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下不为例。”奥尔加果断站起身,抢先认错道歉,语气无比真诚。
朗姆却不提这件事,反而看向了被奥尔加随手丢在沙发旁的箱子:“怎么样,这个玩具你还喜欢吗。”
“喜欢。”奥尔加笑嘻嘻地又说了许多话,吐槽琴酒、表达自己对手办的喜爱、《假面超人》最新的剧情……
若是写作文的话,奥尔加的流水账一定会得个大大的零分。但朗姆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而是就这么一脸镇定地听着奥尔加东扯西扯。
终于,在奥尔加再也扯不出什么新话题的时候,朗姆突然问她:“这三天一直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你觉得他怎么样?”
奥尔加脸上虚假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她很快打着哈哈含糊道:“嗯…就那样…还行吧…没什么特殊的…还可以…”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奥尔加有些自嘲地想,难道这就是同理心?——就像降谷零不希望她注意到他的朋友们一样,奥尔加也不希望朗姆对降谷零有过多的关注。
可是,同理心是她天生就缺少的东西。
朗姆对奥尔加含糊的回答不置可否,只平静地岔开了话题:“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
奥尔加垂在身侧的指尖抽搐了一下,但面上还是一派诚恳:“当然。”
*
所谓的惩罚,是指呆在一间除了暂停椅什么都没有的小黑屋里。这一般是被用于行为矫正中“暂停”的设施,用于消除一些不被期望的行为。
但是在组织中,事情显然不可能这么简单。
亲眼看着奥尔加坐上暂停椅,并且将她的四肢都束缚住后,朗姆的手下关门离开。
随着门缓缓被关上,房间内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用于行为矫正的“暂停”一般都很短暂,不会超过十分钟,也不会让人处于完全漆黑的环境中。
但组织的惩罚肯定不会只有十分钟。甚至就奥尔加这么些年的亲身体验来说,每一次惩罚的时间都是不一样的,她根本无法预测。
暂停椅很高,被固定在地面上。奥尔加触碰不到地面,也无法动弹,直只能一直挺直着脊背坐在椅子上。
在黑暗中,人很难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于是,焦虑、抑郁、恐惧等一系列情绪都会相继出现。最终——精神崩溃。
奥尔加很少会害怕什么,她几乎生来就缺乏“恐惧”这种情绪反应。但是,她害怕这种安静无声的黑暗,非常怕。
这种“暂停”,简直要将人逼疯。
第10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奥尔加开始感到焦虑、异常的紧张,随后是巨大的无助与恐惧,它们交织成一张大网朝她罩来,这种压力让她无处遁形。
她感到冷,异常得冷。她几乎感觉
不到自己的四肢,甚至是自己的存在。她开始颤抖,脑中一直紧绷着的弦就像是突然断裂,使得泪水决堤似得涌出眼眶。
她开始剧烈地挣扎,手腕被束缚带勒得青紫也毫无所觉。
“我错了……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
自然没有人理会奥尔加,空荡荡的房间里只余她一人哭喊的声音。
……
“……我错了……”
“……对不起……我错了……”
最终,房间内重归安静,什么声音也不剩下。
*
奥尔加从“暂停区”离开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三天的禁食禁水使得她在站立起来的那一瞬间一阵晕眩。骤然看见光亮,即使只是温和的暖黄色灯光,她的眼睛依旧被刺得一阵疼痛。她的嘴唇干裂开来,胃部像是被人狠锤了几拳一样。
当然不会有人来扶她,奥尔加也不愿意被人看见自己如此虚弱狼狈的样子。
她扶着墙缓缓从地下室出来,上了电梯,回到二楼属于她的那个房间。
关上门这个动作几乎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然后,她靠着门扉缓缓滑坐在地上,面上木然得没有一丝表情。
过了没多久,房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一道毕恭毕敬的声音。
“今天的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奥尔加晕乎乎的没有力气回答,门外人也不在意,告诉她餐车已经留在门口后就离开了。
这里是组织的一处房产——一座位于东京郊区的庄园,远离人烟。
朗姆自然早就离开了,平时也不会有组织高级成员常住在这里,只有一些组织的底层成员驻守在此,扮演着佣人的角色。
