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用去工部了,皇阿玛让我闭门读书。”
这是被免官了呀,齐布琛同情的摸摸他的头,安慰道:“没事的,皇阿玛也是对你寄予厚望,要求才如此严格,你这段时日好好表现,等皇阿玛气消了,肯定还会让你办差的。”
胤禛如今还不是日后心思深沉的四爷,十六岁的少年显然更能接受皇阿玛对他期望甚高的说法,因此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开始琢磨闭门读书的期间怎样才能让皇阿玛看到他的表现。
可惜偏偏就有人见不得胤禛好。
胤祉不知道打哪知道了胤禛被斥责的事,忙不迭的上门来看望“闭门读书”的弟弟,那凡尔赛的话一句句往胤禛脸上扔。
“听说四弟你办差出了差错,惹皇阿玛生气了?”
“唉,你也别难过,才开始办差嘛,出点小差错难免的,你三哥我也是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能办差至今没出过差错,你以后啊,还是要更谨慎才是。”
“不过也好,趁这段时日在家好好歇歇,四弟你不是身子也不好?趁此机会好好养养,别三天两头的就病一场,再惹得皇阿玛和宫里娘娘忧心就有些不孝了。”
“不过你也别老憋在府里,回头啊,三哥有空带你出门跑跑马、散散心。”
“至于差事呢,你也别着急,最近哥哥我差事办得还行,皇阿玛还夸了两句。等过两日皇阿玛气消了,哥哥就帮你在皇阿玛面前提一提,听说你最近一直在研读西洋的书?刚好,翰林院新得了一批洋文书,到时候我向皇阿玛提议由你来翻译吧。”
等胤祉走后,齐布琛前去外书房时,就瞧见胤禛恶狠狠的盯着一方颜色艳俗的笔洗,仿佛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
苏培盛偷偷告知:“那是三阿哥前两年送的生辰礼。”
齐布琛了然,没有贸然去劝慰,而是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种的西瓜秧苗,今天结果了,不过一晚上,都长这么大了。”她兴致勃勃地比了个大小,“你要不要去看看?”
胤禛有些心不在焉的拒绝:“是吗?太阳大,你别老在外面晒着,再中暑了。”
转移话题不成,齐布琛也就罢了,胤禛应对来自胤祉的阴阳怪气经验丰富,相信他能自己调节好的。
胤禛果然自己调节好了,他不知怎的,突发奇想找来了几个木匠,整日关在屋里画图、做东西,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齐布琛也没管他,只默默继续自己的种植大业,并顺便考虑今年胤禛的生辰该送什么礼物。
随着胤禛生日的临近,宫里传来两条好消息,一个是王庶妃又有喜了,一个是东宫的侧妃请封下来了。齐布琛觉得很有些荒诞喜剧的味道,瓜尔佳氏这个太子妃还没正经册封依然被称呼为二福晋呢,大李佳氏倒是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子侧妃。
因着这出荒诞喜剧,齐布琛心里有些不得劲,给胤禛过生日都有些漫不经心起来。生日蛋糕还是有的,这已经成为保留项目了,但没有两个人单独唱生日歌、吹蜡烛、许愿了,只是治了席面、请了一二亲近的人家,叫了戏班子表演,又给下人发了赏钱。
礼物则是齐布琛在自己嫁妆里挑出来的一条镶玉腰带。
胤禛这个生日过的不是很开心,本来在察觉到福晋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之后,他是很期待这次生辰的,谁知道最后只是这样的。
但他又不能说福晋不上心,因为时下过生辰差不多都是这样,大不大办的区别只是请客、收礼的数量有多少。
胤禛心里憋屈,面上就带出了些,齐布琛却以为他是在家里待得厌烦了,毕竟有工作狂属性的人,很难忍受长时间赋闲在家。
为了给胤禛找点事做,齐布琛没少想主意,胤禛的情绪却越来越低落。
没得法子,齐布琛只好另辟蹊径:“对了,宫里贵额娘的病好像又严重了,听说十弟在宫里闹了好几回,你看你作为兄长,要不接十弟出来散散心,也教导教导他?”
起初钮祜禄贵妃只说是苦夏身体不适,谁知养着养着,这病反倒越养越重了,如今已经起不来床也见不了人。胤俄如今不过十岁出头,在见不到额娘的恐慌里,就将气全撒进了太医院,只说是太医院那帮庸医将他额娘越治越重的,动手打了好几位太医,被康熙训斥还出言顶撞。
胤禛如今还是很有身为兄长的责任心的,对胤俄的行为很是不满:“简直胡闹,他这般贵额娘的身体便能好么!”
