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嗦半天说什么呢,聒噪。”
染血的手指颤抖着探入口袋,费了好大劲才从烟盒中勾出一支香烟。没有打火机,也没有术式产生的电光,她就这么随意地将烟咬在齿间,雪白的烟卷立刻被鲜血浸透。
“什么诅咒不诅咒的,你这死恋爱脑的疯女人。”
“我想爱谁就爱谁——你少管。”
随着最后一句挑衅落地,自毁程序的倒计时归零。少女的身体闪烁不定,数据化崩解,从发梢开始化作无数光点消散。
唯一证明她存在过的证据,只剩下那支掉落在地、染着血迹的香烟。
影星怔怔地望着少女逐渐消散的身影,瞳孔微微收缩。
——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世界的色彩在这一刻褪去,所有的喧嚣都化作了虚无。祂的视野中,只剩下那支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染血的香烟。
祂缓缓迈步上前,弯腰的动作像是被放慢了千百倍。当指尖触碰到那支烟时,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胸口炸开——但祂只是沉默地将它拾起,在掌心端详了片刻,最终收进了贴近心脏的口袋里。
“为什么……”
疯狂从脸上褪去,祂不理解她们之间为什么会落个这样的结果。
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喃喃的低语消散在空气中。明明只是个梦境,明明刚才打针时还会疼得掉眼泪——自杀难道就不痛了吗?
祂的指尖无意识地向前伸去,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握住了一把虚无。
“宁愿选择这样的结局,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高专结界被入侵,诸多术师已经抵达现场,却无一人敢轻举妄动。整个空间陷入诡异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原因无他——那个女人周身散发出的威压,沉重得仿佛实质化的黑暗,让所有生物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就像食草动物面对顶级掠食者时,那种刻在DNA里的恐惧。
“稍微有点生气了呢。”
女人仰头,指尖轻点在额头,触碰蒙眼布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所有人耳边都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如同命运齿轮崩坏的脆响。
祂的手指探入布条缝隙,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缓缓扯下了那条束缚。
哗啦——!
如同镜面破碎的脆响传遍整个高专,那道守护了咒术界百年的结界,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肉眼可见的诅咒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像是有生命的触须般在虚空中扭曲蠕动。它们所经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空气被腐蚀出一个个漆黑的空洞。
“创世纪——”祂随意地将蒙眼布扔在地上,从口袋掏出那支染血的香烟,漫不经心地含在唇间。
“毁灭方程式,启用确认。”
双手插兜转身的瞬间——所有人的意识突然被强行抽离。
最后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女人空洞的眼窝中流淌的虚无,以及她转身时引发的空间龟裂。而那支明明没有点燃的香烟,此刻却诡异地亮起一点猩红。
“呼——”
在祂轻快的吐息声中,世界开始分崩离析,根基震颤。
天空如同碎镜裂开无数纹路,大地在悲鸣中塌陷。远处的教学楼如同积木般一节节崩塌,连空气都开始扭曲变形。
细微的碎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随后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最后一块现实碎片坠入黑暗的瞬间,整个宇宙都陷入了绝对的寂静。没有光,没有声,没有物质,甚至没有「无」这个概念存在。
就像被格式化前的最后一秒,就像梦境醒来的那个瞬间,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世界,消失了。
然后,时间静止。
创世纪——构筑开始。
世界如同倒放的录像带般开始重组。砖石倒飞回墙面,裂纹逆向愈合,所有被虚无吞噬的人都恢复了原状。
只是他们的眼中,无法倒映出祂的身影。
祂背离众人,嘴角的香烟无风自燃,火星明灭。
这是第102414次创世纪。
烟灰簌簌落下,在接触地面前就消散无踪。
也是祂第一次与希珀重逢。
不想见祂?没关系——祂有的是时间。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为了消磨无趣,祂可以一遍遍重塑这个世界,一次又一次杀死六眼,直到再次与她相遇。
“亲爱的,世界的倒影可不止我一个,所谓赝品,也不止我一个人。”
真正的六眼,有且仅有一个。
第87章
梦境随着主体崩解而塌陷的,希珀睁开眼皮,感受到连抬手指都费力的身体状态让她想叹气。
好热。
额前的头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喉咙不仅干涩还痛。想要蜷缩起来,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虚弱不已。
“……”
沉默几秒,认命地闭上眼睛。
果然淋雨就是会发烧啊。
迷迷糊糊地翻个身,整个人慢吞吞地蹭进五条悟怀里。手臂软绵绵地环住他的腰,发烫的脸颊贴上他的胸口。
好凉快。
难得睡懒觉的时间,就让他多睡一会吧。反正烧不死人,不如就这样再眯一会儿——迷迷糊糊地想着,把身体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老师难得睡得这么熟,就不叫醒他了。
听着头顶均匀的呼吸声,决定等他睡醒了再吃药也……应该……死不了。
意识再次沉入黑暗前,她隐约感觉到有只手轻轻覆上了自己的额头。
“发烧怎么不叫我?”
