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插空：“顺带一说， 戴安，我孤独， 很孤独， 异常孤独。”
撤回：“别往心里去， 对了， 狐狸会……成结。”
瑞克·桑切斯色。情地挑挑眉毛。
男的突然把软的真心掏出来，然后假装无事发生，又开始说锁在一起的动物交。配……
狐狸没有理这个神经质的男人， 它摆摆尾巴，消失了。
五维宇宙的量子涨落，又像在C-137瑞克耳边轻声嘲弄——
蠢货。
“prime戴安”的一团信息消失在五维数据的望洋里。
C-137瑞克像是松了一口气：“基色斯……”
他刚才太难看了。
不是说他喝得醉醺醺难看。
而是又软又僵，像小虫子一样的真心太丑陋了。
瑞克·桑切斯绝不会再把那坨阳痿的真心掏出来对空洞的宇宙继续说。
可下一次。
瑞克·桑切斯喝醉加药物成瘾后又来掏软趴趴毛毛虫短又快的真心给仇人的戴安看了。
也不管人家要不要看。
坦诚得像场心理咨询前的填表。
除开他中途醒酒就开始性骚扰狐狸。
有或者无的醉意、萎靡不振的意识、难以言喻的真心。
如此反复。
瑞克·桑切斯的心是坨不可名状的克苏鲁。
不知为何，这片信息竟回应了C-137瑞克。
也可能是五维生物实在受不了他性骚扰的真心了。
一股宇宙电子风暴席卷C-137瑞克，包裹他的不可名状……
他掉进了prime戴安的梦里。
说不准，毕竟瑞克·桑切斯现在只认识这个戴安·沃斯。
她的梦里，四周是一片金色的麦田，天空很蓝，风缓缓吹着。麦子很高，随着风轻轻摆动，发出持续的沙沙声。
瑞克·桑切斯落在麦田中，有些不知所措。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酒精和药物的残渣让意识模糊不堪，但此地的宁静又尖锐地刺入了混乱的神经。
瑞克·桑切斯擦掉嘴角溢出的酒精口水混合物，慢慢往前走，麦穗擦过他的手指。
风忽然变得有些不同。
远处的麦浪起伏得更明显了，发出沙沙声，一阵，又一阵。
他远远瞧见麦浪中间有个身影，金色的长发，水色的宝石，她抱膝坐着，身体偶尔随着风在轻轻晃动。
C-137瑞克静静看着，心里有些沉。
“你想过来和我坐一起吗？”Prime戴安问。
C-137瑞克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迈那条腿。
但等他回过神，他已经坐在了prime戴安的身边。
戴安和瑞克，像两个纯洁的小朋友，沉默并肩。
没有阳痿的内心话，也没有恶心的性暗示。
那坨不可名状的、蠕动的真心暂时安静了下去。
两人在风吹金色麦浪的梦境里无言着，各自出神。
一个孤独的人和另一个孤独的人。
安静，饱满，不需要别人打扰。
平静而美好的地方……
想拉屎。
——瑞克·桑切斯是个害羞的屎男，神经脆弱，高敏感。潜意识中脆弱感使他倾向于寻找一个安全、私密、无人打扰的地方来完成这种事情。
甚至比出生前在妈妈的羊水里还要安全的。
比如这里。
C-137瑞克感觉自己被拯救了……
“！”瑞克·桑切斯的瞳中掠过了什么，他猛地一惊。
一只狐狸跑过了。
赤色低低地贴着大地，一闪而过，消失在更深的麦丛里。
他急急地转头问戴安·沃斯有没有看见，狐狸！那只和五维狐狸一模一样的狐狸！
瑞克·桑切斯转头发现戴安·沃斯在哭，他住了嘴。
这片麦田从来没有拯救小王子戴安。
她的头发是金色麦田的颜色……
戴安的确是小王子，一直是，她才是她梦里的绝对主角。
而麦田和小王子的关系是，毫无关系。
《小王子》里，麦田对人类很重要，因为麦子可以用来做面包……对小王子而言是无意义的、路过的，因为小王子不是本地人，麦子也无法滋养他——
戴安不在乎自己，更不在乎自己的梦，她只是需要一个地方休息，环境怎样都可以，麦田，玫瑰园，星球……
瑞克·桑切斯：“I'm sorry.”
