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总之尤莱安暂时获得了平静，他去了自己选好的房间，毕竟是临时搭建的建筑，里面只有必备的家具和生活用品，至少睡觉是足够了。
尤莱安在床上躺着，看着天花板，思索片刻后，给布鲁斯发了消息。
“能把杰恩的身体报告发我一份吗？”
布鲁斯的消息很快传来：你想治他的眼睛？你没必要特地这麽做。
尤莱安知道他可能是担心自己是为了让他感到好受点，才想要给杰恩治疗，尤莱安确实有这层意思在，但把这份心思摆在明面上，不但说起来难以达成一致，而且还怪让人难为情的。
所以尤莱安决定简短回复。
尤莱安：1
布鲁斯大概想了一会儿他这是什麽意思，还是把杰恩的身体报告发过来了，电子版还挺长，尤莱安大致扫了一眼，除了身体情况外，还有不少关于对方能力的各种检测。
其中比较有意思的一点是，杰恩并没有能力杀死被他拉进独立空间的人，也就是说，他当初说的如果互选就会让被选择的人死亡，其实只是被他放出空间。
尤莱安转念一想，如果对方是受到刺激，想看人反目成仇，这种行为确实比直接杀死另一个人更合理。
还挺阴险。
不过，这种行为倒是把他的罪行降了一等，毕竟恶性杀人事件和无杀人意思的绑架还是有那麽点区别。
尤莱安思索一会儿，将报告翻到上面，着重看了看杰恩的眼睛情况。
他以前抽到过这个治疗能力，知道极限在哪儿，他是能加速愈合，但不可能凭空生长，比如说杰恩的肾被取走了，即使现在治疗也不可能再长出一个。而他的眼睛若是眼球还在，只是因为被划伤而失明，倒还有治愈的可能。
幸运的是，杰恩的眼睛是视觉神经挫伤，并未完全断裂，正常来说，这种伤很难愈合，但尤莱安的能力刚巧可以治疗。
所以他又敲了敲布鲁斯：他在你旁边吗？让他上来找我。
杰恩确实在，他当初被各方协商交给蝙蝠侠的时候，心里其实还有点怨恨，毕竟他受了哥谭人的欺骗，又受了那麽重的伤，可整个事件中，传说中的蝙蝠侠并没有出现过。
但是，在临时的拘禁处，无论他用如何恶毒的语言攻击对方，那个黑漆漆的背影始终无动于衷，倒是偶然路过的罗宾把他骂了一顿。
对方骂的也很在理，毕竟蝙蝠侠只是独身一人……哦不，还有罗宾，但加上罗宾也只是两个人，哥谭这麽多事，哪里管得过来，是他自己在明明意识到面基位置不对后，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一步步被人诱导着踏进深渊。
杰恩只是不想把错归咎到自己身上，而且他有点欺软怕硬，在极度压抑的情况下觉醒变种能力后，也不敢去哥谭找事，只选在了自己最熟悉的纽约，还是学校。
蝙蝠侠把他关起来后，确实也没打他，反而还给他找了心理医生，x教授也过来看过他，和他谈了几次。
杰恩本来就是个内心不坚定的青少年，几轮下来，已经深刻地意识到错误。
相比于一直挺凶的蝙蝠侠，他更亲近能和他谈心的x教授，不过毕竟他和蝙蝠侠相处时间更多，而且他虽然被允许出来，但依旧处于被看管状态，不能自己乱走。
蝙蝠侠的意思是他其实可以回房间待着，但在拘禁室待久了，比起空荡荡的房间，他还是更喜欢在人附近待着。
而且……这儿不但有蝙蝠侠，还有钢骨，还有钢铁侠，还能看到各种超级英雄来来往往，杰恩以前就是个普通人，当然会对超级英雄好奇，所以他乐得在角落坐着，悄悄看其他人平时在做什麽。
今天晚上他也像前几天那样，找了个不会碍事的角落坐下。
蝙蝠侠、钢铁侠和钢骨三个人依旧在各自的计算机前待着，杰恩还偷偷看过他们的屏幕，但上面全是代码，他一点也看不懂。
以前这三个人会在这儿一坐就是一晚上，偶尔才会交替轮班着去休息。其他的超级英雄即使在这儿遇见，最热络的也只是互相打一个招呼，甚至都不怎麽聊天。
也只有今天最热闹。
杰恩当然记得对方，尤莱安对他来说记忆点实在太多，那出色的外表反而是最末尾的，毕竟能在他的能力下把人名改成外号，还一下叫来x教授把他抓了，就算想忘都忘不掉。
虽然早就知道x教授和对方相识，可今天一看，分明是大部分超级英雄都认识尤莱安，就连蝙蝠侠也和他关系很好的样子。
杰恩突然觉得蝙蝠侠当初没揍自己几拳，其实脾气已经很不错了。
他拒绝去想那一大堆八十以上的互相好感度里可能会有几个超级英雄，尽管在这儿待了几天后，他已经意识到老冰棍可能是在叫谁。
“卡莱。”蝙蝠侠忽然叫了他一声。
杰恩下意识站起来：“我在。”
“去二楼。”蝙蝠侠低沉道：“尤莱在房间里等你。”
