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先生找我就想问这些吗？”
尽管已经习惯这人毫无边界感的性格，柳暮冬还是有些不自在，本想起身避开，但看到墨镜后那张略带疲惫的俊脸，又心软了下来。
老师向来负责，夏油杰又是他认定的挚友，于情于理都不会放着不管。
想必昨天晚上他根本没有睡觉，一直在调查相关情报吧。
算了，顺势参与进来也算合情合理。
低下头和那双苍天之眸四目相对，她主动问道：“那张信笺上写了什么？”
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所思。
他似乎，找到了“对付”她的正确方法。
晃晃不存在的猫尾巴，他直起身体，将墨镜摘下来拿在手里把玩，一边故作轻松道：“一封宣战书而已，既然这件事不是暮冬的计划，那就不必参与进来了，全部交给万能的Great Teacher Gojo吧！”
“……”
是错觉吗，为什么感觉五条老师在撒娇？
柳暮冬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便当作是自己一时晃神产生的幻觉。
定定神，她说道：“总不能什么事都交给五条先生处理，正好我也想和夏油先生清算一下旧账，就当是报答这一次的救助值恩。”
果然，她的冷淡都是伪装。
实际上心里很想和他贴贴，只是怕被讨厌才克制着，一旦他主动她就会立马妥协。
五条悟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奇奇怪怪又可可爱爱的猫猫笑。
“那就这么说定啦！”
*
大敌当前，五条悟越发忙碌。
他没有在病房待太久，留下一句明天参加高专的作战会议后便很快离开，不见了踪影。
柳暮冬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起来活动一下。
披上外衣，她沿着熟悉的路往医务室外走去。
刚走没两步，就听侧后方传来一道略带倦意的女声：“身体没问题了吗？”
她站定转身，礼貌冲来人点了点头，“还有点虚弱，不过活动是没有问题了，多谢家入医生帮忙治疗。”
“没什么，工作而已。你的伤势很重虚弱是难免的，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注意不要调动太多咒力。”
一身白大褂、身材窈窕的女性打着哈切，反手关上解剖室的大门，迈步朝她走来。
“一起？”
柳暮冬大概猜到了她的来意，便没有拒绝。
“家入医生想知道什么？”
“可以说吗？”
“不重要的部分可以。”
“呵……”家入硝子发出一声轻笑，抬手将滑落的发丝勾到耳后，“那没什么好聊的了。”
虽然是第一次见，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五条悟口中那不知真假的宣言，但她看得出，柳暮冬是那种十分自我的类型。
只要认定不该透露，任凭外人百般追问都不会回答。
这一点倒是跟五条很像。
柳暮冬沉默两秒，低声对这位曾经的老师兼闺蜜说道：“我和五条先生约定过，等一切尘埃落定便会将全部事情告诉他，到时候家入医生还有兴趣的话可以去问五条先生。”
“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
因为或许没有机会了。
不过也不一定。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那样的结局也可以算是亲口告诉她？
她抬头直视前方，避开那双犀利的暖棕色眼眸。
“嘛算了，只要五条确定没问题就行。”
家入硝子停下脚步，总是充斥着疲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管怎么说，当年的事谢谢你。”
如果没有她横插一手，当年才16岁的她便不得不面对同伴的死亡。
无法想象那会是何等的绝望。
所以就算柳暮冬有着不为人知的谋划，她依旧很感激她。
冲怔愣的人挥挥手，家入硝子转身走向昏暗的走廊。
“训练场在这条路左转的尽头，灰原在那里给一年级的上实战课，你过去顺便帮我带句话，让他们悠着点来，别仗着有医生就乱来。”
第11章 一周目：令人称奇的五条老师
作为培育咒术师的摇篮，东京咒术高专有着悠久的历史。
以往似乎是作为宗教场所来使用的，因此学校内多是传统的和式建筑，不过咒术师也要与时俱进，除了不好更改的主体建筑群外，其余设施都翻新成了现代化的设计。
循着隐隐传来的打斗声，柳暮冬找到了真希他们上课的训练场。
今天是个艳阳天，没什么温度但刺目的阳光直射下来，晃得人眼睛都些睁不开。
或许也正因此，师生几人都没发现她的到来。