齐布琛替孩子解释了两句:“他也是孝顺,再加上年纪小,还不懂事。贵额娘病重他肯定心里害怕的很,周围又没个长辈安抚他,行事才冲动了些。”胤俄或许有错,但康熙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是没有责任,他忙于政事,对于胤俄的恐惧不说关怀安抚,只一味训斥责骂,陷于可能会失去母亲的恐惧中的胤俄又哪里能听得进去,每次被骂之后只会闹得更厉害。
胤禛哼道:“都十一了,哪里还小!”
齐布琛咬咬唇:“便是年级再大,面对母亲…这种事,也是害怕的…”她记得,历史上的钮祜禄贵妃便是在胤俄年幼之时就去了的,而以如今的病况看来,怕就是这回了。
幼年丧母的痛,她懂得。
胤禛其实也能体会到,毕竟他也曾将孝懿仁皇后当亲额娘的。
他沉默半响:“我知道了。”
还没等胤禛行动,胤俄却又在宫里闹出事,这次直接将一个嬷嬷打死了,康熙勃然大怒,叱骂胤俄凶残狠毒要打他板子,贵妃拖着病体从床上爬起来求情,才免了胤俄这顿打。
但贵妃也因此晕了过去,康熙更是怒骂胤俄不忠不孝,罚他在贵妃殿外跪着,贵妃不醒不准起。
齐布琛听得眉头只跳,胤禛叹气:“我去接他。”
人是被太监抱进府的,太医在屋里看,胤禛在外面给齐布琛解释:“跪晕过去了。”
这种大太阳在外面跪了一下午,不晕才是怪事。
齐布琛听得揪心:“贵妃醒了吗?”
“醒了我才能带他出来。”胤禛道,接胤俄出来这事还是贵妃醒来哀求,康熙才允的。
两人正说着话,内里胤俄醒了,一醒就冲出来要回宫。
胤禛一把将人捉住,眉头皱的死紧,呵斥道:“你莫再胡闹,皇阿玛说了,让你这段时间就在我府上安分待着。”
“你放开!”胤俄此时就像一头愤怒的牛犊,不管不顾的要往外冲,若不是此时虚弱,胤禛险些捉不住他。
“够了!”胤禛喝道,“再不让太医上药,你腿就别想要了!”
胤俄双眼发红,用尽全身力气要从胤禛手上挣脱:“爷不要你管!让那帮庸医治,爷还不如把腿锯了!”
胤禛气笑了:“胡沁什么!跟谁爷呢!”他一巴掌拍在胤头上。
胤俄气疯了,更加疯狂的挣扎起来:“你放开!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好心却被骂,胤禛脸黑了,气的只想给胤俄来个全武行。
齐布琛猜到胤俄不会乖乖听话,但没想到会叛逆到这种地步,眼看兄弟两个快打起来了,赶忙开口道:“十弟,是贵额娘让你四哥带你出宫的,你在殿前跪晕了,贵额娘醒来心疼的直掉眼泪,求了皇阿玛让你这段时间住在宫外的。”
胤俄一下顿住:“额娘醒了?”
“醒了。”齐布琛见有效,连忙肯定的道。
谁知胤俄又挣扎起来:“放开我,我要去看额娘!”
“你那是去看吗?你那是去添乱!”胤禛不悦道。
胤俄口不择言:“你放屁!”
胤禛脸黑了:“你说什么?!”
齐布琛连忙打岔:“十弟,你的心情我们都懂,但贵额娘安排你出宫是有考量的,她也是为了你好。再说,皇阿玛发了话,你如今要入宫,也是进不去的。”
“你懂个屁!额娘她…”胤俄的声音有些颤抖,“额娘她…”
胤禛见他还敢骂自家福晋,只想再给他来两下。
“我当然懂。”齐布琛叹了口气,说道,“我七岁时,阿玛便去了。那时候我的心情,比你现在难过的多。”
胤俄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一时挣扎弱了下来,嘴唇嗫嚅着,有些后悔刚才所言,却没能说出话来。
齐布琛倒也不指望他道歉什么的,只想赶紧把他安抚住:“十弟你不考虑别的,总要考虑考虑贵额娘为你担忧的心,这些日子你在宫里闹了好几场,贵额娘因此为你日夜忧心,又哪里有心情安心养病,病情这才没有好转,这次又因为你打死嬷嬷一事,贵额娘拖着病体两次求情,病情到更严重了些。你便是为了让贵额娘能安心养病,也该听贵额娘的安排,好好在宫外待着。”
“只有你没事,贵额娘才能安心养病,病情才能好得快些。”
胤俄听得怔怔的,不再挣扎,半响红着眼眶嘶哑道:“那个贱婢该死!她咒额娘要死了!还想另外攀高枝去!我就送她去攀阎王爷的高枝!”
齐布琛与胤禛对视一眼,到底没在这时候教育他这事做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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