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琳娜陷入了沉思，而我拿起了小刀,开始默默削皮。
韦恩护理中心的房间很大，家具也很齐全,我刚睁开眼时还以为自己跑到了什么中产家庭孩子的房间里。在几名医生推门而入，并仔细检查过后，她们表示我的身体状态很好，随时能出院。
其中一位话比较多,见我露出了有点茫然的表情,她就多说了几句话,试图安抚患者情绪。
……感谢她，我终于弄明白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了。
……虽然【被爆炸产生的建筑碎片砸 到头却没受什么伤的无辜路人】听起来有些不合理，不过这里是哥谭，而它是个神奇的城市。
我没被蝙蝠侠送进黑门监狱,我想，那说不定还可以挣扎一下。
“算了。”在我翻看回忆时，赛琳娜皱着眉摆了摆手，“哈莉似乎在找你,你干了什么？”
“嗯……”我说，“这就要聊到韦恩塔下的炸弹了。哈莉本来预定在某晚给毒藤女一个惊喜,她知道毒藤不喜欢城市，所以——”
“——她准备炸掉最显眼的韦恩塔。”赛琳娜恍然大悟，“我明白她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生气了,那些炸弹间接导致了小丑的死亡，她觉得自己的惊喜礼物的含义被覆盖掉了。”
我有点牙疼地啧了一声。
哈莉的报复心很强，我不确定她到底有多生气，也不确定她会不会因为这个记仇……我得尽快想出一个补偿措施了。
“我听说是韦恩和你一起把我送进来的,”我把苹果削好，递给了赛琳娜，“所以你们？”
赛琳娜勾了勾嘴角:“我只是刚好遇见了那位花花公子……布鲁斯长得很英俊，对我也有好感，我想他对我一见钟情了。”
“不是，你俩都腻歪了多少年了？”我皱着脸，看着她咬了一口苹果，“哪里来的初见。”
“说什么呢。”黑猫眨了眨她漂亮的绿眼睛，“我和布鲁斯是第一次见到彼此，这难道不是一见钟情吗。”
我:“......"
这两人……算了，懒得骂。
赛琳娜迅速啃完了苹果，她用床边的纸巾擦了擦手，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生活真美好’的气息。
“快到时间了，我得去为约会做准备了。”她笑眯眯地隔空吻了吻我的脸，“先走啦——对了，门外还有一位客人在等你呢。”
我:“？”
身着便服的赛琳娜像只猫一样溜向房间门，轻巧地从打开的缝隙中钻了出去。几秒后，门外那道影子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略带紧张地走了进来。
当看清他到底是谁后，我缓缓下滑，安详地躺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抱着一小捧花的杰森就很茫然，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该站在原地不动。
“我还以为,”我盯着天花板说，“你会忙着和蝙蝠侠互殴，或者去干点别的事。”
“……我在你眼里的形象是不是出了点问题？”杰森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赛琳娜刚刚坐过的椅子上，“你没受什么伤吧？”
“能跑能跳，随时能出院。”我闭眼，“有什么想问的就快问。”
他会问什么呢？
我是怎么知道他的计划的，怎么抓住时机在他放火时潜进大楼的，怎么下定决心要杀小丑的，怎么得知哈莉在韦恩塔下埋了炸弹的？
因为闭着眼，周遭的声音对我来说变得愈发清晰。我听见枝条挤压彼此时产生的潮湿噪音，杰森略微加快的呼吸，和窗外清脆的鸟鸣声。
他犹豫了相当、相当、相当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开口了，这人才从喉咙里挤出了一点微弱的声音。
……微弱到我甚至没能听清的程度。
“什么？”我睁开眼，疑惑地望向他，“你说什么？”
今天穿了鲜红色卫衣和牛仔裤，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人的杰森尴尬地红了脸，似乎很想当场夺门而出。
他紧张兮兮地摆弄了一下手中的花束，又在我的视线中将包装上散开的丝带系了回去。
“.……冰山餐厅换老大了。”他小声地说，“我不清楚你还愿不愿意待在哥谭，但如果你今晚不打算走的话，你要和我一起吃晚饭吗？”
我挑起眉，从被子里直起了身。
杰森立刻抱紧了那束承受了太多的花。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道，“企鹅人被你扔到哪了？”
“今天上午，”杰森秒答，“至于科波特……我把他扔到GCPD里了，戈登会处理他的。”
我:“.....”
戈登局长本就不多的头发又要掉上一把了。
在我的沉默中，杰森开始坐立难安:“所以你的想法……”
“看我心情,”我又躺下了，“要上来吗？”
“什么？”
我把被子掀开了一角:“你要上来躺着吗？床挺大的，我觉得应该能躺得下。”
杰森的表情就好像急冻人在他面前跳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脱衣舞。
他快速地眨了眨眼，又四处环顾了一下，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我觉得他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但他噎了半天，硬是没能问出来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脑内宇宙大爆炸后，杰森就像冬天往赛琳娜被窝里钻的卡尼一样僵硬地爬上了床，用双手叠在腹部上的姿势躺在了我身边。
……这什么姿势。
我抬起手，看着柔软的病号服滑下去，露出带着伤疤的手臂——比起病号服，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件柔软的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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