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节后,因成功举办千叟宴,康熙下旨褒奖胤禩,赏赐若干。
虽然赏赐只是金银俗物,而非加官进爵,但胤禩党仍为此欢欣鼓舞,趁此频繁活动。
但胤禩党并未就此一家独大。
自正月间御前红人赵申乔上奏请立太子后,朝野之间,不关注东宫花落谁家的人可以说几乎没有,所有人都在猜测康熙的心思。
在这种情况下,在六十大寿这个特殊的时间点,随着康熙的举动,除了胤禩之外,不少人也将目光放在了诚亲王、雍亲王,以及……弘皙身上。
是的,虽然在一大堆皇子中突然冒出来一个皇孙很是突兀,但谁也不敢忽略掉这个前太子之子。
只因为,康熙在接见各国使臣时,不仅将弘皙带在身边,甚至对外言:“弘皙颇贤,难以废立胤礽。”
如此言语,怎能不令人多想,甚至因为康熙这番话,弘皙的贤能名声一时竟能与经营颇久的胤禩相抗衡。
……
“呼。”
送走来客,齐布琛毫无形象地瘫在椅子上,长长的吐了口气。
兰蕙贴心地上前给她按压太阳穴:“奴婢给福晋上点清凉油?”
“不用。”齐布琛拒绝了,“今日还有拜访吗?”
兰蕙答道:“还有两家,不过都是拜访王爷的,女眷并未随同。”
齐布琛松了口气:“那就好,再来两个,我这眼睛都得花了。”
来拜访她的女眷一个个穿的要多隆重有多隆重,衣服上的金银绣线、脑袋上珠宝首饰,在早夏的阳光中,泛着迷人的光泽。
……也差点闪瞎齐布琛的眼睛。
听到福晋的抱怨,兰蕙抿嘴偷偷乐了,也不知道这些夫人怎么想的,明明是来打探弘晖阿哥的亲事的,却偏偏一个个穿金戴银打扮的跟财神童子似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难不成是想暗示,娶了她家闺女,嫁妆大大的?
可嫁妆再多,能有她家王妃的私房多?
贴身伺候这几年,兰蕙也逐渐得了齐布琛的看重和信任,帮着处理一些外面的事情,她可是很清楚自家福晋日进斗金的厉害的。
心里骄傲,兰蕙对王妃的忠心更深:“您要是不想见,都推了便是了,您不是说,不考虑给弘晖阿哥说亲事吗?”
虽然对于主子搁置弘晖阿哥亲事有些不赞同,但她也从未提出二话,只默默做事。
“唉,要是能推就好了。”齐布琛叹气。
有些事她不能说的太明白,也不是兰蕙这些丫鬟能够知道的,她之所以一一面见这些夫人,为的可不是享受什么追捧、当面拒绝人家。
而是从这些夫人们的言谈中窥探如今的局势。
自家要被卷入漩涡了——这是万寿节后齐布琛最大的明悟。
夜里,同样应酬了一天的胤禛回到后院,夫妻两个交流这一天的收获。
“我这边全是来探弘晖口风的,加上之前的,你名下那些佐领家里有适龄女儿的几乎全来了,只有几家没递拜帖。”齐布琛说道。
这些人来也不全是瞄准弘晖福晋的位置,一些人也知道家世配不上,就瞅准了弘晖后院的位置。
毕竟虽然雍王妃将雍亲王的后院把持的死死地,但对丈夫和对儿子怎么可能是一个态度?她们也是当额娘的,哪个额娘不想将最好的都给自己儿子呢?
胤禛颔首:“是哪几家?”
齐布琛掰着手指头数:“希尔根家、堆齐家、勒尔肯家、齐格家、保富家……还有年家。”
这里头除了年家是汉军旗的,其他全是满洲佐领,其中一般都姓富察。
胤禛瞧她像个刚学数的小孩似的举动,不由莞尔一笑,伸出手去将她手指头捏住把玩:“这几家不必在意,他们的底蕴主要在盛京,对京城这边没那么在意。至于年家……”他沉吟道,“我今儿倒是收到了年遐龄的拜帖。”
齐布琛微微皱眉:“年老大人不是不问事很久了么?”
年遐龄在康熙四十三年就已致仕,而随着两个儿子步步高升,他早就做出一副含饴弄孙、闲云野鹤的姿态,怎的这个节骨点突然又要拜访胤禛了?
胤禛意味深长地说道:“年希尧远在广东、年羹尧也在四川,家里小辈又未长成,他不出面,谁出面?”
“啧。”齐布琛抽回手,“我问的是这个?”
