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失去了她。
小琴差点死了！
他为什么不能更早意识到不对？为什么不能更早赶回村里！
小琴的伤势重到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对待她才能不弄痛她。
“我们的事等杀了这混蛋再说。”
鸣人口吻逐渐强硬。
面对着赶来的纲手等人，少年脸上冷意渐重。
“纲手婆婆，小琴就先拜托你们照顾了。”
“这混蛋的目标是我，是我为村子招来的祸灾，那也该由我解决。”
我爱罗、好色仙人、村子、小琴……
所有的血债，他会和这混蛋逐个讨还！
*
纲手其实也没有多余查克拉了，得知鸣人掌握仙人模式，并且确实能够应付佩恩后，彻底透支查克拉的她便昏死过去。
小樱开始一人照顾两位伤员。
其实辛苦些都好说，关键是……鸣人能杀死那个让卡卡西老师和琴乃同学都难以应对的佩恩么？
“鸣人好强！”
小樱惊叹。
有仙人模式的鸣人简直势如破竹，她心中顿生强烈的庆幸感。
佩恩实在强到令人绝望，木叶已经没有第二个人还有勇气能力与他正面对决了。
不知多少人都在祈祷鸣人能就此将佩恩击败。
可是……连鸣人也没能做到。
耗尽仙术查克拉的他终究棋差一着，被佩恩捕获。
谁能救鸣人？
谁还有勇气顶着佩恩的压力出列？
——漩涡琴乃可以。
“小樱，把你剩下的所有查克拉全部给我。”
琴乃快速整理着自己剩下的飞雷神苦无。
“我还可以战斗。”
“你疯了！？”小樱震惊地看着她，“你的身体已经不能承受更多战斗压力了，现在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你——”
“给我。”
琴乃只是如此简单地命令。
鸣人就是她所有的勇气与信念的来源，如果他不在，生与死对她而言都毫无区别。
要生一起生。
要死一起死。
她要保护的……从来都是有心爱之人存在的木叶。
“小琴？！”
鸣人四肢都被查克拉黑棒钉在地上，原本他已经被佩恩话语压迫得心神激荡。
直到那只苦无出现，那浑身染血的，纤细又坚韧的身影闪现在他与佩恩之间。
啪。
她紧紧攥住了佩恩的手腕，遏制住了死神向他伸出的手。
这里是初代目、二代目、三代目、四代目、五代目火影所注视的战场。
琴乃能感觉到，历代火影的目光此刻就凝聚在她身上。
“抱歉，只有这个存在，你绝对不能碰。”
“不愧是生命力顽强的漩涡一族……居然还敢向我挑战。”
佩恩漠无表情的面庞都有些许动容。
为什么呢？
琴乃不在乎。
她对鸣人的决绝爱意，彻底激发了她体内的某种潜能，对飞雷神之术的掌握在濒死时刻达到了巅峰。
她快到了两秒一瞬移，而佩恩的神罗天征四秒频率根本跟不上她！
眼看她的快攻战术起效——琴乃已经做好准备，发动尸鬼封尽与他同归于尽。
高傲的神也为凡人的怒火动摇了。
佩恩真的担心自己被琴乃封印，于是选择了卑劣的战术——
他攻击被钉在地上，封死查克拉，琴乃一直无暇解救的鸣人。
其实真要刺进来也没什么事吧。
他所承受的，和小琴迄今为止经受的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鸣人没有感受到那强烈疼痛的袭来。
因为。
噗呲。
淋漓鲜血溅在少年呆愣的面庞上。
黑棒洞穿了琴乃的胸口。
生死之际，虚弱的她已经来不及用飞雷神之术带鸣人逃离。
她只能这么做。
少女双手紧紧攥住穿过她胸膛的黑棒，滚烫鲜血沿着黑棒尖锐边缘滴落，源源不断地滴在他的脸上。
那是他爸爸妈妈为了保护刚出生的他而选择的方式。
……
鸣人的头脑陷入一片空白。
他看到琴乃的眼里有着泪光，看到少女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
那是……
“快逃！”
不是为她报仇，不是誓死守护木叶，而是让他逃跑。
哪怕小琴愿意为了守护村子牺牲性命，可对于她来说，他的地位却更在村子之上。
所以坚强果决如她，却会让他快逃。
……说出这句话时，她该有多痛，多自责，又有多绝望？
而她又是否知道……
对于他来说，漩涡琴乃同样是如此重要的存在呢？
没有她的世界……
