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津家永看泉奈则极不顺眼。
他身为贵族雇主，需要小心翼翼地侍奉琴乃大人，方能得到对方温和的赞许。
宇智波泉奈什么都没做，就可以得到她愉快的微笑？
就因为这小白脸长得好看么？
……对哦！
广津家永一个激灵，他想到许多女大名豢养男宠的听闻。
琴乃大人目光长远，志在天下。
她没有抢夺他涡之国大名的位置，但那是因为她要成为“天下人”，成为前所未有的，更在大名之上的“征夷大将军”。
要知道政变发动前，也曾有人讨好她，建议她援引典籍，登基称帝。
但琴乃大人不知为何，对将军之位的执念更在皇帝之上，而且态度完全不似作伪。
她只说什么天下布武，家永不懂，但明白那是相当了不得的成就。
以绝对的武力支配天下，只是想想便令人心驰神往。
有史以来还从未有人达成过这样的成就。
反正广津家永认知中，天下上次处于和平时期，似乎要往神话中六道仙人的上古时代追溯。
六道仙人是否真实存在还是两说呢。
现在琴乃大人虽非当世最强，可每个听过她天下布武，一统天下以还和平理想的人，都无不为之神往。
如果对象是她，那无论怎样的目标，都是存在实现可行性的。
涡之国都能为她摆弄，区区千手一族，宇智波一族，乃至天下诸国，便真的毫无可能么？
而如果连那样听起来梦幻不可及的未来真能实现的话……
涡之国大名呼吸微滞。
即使平庸无能如他广津家永，大概也能附骥尾，在史册上留下浅浅一笔。
意识到琴乃大人注定成为这样了不起的存在后，即使她会广收男宠，听起来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也就是忍者身份卑贱，实在上不得台面。
可只要琴乃大人愿意垂怜便好。
自己无需在意那些庸脂俗粉。
家永想到，自己定位是将军大人最信任的宠臣，无需卖弄姿色，也可获得青睐。
不比那些妄图以色侍人的贱人强？
如此想来，广津家永顿生强烈优越感。
只见这位新涡之国大名恭敬道：“琴乃大人，尽管吩咐这两名忍者吧，他们不会违命的。”
宇智波前辈诧异地看向大名。
在他的认知里，大名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人种，无论是再孱弱的小国家，那也是一国之主。
那帮贵人在忍者面前，总是趾高气昂，让人极为不爽。
可忍族们即便不爽，最多也就是私底下对贵族腹诽几句。
贵族的地位不容质疑，忍者只是收钱办事的工具。
这是世界的既有法则。
可现在，涡之国大名对漩涡忍者俯首听命的样子，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按常理来说，不该是新大名雇佣漩涡助自己夺位，随后赏赐些金银便完事么？
“两位不必紧张。”
琴乃看出两名宇智波对现状的惊疑不定（也有可能只是前辈在惊疑），语带安抚道：“我不需要你们额外做任何事。”
“宇智波同样是我想要使用的力量。”
“只要留在我身边，见证接下来的仪式，大约两个月吧。”
“之前许诺的三个月酬金，依旧会如数支付，以表诚意。”
“不必怀疑，更不必质疑我的身份。”
“我是漩涡琴乃没错，但在这个身份之上，我是想要为世间带来和平之人。”
“我代表的是涡之国，以及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力量。”
“也许你们会不信，但尽管看着吧。”
“我会证明，我的追随者必能够得到自己所想要的——绝非战乱，与无止境的族人死伤。”
看着她从容平静的神色，泉奈忍不住道。
“那千手呢？”
迎着她的目光，少年脱口而出：“这次的事件，是千手扉间辅佐你完成的么？”
“当然没有。”
琴乃说道： “无论漩涡、千手、亦或是宇智波与更多忍族，只要不公开反对我，都是我一视同仁，愿意接纳的同伴。”
——她不愿成为宇智波的敌人，并且有意拉拢他们。
