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问题丢回去。
“并盛町?还是意大利?”
太宰治说，“其实我觉得我们武装侦探社也可以的嘛。”
“我没记错的话, 你们办公室不缺文员。”
五条瞳看他, “嫌带的人不够多?”
太宰治眨巴眨巴眼, “如果是理子, 那我还是能勉强一下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喜欢理子呢。
“少来。”
五条瞳推开他, “别霍霍人家女孩子, 她经不起你折腾。”
她们两个人加起来还不够太宰治一口的呢。
“好吧好吧。”
太宰治摊手, “我们横滨是有点武德在身上的，确实不太合适。”
“真羡慕里包恩啊……”
他非常真情实感，“彭格列的守护者们最多就炸一炸自家的建筑物, 也不会对整个意大利动手, 哪像我们森先生，一言不合就让人突突突, 多吓人。”
五条瞳：“……”
合着你们武装侦探社就一点不动手是吧?
横滨一条街, 你打听打听谁是爹。
芥川龙之介：“……”
火力大头之一的垂耳兔低头咳嗽几声，原来太宰先生还是觉得罗生门的杀伤力不够!
回去继续加倍训练!争取像彭格列那样能一招下去把自家大楼炸了!
太宰先生的认可!我芥川龙之介务必要得到它!
死脑筋的青年完全不懂什么叫反话。
“理子怎么说?”
“她啊……”
五条瞳弯起眼眸，“是意大利吧?”
“没错。”
太宰治做惋惜状，“她说想在未来和黑井一起环游世界, 到处看看。”
“天高皇帝远。”五条瞳笑道，“不会再有人把算盘打到她们身上了。”
“且不说意大利里世界归属于彭格列，就等会后，那些烂橘子们也不会再有闲工夫去注意两个普通人吧?”
太宰治看破又说破，“命都没了，还能想其他的吗?”
共用一个脑子就这点不好，对方就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你。
五条瞳即将迈上台阶的脚步一刹，太宰治始终落于她一个台阶，因此她的站位是要高于他半个头多的。
白发女子回首，太宰治勾起嘴角，鸢色瞳孔熠熠生辉，仿佛撩架的猫主子，得意又俏皮。
于是五条瞳也笑了，两人的目光隔着薄薄的镜片，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哗——”
五条理推开门，五条瞳跨过门槛，进入到内里空旷有余却又憋闷的世界，太宰治紧随其后。
“五条瞳。”
障子门后其中一名老者发难，“有人来报，说你阻碍天元大人与星浆体的融合。”
悬挂天花板上昏黄的吊灯坚持不懈地挥洒自己的光与热，却仍无法照亮这片过于寂寥的土地，四面八方的障子门将她团团围住，昏暗的环境无时不在对中间的人施加着压力。
这是一种典型的心理战术，用环境给人造成压迫感。
在场两人皆是心理战术大师，五条瞳见多了便习惯了，经历过港口mafia时期的太宰治见过远比这更残酷血腥的环境，两个人都没把这放在心上。
“天元大人的重要性不用我等多说，我们知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这事关整个东京乃至日本，你有什么想解释的?”
白脸唱完了，红脸便随踵而至。
“对，我们只不过想要个解释。”
威慑完了，又开始玩心理战术。
一套又一套的，如果来个心眼不深的人，指不定要被耍得团团转。
“在座各位大人想要什么样的解释呢?”
五条瞳表情十分诚恳，好似他们说的每个意见她都会听取，再逐一解答。
“天元大人在过去很重要没错，她的结界给了以往的咒术师们许多生存空间，但时代在变化，人类在进步，科技在进步，我们咒术师理应跟随脚步，而不是故步自封。”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太宰治轻笑，“意思就是说——大人们，时代变啦。”
全场默然，又引出另一个话题。
“你又是谁?”
其中一人明知故问。
“横滨的操心师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老者嗓音粗哑难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自己的地盘还不够折腾，把算盘也打到东京上了?”
“不不不，我这次来可是代表横滨的几大异能力组织来和你们谈合作的。”
太宰治说，“诚意十足哦。”
“合作?”
其他人感兴趣了，“说来听听。”
“你们的问题主要源自咒术师太少，能看见咒灵的人类少之又少，能力不匹配，环境不平等，而跟横滨合作后可以共享资源。”
太宰治夸夸其谈，“我们可是搭上了彭格列的车，想想彭格列领先的高科技，如果用在咒具改革创新方面呢，人手一个咒具，人人都可以是咒术师……”
众人：“……!”
先前对五条瞳发难的人呼吸加重，“彭格列?人手一个咒具，五条瞳，他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
白发女性答道，“不巧，我认识一名咒具师，他恰好同彭格列的技术人员关系十分要好，那个新研发的产品的确适合大范围拓展，薄利多销。”
“……”
“…………”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终于又过了一会儿，伴随其中一名老者手中拐杖敲击地面发出的碰撞声，所有人彻底安静下来。
“既如此，那便合作，他们能提供多少咒具?”
“每月至少五位数的产量。”
“什么!竟然这么多!?”
有人惊呼。
“若充足我加茂家的忌库，岂不是……”
看来是一名从御三家上位的人。
“莫说你加茂家，我禅院家……”
禅院家的人也不甘示弱。
“条件呢?”
终于有人问出重点。
“条件很简单。”
这次出声的是五条瞳，“他们想向各位大人讨要一件东西。”
“东西?”
“什么东西。”
“你们的命——”
太宰治说道。
这几个字如同引爆了炸弹，炸得其余人几乎拍桌而起。
“岂有此理!你横滨莫是欺我咒术界无人!”
“区区异能力者也敢在我等面前大放厥词!还敢说要我们的命!”
“好久没见到这般胆大的小鬼了，可笑。”
……
……
轮番怒斥后，才有人的思维姗姗来迟，似是想起了站在太宰治一旁的五条瞳。
“五条瞳，身为三大特级咒术师之一，你就这么看着异能力者肆意妄为?”
又是一声拐杖敲地的声音。
“那我们是否可以合理判断，你背叛了我们，选择了横滨的异能力者?”
下一个沉不住气的人来了。
“怎么会?”
五条瞳状似无辜，一口一个敬语，“请相信我，我们之间不存在背叛。”
五条悟对高层说话永远不带敬语，横冲直撞的口吻常常惹得总监部的人一肚子气，要不是忌惮他身后的五条家，还有他超高的武力值，早有人想套他麻袋了。
五条瞳截然相反，她说话永远和风细雨，敬语更是从头到尾都没落下。
高层们颐指气使惯了，完全没想过她有反抗的可能。
五条瞳是五条家的代理家主，五条理更是总监部的副总监，他们已经给了五条家足够多的好处资源，她怎么可能舍得背叛他们?
无一例外，他们的沉默成了最好的答案。
“那你又为何不动手?”
“动手……”
五条瞳笑颜如花，“我这不是动了嘛。”
——领域展开十方生死海。
络绎不绝的海妖从海底直起身子，虎视眈眈地锁定目标中心。
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他撕成碎片。
高层们脸不红气不喘，放宽了心。
然而事实告诉他们，放心太早了。
海妖们调转方向，盯紧了障子门后的每一名高层。
“你……”
有人被这目光吓得毛骨悚然，额角滑下一滴冷汗，溅起微小的水花，融入死寂的海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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