她乐得做一个旁观者，独自站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默默凝望着。
只是故地重游，又再见到熟悉的故人，免不了被勾起回忆。
现在东京高专内主要负责实战教育的是灰原，他一看就是很认真负责的模范教师，跟喜欢搞放养政策和开放式教育的五条老师截然不同。
过来的时候还经过了校长办公室，也不知道夜蛾校长是不是正躲在里面戳羊毛毡。
阳光微醺，柳暮冬靠在大树上，慢慢沉入记忆的深海。
*
“——情况就是这样，所以暮冬还要进行一次正式的考验才行，如果没有通过的话可能会被拒绝入学哦~”
“？等、咳咳——等一下，五条老师之前不是说我已经通过考核了吗？！”
突然听到这么一个算得上噩耗的消息，累得气喘嘘嘘的柳暮冬瞪大双眸，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嘛~我个人是很认可暮冬啦，但校长再三强调过要按照规矩来，就算背负着死刑也不能例外。”
“……死刑？”
什么意思？
“没什么。”五条悟笑笑，抬手放在涂了黑色哑光漆的木门上，“校长就在里面，准备好了吗？”
当然没有准备好。
但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早死早超生。
深吸一口气，柳暮冬打开翻译软件，挂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迈步走进房间。
不知道是个人爱好还是别的原因，室内的光线十分昏暗，只依靠几根蜡烛照明。
身形魁梧的校长就坐在最中间，手拿一个羊毛毡不断戳弄着。在他周围还摆放了一堆已经做好的羊毛毡，都是形象可爱的小动物，显得此情此景格外微妙。
五条悟上前一步，为他们做介绍：“这位就是东京高专的校长，夜蛾正道，然后这边呢，就是很有潜力的华国留学生柳暮冬。”
“你好。”
夜蛾正道抬头看向她，态度还算温和。
柳暮冬有些生疏地欠了欠身，随后点开事先准备好的翻译。
“校长您好，我是柳暮冬，因为刚来这个国家还在学习语言，只能依靠翻译软件沟通，请您包涵。”
他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毛毡，缓慢却严肃地质问道：“那么直接进入正题吧，你为什么选择成为咒术师？”
“为了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她回答得毫不犹豫。
“我不想面对危险的时候只能坐在原地等人来救，也不想死的时候将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抓住机会就全力以赴去拼搏，这是她一直贯彻的人生准则。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决心，夜蛾正道再次开口时语气缓和了许多。
“与正常社会适用的规则不同，咒术师更看重天赋，可以说天赋决定了上限，不是努力就能解决问题。并且咒术师一直要与死亡为伴，你会时刻面对生人、同伴乃至自己的死亡，即便是这样你也坚持吗？”
柳暮冬笑了。
“努力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我一定会怨恨今天这个退缩的自己。至于面对残酷未来的觉悟……”
“我遭遇咒灵的时候绝望地以为人生到此为止了，但我不甘心放弃，最终等到了五条老师的救援，所以现在我也不想放弃。”
夜蛾正道也了解过她的遭遇，正因此才没有采取以往面试学生时常用的高压手段。
事实始终比空洞的话语更有说服力。
“你合格了。”
他说道，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欢迎加入东京咒术高专。”
……
短暂的面试过后，五条悟又领着柳暮冬去□□和证明。
“麻烦您了。”
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学生证，她好奇地打量上面记录的信息。
“五条老师，这个三级是什么意思？”
“咒术师的等级。”
新鲜出炉的班主任耐心解释道：“最次是四级、最高是特级，具体的评定标准是看实力，赢过4级咒灵是四级术师、赢过3级便是三级术师。咒灵也是按照这个等级来区分，四级——”
柳暮冬抬起头认真聆听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两人身上洒下星星点点的金色斑驳，让心情都变得明媚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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