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年财政没有赤字。由于下半年的生産增长了不少,没有太多战事,还能余下四十万石粟米。
一个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看到这些数据,看到长久以来的辛苦工作得了回报,林狩心中比吃了蜜还甜。
看完了这些竹简,林狩伸了伸有些酸痛的腰,视线看向殿外,便见屋外已是夕阳西斜的时候了。
如今天黑的早些,时间也觉得有些匆匆。
子露见他扶腰皱眉,当下便走过来跪坐在他的身侧。
“大王,要不要奴婢替你揉揉以前奴婢母亲织布时也总是腰酸背痛,也都是我在给她揉。母亲也常夸我手劲好按的巧妙。”
林狩本想拒绝,见她说起她的母亲,当下便不禁想起了那个躺在屋里等待着死亡的老妇,心也软了几分。虽然只是看过一眼,却是在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既然这样,那孤试试。”
林狩当下便顺着她的指挥趴伏在软垫上,酸痛的腰部被揉捏的感觉是很舒服的,除了痛与痒,更多的是舒爽。
“大王也要多注意休息,不然过于劳累是很容易生病的。”
“有劳子露关心了,接下来要不了一个月便过年了,孤也算是可以稍微歇息歇息了。”
黄帝时期技术落后条件简陋,农业历法并不完备,一年只有十个月,一个月三十六天,一年只有三百六十天。可这样的历法过着过着就有偏差,对不上季节。
后来夏人观星技术提高,历法逐渐修缮,在一年三百六十天的基础上多增加五天,五天过后才开始新的一年。而这多增加出来的五天,称之为过年。
早期商人的历法继承自夏人,后来虽然将十个月改成了十二个月,却也一并延续了过年这一习俗。
过年的这段时间也是放假的时间,不仅君王臣子放假,平民百姓也放假。
说起过年来,子露也不禁柔和了眉眼,因为今年她会和大王一起过年。可以守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迎接新年伊始。
揉完了腰,很快便到了晚膳时间,香喷喷的食物盛在铜器里由宫人们送了过来,铜豆酒器摆满了一桌子。
林狩正吃着碗里的粟米饭,随即便听到了咕噜噜咕噜噜的饿肚子的声音。
声音很近,从左边传过来。子露正跪坐在桌子的坐边替他忙前忙后夹菜斟酒。
林狩擡眸看了过去,便见她瞬间红了脸颊,神色看起来颇有些尴尬。
子露向来成熟沉稳做事干练老道,现在竟是尴尬紧张的就连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大王,奴婢午餐忙忘记了,肚子这才…响了起来…打扰了大王,求大王责罚。”
这样的子露倒是少见,林狩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当即拉过她的手来,让她坐在了自己身侧。
“既然饿了,那你就和我一起用餐,下次可不要忙得忘了吃饭,免得肚子再饿得咕咕叫了。”
“谢谢大王。”她的声音很低,也带了几分羞涩。
林狩见她只是扒拉着粟米又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也不怎麽夹菜,好不容易伸手去夹,不是白菜叶便是萝卜片,当下便主动给她夹菜,给她将小碗堆满了牛羊肉。
子露颇有些受宠若惊,接过了他夹的菜,又是连说了好几声谢谢大王。
“不必再谢了,就当是方才你给孤按腰的赏赐好了。”
看着林狩勾起的嘴角,微弯的眼眸,子露呼吸慢了一拍。
她与他相处许多天了,在这些天里,她慢慢的试探着他的喜好,慢慢的研究着他的脾性。
对他算是相当了解了。
今天她是故意不用午餐的,就连早餐也只是吃了一点点,为的便是希望林狩能将她留下来一起用餐。
她知道他心软,也知道如何才能让他心软。
她慢慢咀嚼着食物,时不时的看着他的侧脸。被他牵过的手仿佛还留有他的余温。她慢慢的攥紧了,好似这样就可以将他的温度永远的留在手心里。
用完了晚膳,接下来便是沐浴,一直以来便是子露来帮他宽衣,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这两个月里林狩去了哪里做了什麽子露一清二楚,她很清楚这两个月里林狩简直像个苦行僧一样生活着,没有再去宠幸苏美人,现下晚间又吃了许多羊肉韭菜,定然是受不了诱惑的。
可是她拿不准林狩的态度,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两个月里他虽然没有去宠幸苏美人,却也没有去临幸任何一个妃子宫女。
她怕自己的轻举妄动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印象。
那日投怀送抱被拒绝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眼下她已然没有勇气再做第二次了。
