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泽克也在想明天的胡渣怎么办,继续吓人吗?想不出个什么来。
他慢吞吞地开始挤牙膏刷牙。
客厅里,雾岛露娜从至今仍在堆叠的快递箱里,翻出来一份拍立得。
她趴在地板翻查说明书。
雾岛露娜从未这样认真研究调整参数……然后发现这款拍立得主打智能感光傻瓜操作。
“……”
笨得可以的雾岛露娜悄悄地翻身,将主意打到了卫生间洗漱的人身上。
芹泽克也从镜子里发现鬼鬼祟祟的小女孩突然出现,但他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喂,回头!”
芹泽克也才不慌不忙地回头看她。
伴随着闪光,咔嚓声——
雾岛露娜的抓拍成功了。
……
雾岛露娜抽出相纸,抽搐式地甩甩甩抖抖抖,身旁放东西的小柜子面上,放了好几张乱七八糟的拍立得照片。
甩的动作具体没什么用,属于仪式感。
她将渐渐显影的相片递给身旁发神的芹泽克也看,期待道:“怎么样?”
相片又黄又暗又花。
芹泽克也捂着一边侧脸,诚恳说:“不怎么样。”
他感到脸热,还刺刺的疼。
隔日,灵幻新隆满头黑影抽着嘴角,再次询问下属:“昨天脸爆炸了……今天被狗咬了?”
芹泽克也脸上有个很大的牙齿咬痕。
不仅硕大,而且浑圆。
可见这咬人的狗的牙口很好。
芹泽克也闷声答:“嗯……差不多。”
其实是丧尸。
昨天的雾岛露娜胡乱拍拍拍,最后提出拍合照的要求。
芹泽克也选择漱口,擦干净泡沫,以极其干净的精神面貌去与漂亮小女孩合照。
“可是露娜看不到了呀……”
拍立得的取景框背着雾岛露娜,她显得困扰,于是让手长脚长的芹泽克也,“你来。”
他平静接过,心中暗藏似有若无的雀跃。
在芹泽克也按下快门的那一刹那,雾岛露娜如丧尸附体猛地啃了他的脸。
“出去玩,你也要这样给露娜拍,知道吗?”
“知道了。”
工作日的午后,积雨云在天空凝结,落雨打在窗户护栏上。芹泽克也透过玻璃,滴滴答答的雨在眼前坠落,挂在路边绿色金属挡网上。
他忽地发现潮湿枝干上突然冒出的樱花花苞,模糊,微粉,透白。
春天要到了。
新生,毕业,分离,都在这样的季节。
“雨可不能再变大了啊。”灵幻新隆说。
芹泽克也说:“看样子会。”
风刚刚吹过来,摩擦的呼啸声包围树干,风与雨共同把花苞打在了地面的泥泞里。
“啊……”灵幻新隆打了个哈切,“变大雨的话,下午说不定会没人上门,除了来躲雨的小学生。”
小学生没钱可赚。
风不清不楚地继续吹着。
芹泽克也想自己可能被感染了丧尸病毒,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从那些冠冕堂皇的初心冒出来,覆盖了整个心脏、整片魂魄。
那样难以捉摸的情感,如若窗外这场注定会风骤雨急的丝丝细雨。
“委托人打来电话约定了改天,”灵幻新隆对芹泽克也说,“正好你的脸也没法待客。”
“好。”芹泽克也边答着,边走到暴雨倾盆的窗边。
一把布满碎花的伞出现在事务所楼下的角落,风吹斜伞面,隐约露出伞下的人。
他向下注视的视线停滞数秒,无言对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芹泽克连和灵幻新隆打个招呼的功夫都顾不上了,急急忙忙奔下楼去。
那个人仰着头,看雨滴从屋檐、伞面低落。
“你怎么来了?”芹泽克也问。
雾岛露娜说:“我想你应该没带伞。”
出门的时候,雾岛露娜也没有带伞,但她在校门口遇上了好心的森岛老师,收获一把碎花雨伞。
“你要早退吗?”灵幻新隆问回来的芹泽克也,他已经从窗台看见那把停留楼下的花伞了。
芹泽克也摇头,说:“她让我一起去她英语课的地方,然后我再拿伞回来,等到她下课再去接。”
灵幻新隆:“呃……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听起来太蠢了。
他顿了顿,转而说:“对了,芹泽,你要找的那个挂件,我姐姐以前收藏过一个,而她现在对这玩意不感兴趣了。”
……
偏斜的雨伞,打湿的西装肩头,伞下因高度问题而有些弓身的男人,看起来也够愚不可及。
灵幻新隆站在窗前,他更加聪明、算计、钻营。
他拉上了百叶窗,将雨的世界隔开。
“怎么这么高兴,”雾岛露娜死死把持着雨伞,“克也喜欢下雨?”