胤禛失笑,这就开始娇了:“我人都没见到,怎知他想做什么,凭空猜么,你也太难为我。”
说的有道理,齐布琛磨了磨牙,将手又塞回他手里。
胤禛微微低头,忍住那股笑意,正色道:“周元良怕是不能留了。”
“嗯?”齐布琛疑问,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宝环之事她当然也与胤禛说过,那会儿她就想收拾周元良,所以还让人去查了周元良,就是打算拿住把柄。不过那会儿的打算也只是以待后效,毕竟宝环的两个女儿还没出嫁,她还是愿意为这个最早的身边人想一想的,倒是周元良出乎她意料的还算干净,没有贪污行凶之类的行为,所以也就暂时搁置。
胤禛脸色微沉:“他最近,与老九身边太监孙起荣的干儿子走的颇近,打算和其议亲。”
齐布琛惊疑不定:“胤禟?”
胤禛微微摇头:“说不好,这个孙起荣,我让人查了查,手伸的很长,地方知府的银子都敢收。”
齐布琛眉头紧锁:“你打算怎么办?”
胤禛沉吟道:“倒也不必大动,找个错处撵出府吧。”
齐布琛如何不知道他这是看在自己面上才从轻处理呢,心下感动之余也略有纠结:“这样会不会有后患?”
胤禛失笑:“想什么呢,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周元良这些年不思进取,在我身边就是个摆设,什么也不知道,便是留着他也没什么。只不过,最近府里人心思浮动的紧,借他敲打敲打罢了。”
“那就好。”齐布琛放下心来,她虽然愿意照顾宝环,却也绝不会拿胤禛的事冒险。
胤禛玩笑般地道:“你要是心疼你那丫鬟,不如叫她那女儿去伺候弘晖。”
即便知道他是在开玩笑,齐布琛也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少胡说八道。”
胤禛捏着她的指骨:“真是霸道的女人,把持着我也就罢了,还要把持儿子。”
“怎么,你不乐意?”齐布琛捏着他的脸,眼神危险。
胤禛笑开:“乐意至极。”
没两日,周元良在办胤禛交代的一件差事时,出了大错,被革职回家,之后宝环请见求情,齐布琛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此事便成定局。
这一番惩处,分别涉及到胤禛和齐布琛的身边人,登时给满府下人紧了紧皮,日常连走路都小心了几分。
这一日,年遐龄刚刚离开,心中好奇的齐布琛就找上胤禛:“他说什么了?”
胤禛摇摇头:“没说什么,聊了聊四川那边剿匪的进展。”
三年前,四川番族叛乱,年羹尧奉命与岳龙生一起平叛,事后被弹劾延误军情,虽未被撤职,但也领了个留任察看的处分,如今他在四川巡抚的位置上已呆了四年未动地方。
年遐龄这次来,瞧着倒像是给儿子表功,请托胤禛这个旗主在康熙面前说说好话,给年羹尧铺路。
“就这?”齐布琛不信。
胤禛点点头:“顺便还探问了一句弘晖的婚事,我挡了一句他就没再继续了。”
第190章 试探
或许是历史上年*贵妃的印记颇深,齐布琛左思右想,总觉得年遐龄来这一趟的目的没那么简单。
可惜之后年遐龄再无动作,仿佛当真只是为了年羹尧的仕途走这一趟。
在大家都关注选秀之时,齐布琛却抽空和胤禛乔装来到了午门。
直到到了地方,胤禛的眉头都没松开,道:“这种事有什么好看的,一会儿别被吓着。”
齐布琛沉默不语,胤禛叹了口气,没再说话,福晋在这事上,当真是固执的可以,弄得他都怀疑福晋与戴家是不是有他不知道的渊源。
是的,今日是戴名世行刑之日。
在齐布琛的胡搅蛮缠下,胤禛终究还是努力帮戴名世运作了一番,虽然戴名世仍被处死,但牵连到的人却也算是从轻发落了。
齐布琛不知道这起文字狱与历史上相比,结局有没有好一些,她来这一趟,只是想了却一些执念,只希望,日后不要再有文字狱大行其道,后世也能骂的轻一些。
最终,齐布琛还是没敢直面行刑的现场,只远远听到刑场那边说结束了,就转身回家。
眼瞅着选秀将近,外头终于相信雍亲王夫妇当真暂时不考虑弘晖阿哥的婚事,这才渐渐歇了上门拜访的心思,齐布琛也终于能松快松快,有心情打听诚亲王府的动向。
可惜董鄂氏的保密功夫做的不错,齐布琛没能打探到她给弘晟说了谁家的女儿。
眼看秀女马上就要进宫了,偏康熙又要奉着皇太后避暑塞外,命胤祉、胤禩、胤禟和十五十六十七几个皇子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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