二楼的这间房间是固定属于奥尔加的,平时她来的时候都会住在这里,组织的底层成员也一直将这里打扫得很干净。
*
驻守在此的组织的底层成员没有什么原职是厨师的,所以送来的食物也很平常。
奥尔加用叉子戳了半天,却楞是一点儿食欲也没有。胃部已经饿到麻木了,甚至都感觉不到。
不是残羹,但是冷饭。奥尔加懒得让人将食物重新加热,于是入口的瞬间,那冷冰冰又油腻的感觉瞬间侵袭了她的全部味蕾,让她的胃部也跟着一起抽搐起来。
她捂住胃,跌跌撞撞跑进了浴室。胃里什么都没有,所以奥尔加也只能干反胃。到最后,她索性直接打开淋浴,让热水劈头盖脸地浇在自己头上,才觉得不那么冷了。
明明现在是夏天。
*
房间被整理得很好。奥尔加湿漉漉地从浴室出来后,第一眼看见的是那已经被拆封后、好好地安置在书桌一角的、她“心心念念”的假面超人限量款手办。
奥尔加突然快步走向书桌,抓起手办便摔了出去。
手办砸在木制的门扉上,发出巨大的闷响。一些零件四散飞了出去,手办主体则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再发不出声响。
奥尔加又将书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拂了下去。
继而,她走向餐车。
*
一楼大厅中,听着楼上传来的乒铃乓啷的、像是遭了贼一样的声响,两名正在打扫卫生的组织底层成员对视一眼。
“……那位——真的没有问题吗?”资历较浅的一人显然很犹豫。
在此处工作稍久的一人只朝他摇了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后,便继续手上的工作了。
不就是砸点东西?对那位来说是常态。那位的脾气可一直不怎么好,要真是发起脾气来,抄起手边的东西对着其他人劈头盖脸砸过去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而他们需要做的,就是不在那位心情不好的时候凑上去当冤种。然后,等她心情稍好些后,再任劳任怨地去收拾那有如狂风过境般的现场。
至于那些曾经被砸过的人?
没关系,小孩子的力气不至于真将人砸成重伤。况且组织会报销医药费的。
*
将房间祸祸得宛如受灾现场后,奥尔加终于停下的动作。
她在房间中央唯一还有位置站人的地方,沉默地立了好一会儿。随即,她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这张纸已经被晕湿了大半,但展开后还是可以看见上面画的图像。那是一张及其平凡的脸,平凡到丢入人堆就再找不到。
但是奥尔加不会忘记这张脸,即使不用过目不忘的能力,她也绝对不会忘记这张脸的。那个在便利店试图偷袭的、第八个劫匪的脸。
奥尔加握着纸片跨过一地狼藉,找到了被她摔在地上的座机。她拿起听筒,拨通了某串号码。
“嗯,是我,好久不见。”
开口时,奥尔加发出的是更为低沉的、属于成年男性的声音。
“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奥尔加指尖点上自己的面颊后,轻轻划过一道弧度。这里原本是个伤口,那天晚上在便利店被飞溅的碎玻璃划伤的。但现在,伤口早就愈合了,连个痕迹都看不出。
*
“喂,zero,听说了吗?”
“什么?”被点名的降谷零终于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彼时距离奥尔加离开已经过了将近一周了。降谷零最近一直很忙,他被派遣了一个秘密的任务,保密级别——最高。所以,就连他的好友们最近都很少能见到他。
在好友们多次抱怨找不到他人后,今天降谷零终于抽出了时间,和他们在餐厅聚了聚。是聚会,也是……告别。
在此之后,他可能要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无法与他们见面了,甚至联系都不可以。
但是,降谷零不能说。他只能挂上笑脸:“发生什么了吗?”
“真是的,你这个家伙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松田阵平抱怨着,又狠狠往自己碗里加了将近半罐辣椒粉。
“就是,你最近可真神秘,”萩原研二将手臂搭在降谷零的肩膀上,凑近过来朝他挤眉弄眼道,“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降谷零:“……”
“好了,你们不要再逗他了,”看上去最沉稳的伊达航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发出“咚”的一声,像是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打趣画上了句号,“好歹也是警校毕业的,有些部门的保密性确实很强,降谷不能说也很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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