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当众人着急忙慌的冲过来时，看到的谷川依旧是睁着眼睛的，并不是直接昏迷。
倒是躺在地上望着天的谷川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几张大脸吓了一大跳，黑色的瞳孔一瞬间惊得滚圆。
——谷川之前的种种前科实在是给了人太深刻的印象。
缘下和菅原同时长出一口气，他走到谷川身侧伸手，谷川也意识到了大家是为什么会如此反应，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握住了缘下伸来的手，正欲起身，却发现...
“谷川？”缘下敏锐的察觉到了谷川表情中一闪而过的异样，问。
谷川仰头，耳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爆红，他说，“起，起不来了。”
五局的比赛他全程在场，在比赛进入第五局中段时他的体力其实就已经几近耗尽了，之后完全是意志与精神在领着身体往前走。
所以当最后一球落下，精神骤然放松下来时身体也完全不受控制了起来，现在已经变得软趴趴的了。
“...所以其实就还是因为体力透支才躺下来的吧？”
缘下失语一瞬，然后说，不过说完他又笑了笑，和边上的菅原山口几个一起把谷川扶了起来。
只可惜这似乎还是多此一举了，谷川才刚刚站起，边上从菅原和缘下的状态里将谷川状态良好的事实确认完毕的所有人就哗的一下涌了上来。
乌野版人塔此刻又有了全新的升级迭代，叠得前所未有的高，谷川被夹在中间，原本还发着懵的表情此刻已经变成了全然的笑意。
然后在乌养教练小武老师几人上来之后场面更是变得更发不好收拾，两位一路以来引领小乌鸦们成长的领路人被众人高高的抛向了高空之中，笑声连天。
那曾经在过往中一声声响起的誓言声，他们真的做到了。
所有人的笑声都模糊在了一起，不知道是声音太多太大夹杂在了一起，还是混进去了哽咽。
全国制霸。
他们真的做到了。
*
后来颁奖典礼到底是什么样的谷川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他的印象中只留下了所有人的笑脸和心中激荡的心情。
还有就是那天的体育馆上空真的是挂了非常多的人，可能大家都觉醒了日向西谷田中他们的同款技能？
当天晚上乌养老教练拉着乌野所有人去大大的聚了一次餐，饭很好吃，席间乌养老教练还狠狠的炫耀了一下比赛结束时他所看到了猫又教练的表情。
谷川仿佛已经看见了老头翘到天上去的尾巴，总之就是非常的开心。
——除开桌上都是未成年，又有乌养管着，没能多喝上几口酒之外。
谷川知道乌野排球部在春高夺冠这件事情绝对会吸引不少人的目光，但是等他们回到学校时谷川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还是太局限了些。
学校拉了整整三个比他们闯入全国时还要再大上一倍的超级横幅，大半边教学楼的墙壁都被霸占住。
教导主任连着好几天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淡下来过，春高的奖杯被他放在了展览柜的最中心，连带着排球部合宿申报的流程都变成全校速度最快的一个。
篮球部的主将再没来尝试过挖日向和谷川的墙角，不过谷川感觉每天走廊上和以各种莫名其妙理由到自己班教室里来的人显著增多，甚至还频频有记者采访蹲守之类的事情发生。
每次看到这些记者谷川都非常贴心的告诉他们这种事情要提前喝小武老师或者学校联系，私底下的采访排球部是不会接受的。
很显然谷川完全没有注意到大部分的记者就是冲着他去的，各个记者在好不容易从学生包围阵型中脱身，极为艰辛的遇上谷川之后，迎上的就是谷川的绝情拒绝。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乌野高校的学生都非常的难缠，一听说他们是来蹲守谷川的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说天说地就说不帮他们领路。
甚至还做出过故意指方向，放出谷川今天会走后门的错误消息之类的大恶行，导致他们最后只敢可怜巴巴的蹲在角落里干等，再也不敢问人了。
过了大概快小一个月，对于乌野排球部的关注度逐渐变小，生活恢复了平静，谷川重新回到了家-教师-体育馆的三点一线的生活中，然后就是三年级前辈们的毕业。
其实在春高最后那一球落地的时刻，所有人就已经清楚三年级大家的高中排球生涯已经结束了。
但是非常奇异的是，明明大地和菅原都已经将部长和副部长的位置交替到了缘下和谷川手中，明明两人都已经代表着排球部参加过好几次学生会组织的会议了，明明在训练的时候三年级前辈们已经没有再出现在体育馆中了，谷川还是没有一点他们已经要离开了的实感。
他对于时间的感知依旧停留在了春高夺冠，他们一起乐呵呵的堆成人塔的那一刻。
但是无论如何，分别的日子都会到来。
3月，乌野高校毕业典礼
谷川记得那天天气还有点冷，冬日的寒意还为完全散去，路上学生们大部分仍旧穿着后市的冬日外套，但是阳光非常好，明媚的春光从树荫间星星点点的洒下，一如他初次来到乌野时的模样。
体育馆前，排球部的所有人都整齐的站在了一起，在成为主将之后日益稳重的缘下是第一个没有憋住泪的人，他抿着下唇，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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