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杯热气腾腾的红枣枸杞茶被放到眼前。
眼角余光扫了扫别人面前的清茶，柳暮冬抬起头，与伊地知洁高四目相对。
年纪轻轻就已经开始长皱纹的辅助监督推推眼镜，低声解释道：“家入医生说您气血有亏，平时可以多喝些红枣茶。”
“谢谢，有劳费心。”
“严重了。”
伊地知并和她没有多聊，派完茶水后便回到讲台上，默默整理一会儿要用到的资料。
时间慢慢流逝，就在夜蛾正道快要坐不住时，五条悟终于姗姗来迟。
他刚想开骂，结果下一秒就被叛逆学生身后走出来的人堵了回去。
“……高崎先生，您怎么过来了？”
“这么严重的情况总监会当然要出面，总不能什么都让您来代劳。”
名为“高崎”的中年男人笑笑，看似和善地说道：“不过我无意越俎代庖，只是起个查漏补缺的作用。”
“我知道了，请坐下吧，会议马上开始。”
夜蛾正道丢给五条悟一个“等会儿再算账”的眼神，侧头示意伊地知洁高开始会议。
五条悟完全没放在心上，自顾自跑到柳暮冬身边坐下。
“我闻到了甜甜的味道，在偷偷喝什么好喝的？”
你是狗鼻子吗？
柳暮冬瞥他一眼，将还没喝的红枣茶推过去。
她的本意是让他看看打消好奇心，结果没想到这人抽动鼻子嗅了嗅，竟端起来直接喝了一口。
“……这是我的。”
“有什么关系，你又没喝过。”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道，回味了一下口腔里的余味，满脸嫌弃地给出评价：“闻起来香，怎么喝起来味道这么奇怪，你什么时候得罪伊地知了？”
“并没有，伊地知先生也不是那种人。”
伊地知要是心胸狭窄，早就回敬五条悟不知道多少次了，哪儿容得下他这么一天天的给自己添堵。
“暮冬又没有跟伊地知相处过，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但我了解五条先生。”
“是夸我慧眼识人？”
“不，是指一般人包容不了你的任性。”
“？”
五条悟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
“这种离谱评价是怎么得出来的？我在咒术界可是出了名的好相处，每年最受欢迎的咒术师评选都是第一名哦，不信你问他们！”
他伸手指向房间内其他人，试图找个人来附和自己，浑然不顾现在正在进行重要的作战会议。
“咳咳——！！”
脸色青黑的夜蛾正道使劲儿咳嗽两声，警告他见好就收。
可惜逆徒丝毫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反而问道：“校长你感冒了？也太逊了吧，好歹是一级咒术师。”
“你以为都是谁的错啊？！”
夜蛾被气了个仰倒，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黑，犹如打翻的颜料盘五彩纷呈好不热闹。
“再扰乱会议秩序就给我滚出去！”
“我聊我的，你们说你们的，哪里扰乱啦？”
五条悟替自己叫屈。
“虽然以五条先生的实力用不着什么作战准备，但敌人毕竟是那个夏油杰，还是烦请您多上心。”
师生两人正打着嘴仗，总监部过来的高崎突然插话道。
房间内顿时一静，所有人都老实闭上嘴，生怕惹火烧身。
这年头想平安在咒术界混下去，最重要的除了实力，便是记清楚那位混不吝的最强有什么喜恶偏好，然后在不得不接触的时候自觉避开不去触霉头。
而众所周知，这人最喜欢甜食和学生，最讨厌规矩和“烂橘子”。
“怎么，是担心我下不了手吗？”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反问道，唇角擒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如果我刚刚的话有哪里冒犯到您，还请见谅。”
高崎将身段放得很低，代表总监会给足了最强面子。
但与此同时，他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却又一点儿不客气，几乎字字句句都踩在五条悟的雷点上。
察觉总监会今天似乎来者不善，夜蛾正道暗自皱眉，及时出声打断道：“高崎先生，我们还是继续讨论吧。”
“没问题，不过我们掌握的情报都是过去式了，如今夏油杰成长到何种地步谁也不清楚，这很可能导致我们的计划出现巨大漏洞。”
“您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只是大家似乎都忽略了一个人——”