抱歉，戴安。
原来瑞克·桑切斯在五维生物看见的狐狸是他自己。
他才是那个拥有了麦田的颜色，沾了光，得到好处，又离去的狐狸。
寄生在戴安·沃斯的梦里。
……
宇宙的另一边。
Prime贝丝在大杀四方。
——弑父。
她从未如此放纵过自己的天性过，每一次攻击都像在释放本能的兽性。当能量束贯穿目标，爆裂的不仅是肉。体，还有什么……
可惜的是，不是杀的亲爹。
因为prime贝丝的生物爹，prime瑞克没缘由地被大量“鳏夫瑞克”追杀，所以她才能杀这些爹。
可能也有点缘由吧……所有的戴安同时湮灭后刺激了没老婆的瑞克们，他们的科技树疯长，仇恨才是最好的催化剂。
Prime瑞克耸耸肩，没人夸奖他对瑞克科技的贡献也就罢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被全世界追杀是孤独的，可对于prime瑞克，被无数个“自己”追杀，是一种极致的、扭曲的享受。
早知道早点——
他打住想法，换了个主旨，早知道早点制造像样的敌人了，不去圈养猪瑞克的三星联盟了。
“无聊的游戏稍微好玩了点。”
贝丝·桑切斯听见生物爹说。
游戏，她想，是的，人生所有只是游戏体验。
杀人，被杀，爆炸，末日，都是体验。
小贝丝跟随生物爹一路玩游戏玩到了十六岁。
她长成大孩子了，身体学着生物爹一样改造得也差不多无坚不摧……几乎成了他的翻版。
大孩子想自己开启自己的新游戏，不玩大人的了。
生物爹的人性也差不多没有咯。
Prime瑞克：“呃，贝丝，你想没想过人注定有分离的一天……好吧，我实话说，你该滚出家门了。”
连掩饰都懒得，人性已经没有了！
贝丝·桑切斯半耷着眼皮，以成人般成熟的口吻：“是因为宇宙辣妹们都不喜欢带着个拖油瓶的鳏夫吗，所以你要抛下戴安和戴安的孩子了。”
Prime瑞克：“……”
他不好再提这事。
少女贝丝搞不懂自己的生物爹到底怎么想的，她也不去想他。
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常常骗自己，瑞克·桑切斯是个好人，他有自己的不得已。
小贝丝是小孩子，但不是蠢蛋——骗自己是为了利益。
孤儿的生存策略至关重要。
虽然她有生物爹。
也可能，或许，是……想被爱。
笑话！
贝丝·桑切斯记不太清自己的妈妈了，似乎是个温顺的女人，如果妈妈还在……她应该会给自己爱。
就这样有一天，贝丝·桑切斯和她的生物爹一起参与了某个星球最后的末日派对。
岩浆倒灌进海浪，浪涛交织惊雷，狂风与地动交织成绚烂的终曲，狂欢的人潮其中像沸腾的音符。
父女在震耳的音乐和尖啸中对视一眼，没有道别，就默契地、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有几个皮肤闪着磷光的外星人凑近贝丝，语气谄媚——有些是死前想最后狂欢，有些是想骗走她的飞船钥匙。
她都理解。
贝丝·桑切斯望着那些扭曲而热烈的面孔，模样奇特的外星本地人，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连续信号”太空电玩城，那个叫《罗伊》的游戏。
那是小贝丝第一次在虚拟世界里体验“被爱”。
“初恋”。
一个和自己相像的女孩。
Prime贝丝还是在飞船里装了一部分外星人离开了末日星球，出于怜悯。
接着，她加入了宇宙反银河联邦的暴力反抗组织，自由战士——适合桑切斯血统里的疯狂。
为正义而战，对抗虫族的邪恶统治。
……也就那样吧，虫族对银河的统治远不如她生物爹邪恶。
望尘莫及！
贝丝·桑切斯有时会觉得恍惚，这样的生活与过去有何不同？
——甚至自由战士里也有一个瑞克·桑切斯。
一个放弃了复仇的瑞克。
风格发展成了银翼杀手的瑞克·桑切斯，颓废，沉重，心灵受伤，失去所有，然后下雪天感觉会躺倒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等死的悲情男主角。
Prime贝丝没兴趣再去和某个瑞克演父女相认且情深的戏码，于是离远远的。
瑞克都是不可信的，没有爱的，她想。
不知道原宇宙编码为C-137的瑞克经历什么才放弃了复仇，连中央有限曲线和高科技杀人武器都搁置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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