芹泽克也忍不住微笑,答非所问:“我来打伞吧?”
“可是露娜已经举得很高了,还特意往你那边歪……你有什么不满的吗?”
雾岛露娜认为芹泽克也得了便宜还卖乖,她的手也举得很累好叭。
“没有不满。”他真心道,全然不顾自己淋湿的肩头。
“唔……”
手举伞很酸的雾岛露娜不知是否因费力而良心发现,她边把雨伞推给对方,边说:“那给你嘛,不准让雨水淋到露娜!”
雨伞交接的时候,他们的手指交错。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掌腹。
雾岛露娜:“你的手心好热哦。”
接着,她反手覆盖了上去。
芹泽克也不明缘由手抖一下,伞便倾斜一下,雨滴落在雾岛露娜的脸上,像她流出来的泪。
雾岛露娜嗔怪道:“雨打到露娜了啦。”
雨幕像倾倒的天际,浓重得令人骇然。
可伞下的一方狭小空间,风雨不侵,透明的保护罩围绕着他们。
芹泽克也稳稳地扶正了雨伞。
雾岛露娜嘴角牵笑着,将那滴雨泪从眼下抹去。
雾岛露娜想,这个人一定非常非常喜欢自己。
雨淅淅沥沥,电光闪过,轰隆的雷声盖住人们的声响,期间,雾岛露娜似乎说了什么。
芹泽克也问:“什么?”
雾岛露娜重复:“你是不是超级喜欢露娜啊?”
他低头,瞥见她得意洋洋的模样。
“不是。”
“骗人。”雾岛露娜立刻垮脸,回答简直难以置信。
芹泽克也说:“我希望你能开心。”
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认为,他对她的感情就是纯粹的、真挚的,同样也是愚蠢至极的。
芹泽克也又说:“我不想你难过,露娜。”
第37章 她像野兽一样哀嚎
雾岛露娜倏地顿住,低着头不说话,
等到她再抬头,脸上表情变得凶狠无比,瞳中里愤怒的火焰仿佛灼人。
“你和我一起去死,我就开心。”
芹泽克也愣神。
“哈?”她冷笑一声,“还是不愿意啊。”
雾岛露娜说:“以后不要再说这些听起来好听的话了,弄得露娜上英语课都没心情了。”
伞外,天空降下雨滴如箭矢一般撞向地面,发出阵阵噼里啪啦的破碎声。
芹泽克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者解释什么,只是注视着她。
目光中,雾岛露娜的表情变啊变,变得恐怖、狰狞、古怪。
如同她一直以来的生气、委屈、不甘、怨恨、格格不入。
挤压在心里的情绪越发厚重,越发密集,等待爆发。
雾岛露娜猛推一下芹泽克也。
她意图把他推进雨中,可惜没推动。
芹泽克也沉默地等她下一动作,同时思考自己要不要主动走进雨里。
雾岛露娜却撒娇式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背,说:“露娜不要去上英语课了。”
敞开的家门处,一把碎花的雨伞被人打开,放在地上晾干。
雾岛露娜坐在房间内,玄关的那个高低阶梯处,安静地脱着打湿的鞋袜。一旁,芹泽克也轻手轻脚换着鞋,他认为露娜的情绪很不对劲,故而不敢再惹出动静。
虽然雾岛露娜经常不对劲,可芹泽克也仍旧起了担忧之情。
他不想她这样不开心。
“露娜……”芹泽克也小心翼翼地出声。
目光落在玄关处坐着的女孩身上,她不理人,正在脱去一双白色、半湿的小腿袜,然后是制服外套,毛衣……毛衣的袖子都湿透了,挤一挤能拧出水。
是什么时候打湿的?芹泽克也在回想,是她等在事务所楼下的时候吗。
慢慢地,她解开了胸口衬衫的透白扣子。
“不要再看了。”雾岛露娜说。
芹泽克也慌忙移开视线,这时,一阵无缘由的风经过,房门闭合。
门外,晾在地面的雨伞,正沿着伞架,向地面滴落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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