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岛露娜不经意瞄到，发出嗷地一声惨叫。
不明所以的芹泽克也立即把她放回到沙发上，小心地、轻柔地动作。
“你很烦！”
雾岛露娜委屈得很，她用眼睛恨了芹泽克也一眼，怪罪道：“不能体会别人心情的家伙，真的是——”
她跳下沙发，光着脚在地上踩，然后是泄愤地摔门离开。
芹泽克也滞住。
一会，可怜兮兮的敲门声在他耳边响起。
芹泽克也马上开了门。
她在门口，低眉垂眼，细声细气地出声：“你陪露娜一起收拾好吗？露娜对整理很不在行。”
说起来，雾岛露娜就没有在行的事。
“好。”芹泽克也说，“那你是什么心情，可以告诉我吗？”
他让雾岛露娜进来，俩人一起蹲在成堆的盒子袋子边上，一个个打开，归类，再整理。
有很多重复的东西，比如各式各样地杯子。
雾岛露娜对自己买的许多东西都感到陌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买这么些重复的了。
“很紧张，很不安，昨天还有非常非常的害怕。”
芹泽克也于是问：“昨天你发生了什么？”
雾岛露娜低头，选了一个米白底小粉猫印花的浪凡咖啡杯递给芹泽克也：“给你上班喝水，昨天啊，昨天露娜碰见了和自己一样的人。”
“什么样的？”
“不容许世的人。”
她随后补充道：“露娜也不在乎世界，你们发生的也不关露娜的事，随便。”
芹泽克也把咖啡杯拿在手上，目光扫过杯身上的小猫，它蜷缩在小小的纸箱里。
他忽然顿了顿，抑制住想摸摸小猫头的念头，问：“露娜想吃什么？”
雾岛露娜：“不知道。”
芹泽克也不奇怪，她一向难搞，积极提议：“汉堡肉排怎么样？”
“你会在乎露娜吗？”
雾岛露娜的脚趾向内缩着、往里压在地板上，涂上的颜色早已斑驳不堪，也许是太用力，趾头泛红、趾甲发白，薄的脚背青色血管格外明显。
第16章 扑进怀抱里
芹泽克也说：“汉堡肉如果做不好容易拉肚子。”
雾岛露娜觉得他烦，反问：“有谁会做不好这个啊？”
一般家庭里不都是汉堡肉可乐饼味噌汤……便利店盒饭也都是吧，随处可见，怎么感觉都是没有难度的食材。
芹泽克也问：“露娜会吗？”
雾岛露娜闭嘴。
芹泽克也同样不再言语，去给光着脚的少女拿来了湿巾和软软的拖鞋。
但好心没好报，少女嗔怪他：“你没给露娜拿卸甲水。”
他再转去找雾岛露娜口中的卸甲水，拿起茶几上的瓶瓶罐罐询问着她。
“这个？”
“不是啦。”
“这个呢？”
“就在那呀，它都看见你了。”
芹泽克也：“……”
好烦！
他们晚上还是吃的汉堡肉排，且果不其然雾岛露娜不会洗碗。
夜晚降临，芹泽克也问占着沙发的少女，“那你睡沙发吗？”
她的头发刚洗过，湿漉漉，连额头、脸侧的细小汗毛都微微濡湿。
雾岛露娜歪着头，眼里仿佛依然盈满了浴室的水汽，懵懂地望着他。
“呐？”
“你睡沙发，我就睡床，反过来，你睡床，我就睡客厅沙发。”芹泽克也对她仔细讲解睡觉准则。
雾岛露娜盯着他，撇嘴。
“话说，”芹泽克也想起，“露娜什么时候回家？父母的家？”
听到这里，雾岛露娜翻了个白眼，人斜着往沙发一躺，不理这家伙了。
那就是选择沙发了，芹泽克也看着眼前场景如是认为。
可能是以防再出现伽椰子现象，卧室里睡着了的芹泽克也仍不忘给自己加层保护罩。椭圆型、透明的能量薄膜，随着他的呼吸忽大忽小。
半夜，雾岛露娜打着哈切，大摇大摆走进卧室。她先是在床边用手去戳了戳他，也许是想测试熟睡程度，却被保护罩挡住。
“小气鬼。”
她觉得这人装模作样。
雾岛露娜做人有数不清的缺点，唯一能称得上优点的一处，就是对各种环境的自适应能力，随便哪都能呆。
她爬到椭圆保护罩上方，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起来。
直到芹泽克也翻身，平稳的呼吸有了波澜，能量忽然消失，睡在上面的雾岛露娜就像窗外的月亮，扑进了乌云的怀抱。