有时候她甚至想着,要是大王能像以前那样荒淫就好了,可是脑补几次便又觉得那样的大王她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喜欢的。人类还真是奇怪又矛盾。
这样想着,便见林狩洗好澡出来了。
白皙的肌肤被热水洗的发红,胸腹的肌肉也一览无余,只是很可惜,腰间围着一方白色绸帛,将隐秘的地带遮住了,什麽也看不到。
一旁的宫人们伺候穿衣,子露则一并指挥,只是随即脚下绊到了裙摆,整个人栽在了林狩的怀里。
如果说前面都是她有计划的行为,那麽这一绊却是完全的意外了。
林狩接住了她,也被她的动作压倒在了地板上,虽是半坐着,屁股也摔得有些发麻,一时间只觉得从屁股一直麻到了脚后跟。
“你没事吧”林狩见她一直趴在自己怀里不动,以为哪里磕疼了,当即关切地问了起来。
“谢大王关怀,奴婢没事……”子露趴在他的怀里,一时间竟是不想再起身了。
既然一切都已经进行下去了,既然上天都来推她一把了,那她还有什麽理由不继续做下去呢她本没有什麽勇气,但是眼下却是萌生了一股勇气,这份勇气是上天给予的。
子露擡手环住了林狩的腰,漂亮的深邃丽瞳里氤氲的水光,随即便向他吻了过去。
林狩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当即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唇。
“子露,你这是做什麽”
见林狩拒绝了自己的吻,一颗火热的心顿时拔凉,就连呼吸仿佛也停了下来: “奴婢心仪大王,奴婢愿意伺候大王。”
“……抱歉,孤不喜欢和没有感情的女人做这种事情。”
“那苏美人呢大王爱她吗”
“……”
“奴婢看的出来,大王并不喜欢苏美人,大王已经有两个月没去馨庆宫看望苏美人了。这可不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子露眼眶涌着泪水,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快速的落着,无声的哭着。
她的声音很柔软,也很惹人怜爱: “大王可以和苏美人睡,为什麽不可以和奴婢睡”
林狩忍不住叹了口气,擡手扶住她的胳膊,和她拉开了些距离。
眸光紧紧盯视着她,一字一句的说着,语气认真且严肃。
“子露喜欢的是一个英明的雄主,还是一个荒淫的昏君
倘若每一个喜欢孤的宫女对孤投怀送抱,孤都要一一和她们睡在一起,和她们交欢。
那孤到底又算什麽
荒淫无度,沉迷女色,不问政务,不管民生,这样的大王又会是子露喜欢的大王吗只怕到时候连你也会厌弃吧
至于苏美人,她是冀州侯苏护的女儿,孤不喜欢她,可对她却也不得不虚与委蛇。”
子露止住了泪水,听着他的话,怔怔的看着他。
此时此刻她无比后悔方才做出的决定,可后悔已然晚了。
说罢林狩起了身,左右宫人当即上前来为他穿衣,衣服穿好,见她仍旧坐在木地板上,当下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孤记得黄贵妃身边还缺一个助手,不如先去她身边做个助手吧,那里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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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玫瑰
子露怔然的看着他,眼眶里尚未散去的雾气凝聚成泪水慢慢的流了下来。她虽流着泪却没有再辩驳什麽质问什麽了,方才鼓起的一点勇气也早已经消散殆尽了。
她知道林狩一旦做了决定,便是驷马难追。
她知道这位年轻的大王看起来脾性随和心肠柔软,可这个时候的他,却是说一不二固执而坚定。
“奴婢知道了。”她低声回应着。
“黄贵妃是个和善的人,也是一个有才的人,你去她那边也可以好好向她学习领兵作战的知识。”林狩蹙着眉头,有些不忍去看她。可即便不忍却还是硬下心肠。
子露的爱意让林狩无法负担,他不爱她,也无法反馈给她同等的爱。
他也不可能再留下她来,再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的由她伺候更衣伺候洗浴了。
以前他可以将她当做闺蜜一样看待,可是现在却猛然地意识到自己与她之间的性别差异。
以前将她对自己的好当成她的本分,他给予的反馈便是赏赐,自认为有来有往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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