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的风味只会随着时间的酝酿而越发香醇。
她不急于这一时半点。
“看来……你真的爱上他了。”
带土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最终幽幽道:“是因为他召唤了你么?还是因为你没有过去所有的记忆?”
“这又不重要。”琴乃道,“快说吧,我们以前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苦恼。”
“看在你刚才帮了我一个忙的份上,我可以允诺一个合理的请求。”
至于什么才是合理?
那就由女神自由心证了,总之,愿望他先提。
“上次离别时,我曾经说过,只要你真正的爱上某个人,我就会将它送给你。”
“现在是物归原主的时刻了。”
带土微微垂下面庞,摘下自己耳边的蓝宝石耳坠。
“就把它,当做对你找回真爱的贺礼吧。”
上次带土的影分身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散了,没想到完整话语是这样的。
“好,谢谢。”
琴乃大方地接过耳饰。
女神理应享受世间至美万物,无非是她想不想占有罢了。
区区一个耳坠,难道不该送给她么。
她也不在乎耳坠上是否有可能伤害到她的陷阱,如果真的能做到,她只会夸奖那个人厉害。
伴随着带土压抑、扭曲、期待的眼神,琴乃愉快地戴上了耳坠——
霎时间。
满布白雾的记忆荒原剧烈震动,惊天动地的异象驱散了所有白雾,令尘封的记忆再度现世。
看见少女陡变的脸色,带土默默垂下首,崩溃、安心、又极度温驯地等待着自己接下来必将迎接的责问与惩罚。
少女捂住额角,脑海中连续不断的系统音争先恐后响起。
【主线任务已触发:发动圣杯战争,夺取大圣杯】
【真名揭示——】
【十尾人柱力.漩涡琴乃现界】
【剧情CG加载中——】
*
宇智波带土梦想中的一切都实现了。
和平的世界,永不偏移的正确,高洁强大永远注视世间的女神。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获得了幸福。
有一个人因为所有人的期待,永远陷入了痛苦之中。
那便是——漩涡琴乃本人。
大家也说不上来那种古怪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似乎在她隐瞒众人,击杀大蛇丸,操控志村团藏的时候?
那时宇智波带土冷眼旁观。
因为他觉得这两个家伙也是人渣,正适合作为傀儡发挥剩余价值。
似乎从她无视一切,单枪匹马击破云隐,摧毁整片忍村开始?
那时宇智波带土认为理所当然。
因为忍者之神正当拥有如此威能,而他们距离幸福的世界也只有一步之遥。
再然后……便是她不肯放被视作替身的英灵带土离开,抽出他的灵魂彻底封印。
英灵带土作为佩饰永远留在他身边,而宇智波带土则继续扮演“什么也不是的男人”,被她所秘密享用。
此时情况彻底不对了。
但他……怯于确认女神的冷漠,满足于那与众不同的特别——毕竟连宇智波斑自己都没有享受到不是么?
可随着日子渐渐推移,他也无法否认自己对女神的情感,进而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又到底想得到什么?
宇智波斑她不喜欢,英灵带土她不喜欢,宇智波带土她更不会喜欢。
漩涡琴乃的人生似乎止步于统一忍界的那刻,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能满足她的更高成就。
在那之后,她便抽离所有感情,成为目空一切的女神。
于她而言,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乐趣,大概便是欣赏他这个“谁也不是的男人”为了“救赎”她,身上所不断发生的变化。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大日女神自然没什么不好。
她固然冷漠,却不会残害人间,玩弄的只有心甘情愿被她践踏的宇智波带土。
可真正在意她的人眼里……
宇智波止水在默许。
宇智波鼬在赞成。
旗木卡卡西在愤怒痛心,却又无可奈何。
于是她被所有人放弃,没有被任何羁绊所挽留,独自步上高天之上的御座,俯视整个人间。
直到那天,宇智波带土主动在卡卡西面前现身,道明了自己昔日的罪责,以及并未死去的阴谋真相。
当然,随着琴乃成为新的神灵,以及四代等受害者的复活,这些陈旧往事都已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卡卡西被他赠予的另一只神威万花筒写轮眼。
“神威不是简单的时空间忍术,它能够来往于异空间,穿越生死,甚至——”
“穿梭于平行世界线之中。”
“卡卡西,你愿意救她么?”