刚睡醒的嗓音还带着沙哑,五条悟眯着惺忪的睡眼,手指穿过希珀汗湿的额发。掌心贴上前额的瞬间,立刻清醒了些——温度有点高。
指尖不轻不重地弹了下她的脑门,“体贴也要分事态紧急情况吧?”
“呜……嗯……”
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唧声,整个人软绵绵地挂在五条悟臂弯里。发烧让她的意识像浸了水的棉花糖,黏糊糊地化成一团。
好晕@_@
下意识地把脸埋进男人肩窝,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颈侧。被捞起来的瞬间,小腿在空中晃荡两下,最终放弃挣扎垂落。
“还算乖。”
五条悟看着怀里这滩液体猫,指尖摩挲着她泛红的手腕。全身都很烫,还带着病态的嫣红,稍用力就会留下痕迹。
三天两头发烧,她真的会照顾自己吗?
“该不会是故意生病来找老师撒娇吧?”
这句话换来的是对方无意识的蹭蹭,和一声含糊的——嗯。
“老师——”
液体猫拖长音调,耸拉着脑袋就要往他身上倒。
“脖子好痒。”
任由五条悟捏着自己的手臂套进袖子里,扣子系到胸口。
痒?是头发吗?
拨开她的头发细细检查,脖颈的皮肤微微泛红。但这是因为体温升高造成的,除了几个淡到几乎看不见的……
昨晚留下的痕迹。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手指穿过希珀汗湿的发丝,将碎发别到耳后,连那些细碎的鬓角都仔细收拢。
“还痒吗?”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按住左侧颈窝,指甲抓挠了两下。白皙的皮肤立刻浮现出两道刺目的红痕,显得格外扎眼。
“奇怪……“
困惑地摩挲着那片肌肤——明明痒得钻心,那里却光滑如初,既没有蚊虫叮咬的痕迹,也没有过敏的红疹。
就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皮肤下游走。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指尖死死抵住颈侧,指甲几乎要嵌入皮肤。那阵若有若无的痒意并非难以忍受,却像一根细小的鱼刺卡在喉咙。
明明感觉有什么在动……
它不会带来剧烈的疼痛,却无时无刻不在撩拨神经。理智的弦被反复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她突然暴躁地捶了下五条悟的胸口,这种抓不到、看不见的折磨,比直接的疼痛更让人发狂。
那种如影随形的、微妙的、令人作呕的违和感。
“恶心。”
怀里的人突然张嘴,尖尖的虎牙抵在五条悟的肩头。没有用力咬下去,只是闹脾气般磨来磨去,齿尖刮蹭着锁骨。
“我要喝水。”撒气后,她终于松开嘴,发烫的额头抵着他胸口闷闷道:“现在就要。”
明明是命令的语气,声音却因为发烧而软绵绵的,与其说是使唤,倒更像撒娇。
他看着肩头那一小片湿漉漉的牙印,突然轻笑出声。
这么嚣张,等退烧了再好好算账。
单手扣住希珀的后颈,像撕猫一样把这个发热源从身上剥下来。少女不满地哼哼唧唧,手脚并用地想再缠上来,却被他用手压在床上。
“躺好。”指尖警告性地点在她的眉心,“不要脱衣服散热。”
下床离开卧室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里面传来希珀的的嘟囔,和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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