没有她的世界……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噗通。
那是他心脏狂跳的声音。
噗通。
那是少女尸体倒地的声音。
小琴……他最爱的小琴，最珍视他拼命保护他的小琴……
她真的死掉了。
因为他的能力不足，因为他的鲁莽废物！
妖狐爆发的绝望暴怒，在瞬间点燃了整个世界！
瞬间拔地而起的巨大怪物吞下了少女的身躯，那是这个愚蠢世界献给它的祭品。
怪物仰天长啸，其中的悲痛暴怒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
九尾暴走了！
他的锁链断了，所以心中的怪物也随之破封而出！
而那铺天盖地海啸般的绝望与痛楚，便是燃烧不熄的柴薪。
不将敌人焚烧殆尽，绝不肯罢休！
*
用了超神罗天征，又被琴乃快攻消耗过的佩恩根本不是九尾对手。
怪物的恐怖威能让晓组织首领也终于尝到败果。
他原本还想拖延时间，让鸣人无法负担暴走尾兽化自行崩坏。
却没想到因为不知名的缘故，鸣人体内封印再度启动，他不仅彻底击败了佩恩，甚至还恢复了理性。
……神输了。
输给这个始终没有屈服，耗尽全身鲜血与灵魂对抗他的村子。
他原本以为九尾的狂暴查克拉会将漩涡琴乃的尸体一同破坏，然而没有。
即使连续释放许多尾兽玉，少女的身躯却依旧被丧失理智的怪物保护的很好。
此刻琴乃被鸣人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好似她只是睡着了。
即使化身天灾怪物，彻底丧失理性也无法伤害的存在……
似曾相识的一幕，哪怕冷酷如佩恩，也无法说出“你终于感受到了痛苦”这样绝情的嘲讽话语。
有些悲伤……是能共通的。
愤怒绝望到极点，反而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半句话都讲不出。
他们都精疲力尽了。
无论是佩恩，还是这个失去所有的少年。
晓组织首领意味复杂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少年，身体软软倒了下去。
而他留下的最后话语是——
“到最高的那棵树来找我，让我们最后的谈谈吧，九尾。”
鸣人抱住怀中冰凉的少女身体，有那么一瞬间，他险些就像日常对别人一样熟稔地说“好嘞”。
可下一刻他便想起，这是杀死小琴的仇敌。
小琴不在了。
小琴死了。
她渐渐冰凉的身体就在他怀里。
他该怎么办？
刚才在封印空间里，爸爸安慰开导了他许多，可他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现在爸爸不见了，小琴不见了……
那……
就去找佩恩吧。
杀死他，为小琴复仇。
嗯，就这么办吧。
爸爸说的什么尊重小琴想法，努力活下去，爱与和平之类的像是水一样从他脑海流过，没有留下半分痕迹。
开什么玩笑。
根本做不到的爸爸。
怎么能放下仇恨呢？
在她离去的瞬间，他体内所有的情绪仿佛随之一同被抽离。
抱着挚爱的尸体，金发少年神色漠然，一步一步地向最高的那棵树走去。
他要杀死敌人。
然后……
*
在那神之纸者术伪装的巨木中，鸣人见到了那个骨瘦如柴的男人，并进行了一番触动灵魂的长谈。
头又开始痛了。
世界上会有什么比你发现敌人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更加可怕？
“那你不该杀死小琴的。”
“只有小琴才能改变这个世界。”
少年轻声道。
“小琴是真正有能力，有梦想的天才，她一直想要带给忍界和平。”
“但你杀死了她。”
看着略有些神经质，不断念叨的鸣人，哪怕是小南也在心底生出感同身受的哀伤。
弥彦死的时候……长门也是类似的境况。
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女孩子，应该确实是很好很好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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