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看着安睡的阉割侠，挠挠脸，骂骂咧咧地说了些什么，猛地转过身。
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系统听见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喜滋滋地说：“天杀的，终于轮到我给我们义警帮点忙了。早起的福报啊!”
系统：“……”
它仍然看不懂哥谭人。
厄苏拉睡了个短暂的好觉。
耳边有熙熙攘攘的声音，阳光洒下来暖洋洋的。她茫然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一圈人围住了。
圣母像低头凝视着厄苏拉。
她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缓缓瞪大眼睛。
……不只是一圈。
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就像坚实的壁垒一样，一圈又一圈，把她护在中间。
没人尝试摘下她的面具，倒是有人给她披了几条毯子。
厄苏拉：“……”
坐在她正前方的女士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
“阉割侠，你醒啦。”她热情地说，“别担心，我们没让任何坏人靠近你。”
厄苏拉：“……”
其他人都凑过来看她，虽然神色有些害怕，但他们还是勇敢地面对她，叽里呱啦地说了半天。
甚至有一个小学生撞飞了想偷拍的记者。
系统看着厄苏拉。
她刚睡醒，很困惑，摸了摸自己的面具，似乎在确定伪装还在。她也不回答市民的话，一如既往地维持冷酷人设。
不过系统知道她很开心。
这样就足够了。
现在它可以选择谢幕了。它想。厄苏拉已经不再需要它了。
*
太阳升起，曙色吞没黑暗，义警的生活拉下帷幕。
厄苏拉被布鲁斯接回家，爬上床后直接昏迷。
系统看着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布鲁斯走了进来。
“……厄苏拉是我的女儿。”
它听见布鲁斯的声音。
“我绝对不会放弃她。”
他拍了拍厄苏拉的脑袋，神色柔和，声音很沉。
“我愿意相信你，是因为她信任你。”
系统这才意识到，他是在跟它对话。
布鲁斯继续说：“艾琳·艾德勒曾经问我的那个问题，我的答案从来都没有变过。”
他绝对不会舍弃厄苏拉。
“你放心地去执行你们的后备计划。”布鲁斯注视着女儿的睡颜，伸手关掉小夜灯，“我会好好保护她。”
系统：“……”
它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得意。我方可以什么都缺，但就是不缺高智商天才。
系统有千言万语想讲，但此时此刻，它只是说：
“好。”
沉默之中，短暂的同盟在此刻结成。
来自不同世界的双方成为了战友。
*
哥谭的盛夏总是热烈又潮湿。
系统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死”。
神当然不会在乎人的想法。
对祂而言，这只是一场打发时间的游戏而已，人类的悲喜和祂有什么关系?
系统只是微不足道的碎片而已。
神把它植入厄苏拉的灵魂，却又默许它被人类改造，默许它被当成人类反抗的工具。
也默许它爱厄苏拉。
在离别之际，系统才意识到，原来它真的非常爱厄苏拉。
在它有限的世界里，厄苏拉是最好的人。
金子般的心、宝贵的灵魂。
她理应拥有光明的人生。
因此，它会心甘情愿地杀死自己。
绝对的限制被不应该滋生的爱意打破。
它也许没有机会认识未来的厄苏拉了。
它想看她在韦恩集团忙得团团转。虽然她讨厌上班，但它知道她很享受事业成功带来的快乐。
它想看她做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在象牙塔里尽情享受宝贵的青春时光。
它想看她跟家人和朋友凑成一团取暖，想看她跟恋人手牵手走在街头。
……它还有好多想看她去做的事情呢。
她的人生还有那么长，它也想参与其中。
韦恩庄园伫立在静默的夏雨中。
床头柜上的迷你蝙蝠灯散发着柔光，厄苏拉躺在大床上，枕头边是罗宾们的玩偶，怀里是粉色蝙蝠侠的抱枕。
在这浩瀚宇宙中唯一的家里，她睡得很安稳。
系统看了厄苏拉很久。
“……晚安。”它温柔地说，“祝您做个好梦。”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会在你获胜的光明世界重逢。
去赢回你自己的人生。
隐藏任务『丢车保帅·二』已完成。
获得奖励：女王的黑棋*1。
*
恭喜玩家，舍弃了一枚棋子，成功升级权限。
此后，玩家使用法术和商场不再需要经过系统;玩家可以直接与反抗组织的成员取得联系，不再受限。
修复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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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评论居然要破9k了谁懂我的激动……此人是没有评论写不下去的那种。
简单说一下系统吧~!
我知道挺多读者一开始不太喜欢系统哈哈哈哈，因为它的目的和立场很不明确。一开始它的top priority也确实不是小熊，它对小熊的感情是逐渐加深的。
到最后它已经不在意胜利了，它最在意的是厄苏拉，最珍惜的是厄苏拉。
对它而言，厄苏拉的幸福高于一切。
大概还有三四章就是正文结局。
第171章 被命运找到的前夕
哥谭最近风平浪静。
盛夏的风又湿又烫, 葡萄藤蔫蔫的，露台的向日葵在自顾自地四处打望, 似乎是正在戒备的打工花。
韦恩庄园的一天从小狗叼着三只蝉吵醒所有人开始。
厄苏拉在兄弟姐妹们敬畏的目光中喝完一桶海鲜粥, 然后回到卧室开始处理正事。
——修订遗嘱。
今天她删掉了遗嘱里关于系统的部分。
“……虽然我相信自己能赢，但这也不耽误我立遗嘱。”
应该回答她的声音没有出现。
只有小狗哒哒哒的脚步声，以及绝望的蝉鸣声。
厄苏拉撇了撇嘴, 自顾自地在脑子里接话。
“我们控制狂就是这样, 就算是死了也要有Plan B。”
世界上最会未雨绸缪的人。
的女儿。
“……葬礼宾客名单参考附录。请用家庭聚餐方式代替悼念仪式，菜单中不得出现胡萝卜和西兰花。”
哥谭的天说变就变, 晴天很快被乌云吞没，暴雨无情降落。
厄苏拉的遗嘱被达米安发现了。
达米安皱着眉仔细读过一遍，冷静地说：“我不缺钱，全都给慈善基金会。股份不要给提姆代管, 我自己用。”
厄苏拉眨了眨眼, 迟疑地回答：“……好的?”
还以为会被弟弟教育一顿。
然后趁她喝了中药正在呕吐，成熟的小学生果断拔刀，把纸质版遗嘱砍得稀碎。
迪克从门口探出脑袋：“嘿, 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在家使用杀伤性武器吗?”
达米安：“这是她的遗嘱。”
迪克：“我来帮你。”
厄苏拉吐完后回到书桌前, 看着空荡荡的桌面, 不由得陷入沉思。
……直接火化了?迪克干的?
不想担任轮值董事也不能这样吧!
为了照顾家里人的情绪, 厄苏拉只好放弃立遗嘱。
放弃了整整36个小时。
第二天就跑去纽约跟律师男朋友商谈此事。
马特提供了很多专业意见，比如“不用赠予我遗产, 因为我这种工薪阶层交不起遗产税”。
厄苏拉对自己的遗嘱草稿很满意：“我自学法考就是为了这个。”
马特打开烤箱, 心想恋爱后的首个分歧出现了，他当律师可不是为了这个。
厄苏拉坐在沙发上检查遗嘱，马特端着玛芬蛋糕慢吞吞地走过来。
盲人律师不小心一个平地摔，跌倒在沙发上, 然后顺势躺下，脑袋枕在了她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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