杰恩感觉不少人的目光都明里暗里地朝自己射来。
他小心地问：“是有什麽事吗？”
应该不是大晚上睡不着觉，突然想报复他吧！
蝙蝠侠似乎想说什麽，沉吟两秒还是改口：“他会告诉你。”
虽然说了像没说，但听起来不是想打他出气，杰恩放心地上楼了。
尤莱安还不知道杰恩上楼前想了那麽多，他在房间里等人过来，开门后发现对方看起来有点瑟缩，低着头不敢看自己。
“进来吧。”尤莱安退开几步，他还以为布鲁斯和杰恩说了，便开门见山道：“你先把眼罩摘下来。”
杰恩似乎惊了一瞬，他下意识抬手捂住眼罩，面露警惕：“你想做什麽？”
那一瞬间，阴暗的想法从脑海中涌出，他甚至想对方是不是在取笑自己。
“Bat没和你说我要你上来做什麽吗？”尤莱安扭头看了他一眼，抓了抓那头蓬松的黑发：“我有治疗的能力，看了你的身体报告后，觉得你的眼睛还能治好。”
杰恩的呼吸停住了，但他很快便道：“你为什麽要这麽做？我当时抓了你，还让你在直播中做那种选择，甚至想要暴露你的隐私。”
“纠正一下，是几乎已经暴露了。”尤莱安道：“只不过你的眼睛又不是做坏事的时候被打伤的，而且有查尔斯他们的担保，我可以相信你已经悔过不会再犯，既然如此，我能治好你的伤，为什麽不治。”
杰恩思索片刻：“我甚至都还没和你道歉。”
“那你确实该和我道歉，还有那些被你困住的人，即使没有受伤也受到了惊吓……可能还暴露了一点隐私。”尤莱安坐回椅子上，身体后靠：“你现在可以开始道歉了。”
虽然确实心存愧疚，也觉得自己应该道歉，甚至是做些什麽，但尤莱安摆出这样的姿势，就让杰恩感觉有点难说出口。
不过他还是把早就在心中萦绕着的那些歉意都说了出来，中间结巴了几下，自己都觉得干巴巴的。
尤莱安听得倒是很认真，他的手肘搭在扶手上，双手交叉，等杰恩停下，便弯起眼：“听得出来你是真心这麽想的。”
他朝杰恩招了招手。
杰恩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弯下腰。他感觉到尤莱安的手轻轻揭掉了他的眼罩，那下边有一道很丑的伤疤，他颤了颤，想要后退，对方却略显强硬的用手掌控制住了他的头。
但柔软的指腹摁在眼睛上的力道却很轻。
“放松，不会痛的。”尤莱安的声音从耳旁传来。
杰恩紧张得身子都快要打摆子了，他无法控制地快速眨着另一只眼睛，忽然，一股暖流从他与尤莱安接触的地方传来，整只眼睛都暖融融的，就连偶尔会出现的幻痛都消失不见。
大概过了几分钟，杰恩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点光亮，他慢慢地睁开那只他以为永远都见不到光明的眼睛，愣愣地盯着面前的人。
缺失的视野终于重新变得完整，面前的青年微笑着，身上似乎发着淡淡的金光……
等尤莱安收回能量，杰恩才意识到那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尤莱安在使用能力的时候手上真的会发光。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面前长相出众的青年像一个医生一样微笑着问他。
杰恩转动着眼球，没有任何生涩或是疼痛，喜悦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他的唇角不停地上扬着：“我的眼睛能看到了！”
尤莱安在那撑着下巴等他乐完。
“谢谢你。”杰恩摸着眼睛，郑重地道：“以后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帮忙就不用了。”尤莱安抬起眼，刚才温和的气息渐渐收敛，浅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干净剔透，仿佛是能一眼望到底的纯净水晶，他的唇角还弯着：“如果你再用自己的能力做坏事，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会把你找出来，亲手收回这颗眼球，那时候没人能再治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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