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布琛看着他倔强强撑着却又不自觉流露出可怜的小模样,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想笑。
她也不克制自己,扬起大大的笑脸:“好,是我说错了,我自作多情了,你是因为心地善良才会对我这么好的。”
但胤禛一听却又不干了:“怎么是自作多情!我...我还是有点喜欢你的...”说完了这句却又生怕齐布琛误会的样子赶紧解释,“不过不是那种喜欢!是...是...”他眼睛一亮,“是对五妹妹那样的喜欢!对!你就比五妹妹大两岁,爷拿你当妹妹看的!”
齐布琛不知道为什么气氛会急转直下变成这样,明明自己说话的时候很严肃啊?虽然疑惑,但她仍然觉得胤禛的反应很可爱,真的就是纯情小男生的样子。知道这种小男生正是要面子的时候,她也不戳穿,顺嘴就道:“既然是妹妹,那不如我以后叫你四哥吧?”
胤禛心中却是既庆幸又失落,其实...其实,那个...好像...好像跟五妹妹还是有点区别的...
但他这会儿却已经没有说出口的语气,对于齐布琛说要叫他‘四哥’的提议,他也有点不乐意,老八他们都是这么叫自己。
“七妹妹都是叫我四哥哥的......”他低声嘟囔了一句,边说眼睛还偷瞄齐布琛,莫名就觉得,若是福晋叫他四哥哥,肯定比七妹妹叫的好听很多。
齐布琛其实听到了,但四哥哥什么太羞耻了好吗?于是她就装作没听清的样子问道:“你说什么?”
就不信你敢再说一遍。
胤禛果然不敢,略有些丧气的回道:“没什么。”
齐布琛心中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咳嗽两声,准备将歪到天边的话题拉回来。
“刚刚说到哪儿了......说道我道歉的原因。”她本来因为胤禛纯情反应而好起来的心情又不自觉的沉了下去,“我仗着你让着我,所以肆无顾忌的发脾气,但冷静下来后,我又后悔了,因为我害怕,害怕这样的肆无忌惮会让你对我的那一点怜惜之情被迅速消耗掉,害怕你从此厌恶我,害怕被你厌恶后,我将会过的那种艰难的生活。”
“所以我选择道歉,侥幸的希望这道歉能够弥补上被我消耗掉的情分。”她笑着,但却没有温度,“能够让你依然对我怜惜,能够让我以后不至于活的太悲惨。所以,我其实就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人。”
胤禛本来因为小心思差点被发现而忐忑又雀跃的心情,让她这一番话给搅得一滴不剩,他不明白为什么福晋刚刚明明很高兴的样子,却瞬间变得这样遥远而苍白。
他们俩明明站得很近,但在福晋说这番话的时候,他们中间却像是被划下了一道银河,遥远的好像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胤禛不自觉的皱眉,下意识的就将齐布琛说的话逐一反驳道*:“你又没做什么,我怎么会厌恶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谁都有,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踹苏培盛呢,难道他就因为这个要怨恨我了?你是我的嫡福晋,谁敢让你活的悲惨!再说虚伪,虚伪那是说表里不一、口腹蜜剑、笑里藏刀的人,你心里又没想着害我,怎么就虚伪了!”
齐布琛笑着摇摇头,不与他争辩这些,而是说起别的:“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么?”
她不争辩,胤禛也只能悻悻的住口,不再多说,免得不知道哪句话说错又惹了她生气:“因为我不让下人跟你说托娅的事情?”他依旧一脑子糊涂,但经过这半天的变故,他妥协了,“你若非要知道,我让苏培盛去将那托娅的祖宗十八代都打听清楚,回来与你说就是了。”
他郁闷的低下头,脚尖轻踢着被他踩弯的青草:“就这么个小事,值得你生那么大的气......”