泉奈并不相信少女口中的漂亮话语，所谓和平的未来，早在他五岁第一次拿起兵刃时便不会相信了。
或许斑哥还会信。
但在这里的是宇智波泉奈，而非宇智波斑，所以她讲述的理想未来都不重要。
可正因为站在这里的是宇智波泉奈……
所以他确实想应她的邀请，在这里再多看一看。
如果她真的只会作为漩涡琴乃，并成为宇智波的盟族的话——
冬日合战，他挥向千手柱间的剑刃，定然会更加锋利。
*
宇智波泉奈只是想看看漩涡琴乃是否会向家族示好。
这种套路他也见过许多次，无非是释放善意，赠送粮草，放开关卡一类的。
或许千手会谴责漩涡，但漩涡大概率会假装不知道一类的。
然而在涡之国接下来的两个月中，他见到的一切都远远超出泉奈的固有认知。
首先是漩涡琴乃本人——
她绝对不能再算作正常的忍者范畴。
在政变成功的第二天，大名的继任仪式上，涡之国大名正式尊漩涡琴乃为涡津大权现、征夷大将军，以及涡之国摄政。
军事财政人事大权，被这位新大名全部送到这位大将军的掌中。
并非公主、并非祭祀，并非影。
而是真正执掌一国权柄，位格甚至在大名之上的“将军”。
大名只负责享受，而将军则握有实权。
哦，大名也不纯粹废物，还负责做将军的应声虫，但凡国中有任何人试图反对将军，他们首先会被广津家永痛斥。
自然也有人不满涡津大权现暴政，但在他们反抗之前——
漩涡全族入驻了国都，并迅速肃清了一切蠢蠢欲动的忍族。
当他们的少当家，以及实质上的族长打破了束缚忍族的桎梏后，这个涡之国最强，乃至忍界最强的忍族之一，立刻展示出自己的强悍冷酷。
漩涡琴乃设下忍奉行所，并以漩涡一族执掌，他们暂时统管涡之国境内治安，以及裁定忍族诸事。
所以哪怕没有大批军队的支持……普通人又哪里会是忍者的对手？
而明眼人则立刻看出忍奉行所的潜在价值。
只凭漩涡一族，或许能维持涡之国的运转，然而要知道——
在保证了全国的服从与秩序后，漩涡琴乃立刻向波之国宣战。
宣战理由是羽衣一族受波之国大名指使，竟然胆敢刺杀先代涡之国大名，并在国都策划暴乱。
可怜波之国刚刚选出新大名，便陡然被邻国宣战，当即陷入混乱之中。
而宇智波泉奈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特意留下自己了。
羽衣一族终究是宇智波的盟族。
可也是他们最先反对了漩涡琴乃——无论什么理由，漩涡琴乃总需要杀鸡儆猴。
而忍奉行所，则是她抛给所有忍族的奖赏。
如果忍族与贵族的地位真的能够逆转，如果这个世界的桎梏真的能够被打破……
如果忍族的势力能够被强权绝对约束……
那这个乱世的混沌，是否真的会被终结？
泉奈亲眼见证琴乃在两日内推平涡之国，公开处刑大名以及一众骄奢淫逸风评极差的贵族。
波之国依旧存在，但它不再有贵族与大名，而是新的忍奉行所，以及——
涡津大权现，将军漩涡琴乃。
贵族当然会反对，愚昧的平民或许会呼应。
可是……
他们能打过么？
而战胜波之国所带来的庞大利益，以及掌握利益分配权的漩涡琴乃，迅速获得涡之国上下的全力支持。
涡之国上下确确实实从波之国大量破产的贵族手中享受到了利益。
哪怕是被琴乃分割利益的涡之国贵族，也不免在对比中产生出幸福的小确幸。
——至少我们身为家乡人，比波之国的贵族混得好吧？
至于普通国民便更不用说了。
大量便宜优质的丰富产品在市场上出现，自己出产的货物永远不用担心缺少市场。
哪怕是自家耕地渔场养活不了的嘴巴，前往波之国、川之国……总归能有一份工作。
那么支持谁还用说么？
而波之国在最艰难的初期后，又从被攻破的川之国获取了喘息所需的养分。
漩涡琴乃没有食言，对于服从自己的追随者，她确实能做到平等不歧视。
比起拟人的贵族，将军的恩情简直还不完。
——并且忍族例外。
所有忍族的利益，都由涡津大权现与忍奉行所亲自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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