次你都能给我带来新的惊喜,佩服,佩服啊!”
不等当事人和围观群众反 应,这位无名岛的主人当即为这一战画下句点:“此战便以平手论——宫九、非焉,你们都是年轻人,不要为此伤了和气,平日多多来往,多多交流,共同进步,岂不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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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有吴明这番话在前,事后宫九几番主动找非焉谈论武学。这一来二去,他们便有了交情。在此过程中,非焉也有所发现,宫九其实不是一个很好打交道的人——
第一,此人很傲,他虽然对手下十分大方,但主从关系十分明确,能被他平等观之的人少之又少;第二,因为其特殊的嗜好,真正能接近他、被他当朋友的人几乎不存在,而入室抢劫般的情谊在这种人身上玩不通。
非焉也不是什么外向的社交狂人,好在他也不需要成为宫九的挚友,目前这种一般的普通朋友关系,已经足够他操作和实验。
晃晃脑袋将回忆摇走,非焉拍开酒坛封泥便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酒——他的【酒艺】尚未满阶,这两坛“杏花”汾酒比起宁醉本体之前拿出的“仙人醉”远远不如,不过比市面上的酒要好喝不少——就是度数更高,口感也更辣。
之前说着要喝的宫主尝了一口就没有心情和她的“九哥”继续“间接接吻”,双手捧着自己脸蛋在一边眼神呆滞。而宫九则是喝了两口后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酒不错。”然后就把还挺满的酒坛子放在一边——他平时基本不会喝酒,今天算是给非焉面子了。
让宫九破例的非焉仗着酒量好,又喝了几口,然后才出声道:“我这次出任务还算顺利,你那边呢?”
宫九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皱了皱眉:“还好。”
非焉端详对方的脸色一会儿,直言道:“但看你的表情不像没事,说来听听?”
宫九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不过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第102章 养蛊虫
宫九完全没有说书的天赋, 好在非焉也没有奢望这人能够将事情说得多么跌宕起伏,反正适合当他的下酒菜就够了。
相比起非焉这边的“一切顺利”, 宫九近期的确过得不太顺——与以前对比。诸如走在路上新衣不小心被溅过来的泥点弄脏、吃饭吃到不干净的东西、睡觉的地方突然漏水、坐的马车车轮子时不时会歪进坑里……
这些零零碎碎的琐事不值一提,以宫九的性格也不会跟其他人分享、抱怨。他如今提起的是另一件事——他有一个很受重用的手下被查出是某一方派来的卧底,对方不仅转走了不少属于组织的钱,还差点就将整个无名岛的情报卖了出去。
虽然他及时发现,并且用残忍的方式让那人付出惨重的代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因为这件事拖慢了他原本的计划,让他不得不临时作出调整,回想起来着实令人有些许厌烦。
非焉听完了全程,脑袋里除了“宫九这个M其实也蛮懂S的”这类的念头, 再无其他想法, 甚至还有一丢丢可惜不够劲爆。不过宫九愿意道出此事, 并非单纯只是满足非焉的好奇心,只听他问道:“如果是你, 你会如何处置背叛者?”
非焉往宫九一瞥, 又喝了一口酒。像宫九这类人,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普通人喜欢和朋友唠嗑那是单纯随便聊聊,可如果换成是无名岛的这些不太正常的“隐形人”, 就算是面对自己人和朋友, 所言所行都没有那么纯粹。
不过黑衣少年立志要成为无名岛上的一股清流,向来简单直接,此时也不例外:“如果是我, 我不需要任何手下,我有自己就够了。”——宫九他们想要怎样试探都无所谓,反正他只会从另一个角度跳出来。
听到如此回答,宫九尚未给出回应, 在一旁脸红得像是醉醺醺的宫主忽然朝着非焉问道:“你说话时是不是没有张开嘴巴?”
“你现在才发现吗?”非焉其实没有太过刻意地隐瞒,即便被点破亦不会顾左右而言他,直接将事实告知,“我天生就是个哑巴,‘说话’时是通过一种特别的运气技巧发出声音。”
宫主不晓得是真醉还是装醉,借着酒意犀利地追问道:“你不是有一个神医师姐吗?怎么,她连瞎子都能治好,却治不了你这个哑巴?”
非焉毫无所动地回道:“二者不能相提并论——我的残疾是‘命’,就连师父也无可奈何。”
宫九插话道:“你信命?”
“我不信。”非焉咕噜咕噜喝光最后几口酒液,而后将空空如也的酒坛子扔进海里,手背则是将唇边的水迹拭去,“但既然存在,就需要正视,回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在宫九和宫主双双陷入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时候,有人寻来称吴明有事要找非焉。黑衣少年便朝着这对“兄妹”挥了挥手,说了一声“回聊”,便去看看吴明找他是要干嘛。
而等黑衣少年来到地方,只见吴明此时正如同一名普通的老园丁那样,修剪着自家花园里的花花草草。看到非焉靠近,小老头便抬起头、挺直弯下的腰,笑意满满地道:“回来了啊,事情做得不错。”
饶是吴明也不能否认,非焉虽然只杀他认为该杀的人,但是从来没有失手过,也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业务能力值得信赖。
非焉坦然地接受了对方这饱含水分的称赞,抱了抱拳问道:“吴老先生此番寻我,是有新的目标需要我出手吗?”
这段时间的相处,吴明已经习惯了黑衣少年的直接,他依旧保持着乐呵呵的富态小老头模样,摇了摇头:“非是如此,我寻你是另有要事——此前你似乎曾经提及,你懂得养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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