“我生气确实因为这个,但也不单单因为这个。”
听她这么说,胤禛又抬起头,满脸疑惑。
齐布琛却没有直接揭开谜底,而是谈起原身前十年的生活:“我有记忆的时候,很少能见到阿玛和额娘,每天就是被奶嬷嬷和丫鬟带着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玩,就连院门也难出。那个时候我不懂,时常会因为想阿玛额娘而哭喊,但这些并没有用,一开始额娘还会来看一眼,但都是来去匆匆。后来,便连来都不来了。至于阿玛,以前他不在家,后来回来了,也只有年节的家宴时才能见上一面,但也不会有多亲近。”
胤禛听她说着这些,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佟额娘去世后,自己孤零零的待在南三所的画面。
“再后来,我能随便出院子了,也能常见到额娘了。”齐布琛回忆着原身的记忆,有着感同身受的心酸,“但阿玛却不在了,额娘又生了弟弟。我便从每日面对着奶嬷嬷和丫鬟,变成了每日面对着弟弟。”
“弟弟长的雪白雪白的,又很乖,我喜欢他,又不喜欢他。”她的神情开始痛苦,“因为他,我能时常见到额娘了。但也因为他,额娘从来都看不见我,即使跟我说话,说的也全都是他。”
胤禛想起了佟额娘怀孕后的那段时日。
“我试着想去改变,就让丫鬟和奶嬷嬷跟我说一些家里的事,好能找个由头跟额娘说一些无关弟弟的话,但额娘却狠狠的斥责了我。”
这一刻,齐布琛感到心中有一股不属于她的情绪在涌动,它冲击着齐布琛的感官,让她险些没能控制住自己,落下眼泪。
不过眼睛却也红了:“额娘不止斥责了我,还将奶嬷嬷和丫鬟都撵走了,重新给我派了人,警告她们别一天到晚在我面前嚼舌头。那些人便都像是失了声一样,只要我问的是除了弟弟和那院子以外的事,她们怎么都不会开口。”
“所以,那日在街上如果不是你说,我甚至连舅舅和表哥的名字爵位都不知道。”
胤禛看见她又变红的双眼和鼻子,伸手想拍拍她又不敢落下去,张了张嘴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福晋说的那些情绪,他都能感同身受,此时此刻说任何话,都是苍白的。
齐布琛察觉到他的动作,深呼吸一口气,摇头道:“我没事。”
没到原主竟然还有这么强烈的情绪残留,只是不知道她的灵魂还在不在,若在的话,为什么不来夺回身子。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灵魂经过跨越时空而变得强大,她抢不过?
齐布琛微微皱了皱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鸠占鹊巢害的人家没了命这种事实在是超过了她的底线。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和尚高僧们有没有道行,嗯,不管有没有,回头还是先找人瞧瞧去。
若原主的灵魂真的是被她挤出去的,她该还给人家的。
做了决定,齐布琛整理心情,继续未完的谈话,不管未来拥有这个身体的是她还是原主,与胤禛打好关系这个宗旨都是不会变得。
“在那个家里呆了十年,我就好像一个被养在笼子里的耳聋眼瞎的鸟雀。”她说完,却又觉得不对,摇头,“不,我或许连鸟雀都不如,鸟雀的主人在高兴的时候还会去逗逗它,而我却是连逗都没人逗的。”
“所以,在知道被赐婚给你、可以离开那个家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她脸上表情似哭似笑,“我终于不用像个聋子瞎子似的被关在那方小小的院子里了,我终于有力量可以反抗了,我执意不要那些人,而是借着内务府嬷嬷的势,要给自己重新挑陪嫁丫鬟和嬷嬷。”
“事情超乎想象的顺利,额娘并没有反对,反而还用一种陌生的眼光打量着我。”她的表情又有些茫然。
“出嫁那天,当轿子抬出那扇大门的时候,我是高兴的。可不知道是不是进宫的路太长了,高兴渐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惶恐、是害怕、是茫然。我怕自己,是从一个笼子里跨出来,又一脚跨进了另一个笼子。”
她通红的双眼看着胤禛:“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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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齐布琛:原来你就当我是妹妹,那好吧【再见.jpg】
胤禛:不!不是的!【扑过去抱住大腿.jpg】媳妇儿你听我说,我那就是死要面子胡说的!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别走嘤嘤嘤!
齐布琛:【白眼】现在不要面子了?
胤禛:不要了!以后都不要了!【真诚的大眼睛】
第45章 想钻帐篷吗?
胤禛也看着她,心头诸多情绪繁杂,有关于自己那些过去的,也有关于齐布琛所经历的。
他抿抿唇,紧紧盯着齐布琛,喃喃道:“对不起。”
齐布琛深深呼出一口气,扬起笑脸:“不知者不罪,这并不是你的错。”
“现在,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托娅之事的原因吗?”
说起这个,胤禛本来复杂的表情一瞬间变了,尽是紧张和不好意思:“我...她...”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口,但一瞧齐布琛紧盯着她的样子,又想到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干脆眼一闭脖子一梗:“我就是怕你跟她学坏了!”
他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脖子根:“她不知检点,即使是未婚夫,没成婚,也...也不能钻...钻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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