卡卡西剜掉了自己那只万花筒写轮眼,将其物归原主。
这是三个坐视心爱之人深陷孤独,却未能及时行动的无能者的悲哀救赎。
拥有双神威的带土利用举世无双的时空间瞳术,窃走了女神的蓝宝石耳坠。
蓝宝石中的英灵带土自愿耗尽自身,赠予他又一只万花筒神威的力量。
只要能挽回她的笑容。
只要能让女神再度垂怜世间。
英灵现世的意义,不正是为了圆满生前的遗憾么?
此时带土印证了自己的猜想,神威确实可以穿梭于不同世界线之中。
同时这也是为了躲避女神追捕的必要举措。
在不同的世界线中,带土见到了各种各样结局的漩涡琴乃。
成为火影,被众人簇拥,选择最初的心仪之人卡卡西携手一生的她。
被宇智波拥护,花心多情,享用宇智波最杰出一辈的火影的她。
甚至还有推迟许多年出生,最后与鸣人、佐助这些后辈在一起的她。
然而无论哪条世界线,无论选择谁,漩涡琴乃的人生都止步于成为十尾人柱力,统一忍界的那刻。
世界留下的只是空壳。
他孤独的跳跃了一条又一条世界线,目睹了漩涡琴乃一次又一次的人生。
十年、百年、千年,宇智波带土无数次的无功而返。
疲倦,沮丧,迷茫包围着他。
因为经历这么多次的观察后,他已经确定,漩涡琴乃就是天外降临的绝世天才,她的人生注定辉煌灿烂。
这个世界太小了,小得无法承装她的雄心。
于是她的终点注定孤独。
宇智波带土真的能够寻回漩涡琴乃么?
时间流逝的太久太久,止水去世、鼬去世、最后连卡卡西也逝世了。
唯有女神青春永驻。
唯有宇智波带土的旅途永不停歇。
因此,每当带土陷入绝境想要放弃时,他便会回最初的世界看看,仰望那孤悬天空,永不坠落的明日。
他直视着她,任由刺目的阳光灼痛眼球,逼迫他流下泪水来。
已经没有人记得她的姓名。
可是他还记得。
所有时空中,只有他还记得那位天照大御神曾经名为漩涡琴乃。
想到这里,于是他便有勇气踏上新一次失败的旅程。
终于,在长达千年万年的孤寂旅途,经历无数条失败的世界线后……宇智波带土找到了。
他终于找到那条,漩涡琴乃能够真正爱上世间的时间线。
*
造化弄人。
宇智波带土来到这条时间线时,他已经制造九尾之乱,灭族宇智波,酿成一系列悲剧。
这不重要。
什么月之眼计划,什么宇智波斑的遗志都不重要。
他只迫切地想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有继续推演发展下去的可能性。
但最可笑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世界的漩涡琴乃,居然已经死了,就死在灭族之夜的第二天,因为愧疚而自杀!
暴怒的带土瞬间将这个世界的自己与黑绝杀死。
他怎么能?
这家伙怎么敢!
害死琴乃、灭杀她得到救赎可能性的罪人,即使是自己也绝对不可原谅!
好在这条世界线的可能性并未就此夭折,事情似乎还有渺茫的转机。
于是宇智波带土陷入最为痛苦无望的等待。
一天,两天。
一年,两年。
在他等待到第六年,第两千一百九十三个白天时——
她来了。
小琴竟真的来了。
……
剧情CG结束,琴乃表情复杂地睁开眼。
对上她视线的瞬间,带土便知道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比爱意更先汹涌而出的是泪水。
被她视作“什么也不是的千面之男”时,他煎熬,却没有哭泣。
背负沉重期望,要忍耐神经痛苦反复穿梭时间线接受折磨时,他没有哭。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反复陷入绝望,陷入无期徒刑的旅途时,他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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