他看向房间一角，其余人也跟着投去目光。
柳暮冬：“……”
“听说这位柳小姐和夏油杰交过手，这方面不如问问她。”
“拿我没办法就为难一个势单力薄的自由术师，总监会还要脸吗？”
五条悟翘起二郎腿，唇边笑容愈发张扬。
“五条先生误会了，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而已。”
高崎语气无奈，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不听话的熊孩子。
柳暮冬左右看看，礼貌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尴尬和歉意：“虽然很想帮上忙，但全程我都只是在咒灵的围攻下勉励自保，并没有真正和夏油杰交手，所以也不清楚他本人实力如何。”
“没关系，聊聊你最真实的感受就可以。”
“感受的话……很强，和一般咒术师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她认真说道，眼底自然而然浮现出一抹忌惮。
“啊、抱歉，我这么说是不是有些打击士气？”
“不用介意，特级咒术师的强大我们心知肚明，不然也不至于集体坐在这里开会了。”
他细细打量她的神情变化，面不改色地抛出下一个问题：“关于夏油杰在宣战书上说将在涩谷和京都释放2千多只诅咒，柳小姐认为可信度有多少？”
“问我吗？”
柳暮冬一怔，“应该有90%吧，不然他应该不会向咒术界全面宣战？”
“是啊，一般咒术师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也就只有咒灵操术有这个自信心了。”
高崎要叹息着摇头，似是拿眼前严峻的局势没办法。
“但是从比例上看应该是二级和以下杂兵占多数，真正能稳住战场的一级、特级绝对不多。协助他的诅咒师人数也不会太多，保守估计50来号人就是极限了。”
“而咒术师这边能出动的战力全员出动，由悟牵制住夏油杰本人的情况下，胜算并不低。”
夜蛾正道认真反驳道，成功挽回了低落下去的士气。
他环视一圈，见众人的情绪平复下来，于是说道：“那么接下来就开始进行作战安排，首先是御三家那边……”
第16章 阴谋诡计与岁月静好
京都，河原町，乌丸街区——
一处奢华的星级酒店内，由远及近走来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视线拉近，赫然是才在东京咒术高专参加完作战会议的高崎要。
他来到一间房间外，整理了一下仪容，随后摆出一脸郑重的表情敲响了身前的房门。
“叩、叩、叩——”
门响三声，里面传来应答声。
“请进。”
高崎要握了握拳头，进门后第一时间恭敬低头问好：“加茂大人。”
“高崎君不必拘谨，随便坐。”
“失礼了。”
他小心翼翼地在那位大人对面落座，随后才半抬起头看向对方。
坐在高档沙发上的男人长着一张温文儒雅的脸，唇角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是很容易让人放下防备的类型。不过额前狰狞的缝合线却破坏了这种气质，让他看起来有些危险。
高崎要的目光触及那条伤疤，忍不住关切询问道：“您的伤还好吗？”
“没什么大碍，无须担心。”
化身加茂拓人的羂索三言两语扯开这个话题，径直奔向这次会面的主题：“如何，今天观察那位柳小姐得出了什么结论？”
“据我观察，柳暮冬应该确实只有二级水准，谈及夏油杰时会十分戒备，但却并不畏惧，似乎暗地里藏着什么底牌，属下推测与那双奇特的眼睛有关。”
一如五条悟那双闻名咒术界的「六眼」，那样奇异的眼睛不可能平平无奇。
“其次五条悟对她抱有极高好感，纳入保护范围的意图昭然若揭，或许是她拼死保护了一年级那两个学生的缘故。柳暮冬本人也有和五条悟拉近关系的意向，不排除日后会加入高专阵营的可能。”
说到这里，高崎要适时问道：“加茂大人，我们是否要提早做些准备？”
羂索抬眸觑他一眼，“区区二级咒术师罢了，就算加入又如何。东京咒术高专除了五条悟本人其余全都不成气候，多一个少一个都影响不到我们的大局，没必要自乱阵脚。”
“不愧是加茂大人，这份气度和胸襟令属下敬佩不已。”
合格的属下要会在恰当的时机拍上司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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