漆黑的夜空里，已经完全瞧不见月光的踪迹了。
……
“你在想什么？”
芹泽克也倏地回神。
问话者是灵幻新隆，所长的表情有些说不出来的失控感。
芹泽克也回答说：“我感觉，我控制不了……”
控制不了雾岛露娜，早上不知道怎么睁眼就看见和自己依偎在一起的女孩，明明他记得……
“谁问这个了。”灵幻新隆的眼珠向事务所另一个方向飘，抽了抽眼角，感叹道：“芹泽你怎么把那家伙带来了，工作场地可不是托儿所啊。”
被芹泽克也带来上班的雾岛露娜在和暗田留待一块。
年龄相近，学校不同，在灵幻新隆眼中共同属于不速之客。
事务所的大人们认为她们是年龄差不多的少女所以就该呆一起玩一起成为朋友。
根本不管两个人被迫接触凑对感到的不自在。
双方简简单单自我介绍以后，环绕的空气陷入可怕地凝滞。
“露娜你有什么爱好吗？”暗田留尴尬地出声。
她知道这个问题很别扭，但她现在的年龄就是很难视空气于无物嘛！
“没。”
雾岛露娜偏起脑袋，视线呆呆地盯着事务所另一端的芹泽克也。
“你们学校离我就读的山椒中学挺近的……听朋友说，我们两个中学经常搞联谊呢。”
“是吗？”
暗田留为交流做的努力根本不堪一击。
在她暗自神伤时，余光瞥见雾岛露娜突然跑开——不至于吧！？
暗田留的目光追寻而去，发现是芹泽克也对雾岛露娜招了手。
他对她说了什么，再让她回到暗田留的身边。
接着，暗田留发觉雾岛露娜好聊多了。
雾岛露娜主动开口：“露娜一点也不了解他们有什么联谊，但你中午有想吃什么吗？露娜是什么都可以啦。”
虽然暗田留迅速发现这个女孩子其实是什么都不可以的然后又自称随便的典型麻烦少女。
但两人之间的空气总算畅通了，她为此庆幸。
方才，芹泽克也把雾岛露娜召唤过来，嘱咐：“你们可以成为朋友的，小留是很好的女孩子。”
“不要，”雾岛露娜说，“露娜也是你认为的很好的女孩子吗？”
芹泽克也回：“嗯，露娜听话一点，你们可以聊聊待会中午大家一起去吃什么。”
“你真的好烦。”
她这样说，还是乖乖听了话。
这边，两个女孩略显聊无可聊，幸好关系稍微近了点，聊起来八卦。
暗田留问：“你早上是和芹泽克也一起来的吧？你们什么关系呀？”
好问题，雾岛露娜来了兴致。
她先是对暗田留微笑，继而靠近，最后凑耳边悄咪咪说：“他是露娜找的新男朋友。”
暗田留：惊！
雾岛露娜自顾自说起：“之前那个又不稳定又麻烦，而且还喜欢别人，警告他很多次都没有用，真是太恶心了。”
她露出十分嫌恶的表情，那个人连和自己一起去死都不愿意，胆小，失控，懦弱，总之恶心透了。
反正雾岛露娜把对方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后已经单方面认定了分手。
对于新男朋友，雾岛露娜也有需要做的事。
“你在这里做兼职，对不对，可以帮露娜监视他吗？露娜可以给你钱，只要给露娜汇报他有没有和女人接触就行了哦，很简单吧！”
虽然她很想把男人也归纳进去……要不要呢？犹豫一下。
关于行为，雾岛露娜解释道：“虽然露娜昨天晚上给他的手机里设置了共享地址，但怎么想都很不安。”
手机的共享地址这事，芹泽克也当然不知道，他晚上抱着钻臂弯里的女孩子睡得安安稳稳香香甜甜。
“不可以有谎言，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背叛，”雾岛露娜声明原则道，“露娜只是想要获得安全感而已。”
她要把能容忍自己、可能会付出感情的人牢牢拴住，更要把那人完全依赖和彻底控制住。
人类所展示的一切任性行为都是筛选的方式，面对残忍的对待，忍不下去的人自然会离开身边，而留下的人则会更加容忍。
这就是任性糟糕的坏人反而身边会存在天使一样的老好人，不够好的，已经在初级阶段就被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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