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糖了哦,都吃光光了。"
嘴里的硬糖被她嚼得咔咔作响,糖水混着唾液因塞得太满而溢出嘴角。
五条悟:"……"
出息,几颗糖而已,他难道会跟孩子抢吗?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右边口袋有纸巾。"
"把嘴擦干净,需要我给你买个口水兜吗?"
嗬!这张嘴,舔一口怕是能把自己毒死啰!
队友正在气头上,还是顺着点听话吧。初雪摸出纸巾擦嘴,又将揉成一团的纸塞回口袋。正在拨号的五条悟瞥见这一幕,恍惚间觉得自己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年龄阶段。
家里三个孩子,老大(惠)已能独当一面外出工作;老二(日河)意外夭折;老三(初雪)……这孩子,要不然送去幼托班吧?
他才28岁,不是38岁面对支离破碎的家庭愁眉苦脸的单亲老父亲。
没感觉错,这家伙没了心脏后好像变得更笨了。
*
今天出门穿的浅色衬衫裙算是报废了——她自己的血液回收干净了,现在裙摆上沾的是日河的血。
别人的血她去不掉。
尸体处理掉就行了吧?五条悟打算留下吗?
他正在打电话,大概是在和那位绑定的辅助监督安排后续工作,伤亡通报、现场清理之类的。
看来没她什么事了。
她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余光瞥见某道注视的目光。
哦,是三七分先生,那位可靠的成年男性。
"谢啰。"
为他那通把五条悟叫来的电话。
"……"
说轻浮倒不至于,但这孩子确实给人一种"不愧是五条悟带出来的"感觉。
和他太像了。
那种对他人遭遇不测的态度,如出一辙的漠然。
不过五条悟至少还会为此愤怒,但这孩子连丝毫的负面情绪都没有。那是种无所谓的、无法理解生命逝去的困惑。
……罔顾性命的观念,异于常人的体质,她失去的那颗心脏似乎是个大麻烦。不过,这孩子是什么时候被五条悟带在身边的?
上次通话时五条悟好像提醒过,【初雪让你小心点】——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没什么。"
他们只是初次见面,七海建人不会轻易表露情绪。
有些事还是交给五条悟处理更合适,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
"那个孩子的死不是你的错。"
明知这个叫初雪的女孩对逝者毫无愧疚,他还是说出了这句安慰。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她还是个孩子。
即便她不需要,也不代表她不配得到这句安慰。
她终究是个孩子。
五条悟会教导她的。
"欸?"
女孩愣住了,眼睛微微睁大,流露着真真切切的疑惑,似乎很意外会从他这里听到安慰。她快速眨了几下眼,轻快地绕过地上的尸体走过来,脸上满是好奇。
"你是在安慰我吗?"
"姑且算是吧……"七海建人垂眸看她,一眼就看出这孩子对自己产生了过分强烈的好奇心。
"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之后应该不会经常见面吧?
"七海建人。"他还是告知了姓名,不仅是出于礼貌。
"喔……"她上下打量着他,眼珠灵巧地转动,"七海海?"
七海建人:"……"
谁教她的?五条悟吗?
"初次见面——"
眼前这个漂亮得近乎妖异的年轻女孩绽开灿烂的笑容,向他伸出手。
"我很喜欢你这种可靠的性格。工作就是狗屎,对吧?"
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
"拯救世界也是狗屎!"
七海建人莫名觉得她话中有话,那笑容背后也藏着让他看不懂的东西。
因为五条悟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正回头注视着她。
那表情谈不上多和善,大概就是——现在有外人在,给你留点脸面,等回家再收拾你。
她…知道回家后要被五条悟制裁吗?
第48章
每当五条悟不说话的时候总会让人产生一种大难临头的预感。他给人的压迫感太强烈,很难熬。比起现在这种状态,初雪宁愿看他摆出那副轻浮散漫的姿态把人耍得团团转。
她把今天做过的每件事都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检视,没找到自己哪里惹恼了他。既然没错,她就心安理得地猫起来准备睡觉了。
"不准睡。"沙发另一侧的男人突然伸腿横在她腰腹间,腿弯一勾就把人带到了自己面前,"好好反省。"
初雪:"……"
她还能反省出什么啊?!已经把所有事都想了一遍,没有就是没有嘛!
"我不觉得——"
"那就站在我的角度去想。"
呃…战五渣和战力天花板之间可是有壁的,这种事,很难做到啊。
她又没有六眼那种作弊器。
偷偷瞄了一眼,发现五条悟正靠在扶手上,专注地等待她的回答。
好吧,我这就想。
她洗完澡后换了条干净的深褐色亚麻长裙,衬得肌肤白得晃眼。乍一看那颜色让他突然想起初雪躺在血泊里,眼巴巴等他来救的场景。
明明不是红色的衣服,怎么会联想到那里去?
"还没想到吗?"
倒也不是催促,就是,他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种安静的氛围。
"你傻乎乎地被咒灵骗走,然后我和小倒霉蛋中了埋伏,之后的事你也都知道了。"她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经过简略说明,小心翼翼地抬头觑他,试探着往后缩,被五条悟一把拽过去,拥入怀中。
整个人都扑进他胸口,以别扭的姿势被他抱住。
"你这话是在责怪我吗?"他停顿了一下,没等她回答,又轻轻叹气,"抱歉,我来晚了。"
他的掌心轻轻压在自己头顶,温柔地抚摸着,像是安抚,又似乎不带任何情绪。她看不懂,也感觉不出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初雪安静地窝在他怀里,一言不发。感受着脑袋上摸狗似的抚弄,倾听着他的心跳,汲取他身体散发的温暖。
失去心脏后,许多模拟人体的功能都停止了运作。没有呼吸,体温过低。
接着肌肉会逐渐失去弹性,趋近尸体的状态。如果体内储存的那点微薄能量也消耗殆尽,她就会变成一具无法动弹的僵尸。
在她看来,最糟糕的是肉身失去弹性——因为那意味着她的胸部会变得硬邦邦的!
那可太糟糕了!
"还在生我的气吗?"
"…今天破例允许你喝酒哦。"
她依然沉默。没有呼吸,五条悟也无从判断初雪在做什么。他松开手,抬起她的下巴,却感觉到某种微凉的液体滴落在手上。
"呃…对不起。"她尴尬地撩起裙摆擦拭五条悟手上的鼻血,"我不是故意的,现在身体不太受控制。"
说着说着她把脑袋低了下去。五条悟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自己的衬衫上已经染红了一小块。
难怪刚才觉得有点凉。
情况有点糟糕,不是说衣服沾上鼻血,是初雪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
"不是责怪你,你也不用道歉。"
初雪弯腰捂住鼻子,用裙子堵住血流,说话闷声闷气的。
五条悟:"……"
他伸手整理好女孩的裙摆,遮住她裸露的大腿,从茶几上取来纸巾擦拭她脸上的血迹。
"道歉就好好接受。你以为我经常对人说这句话吗?"
"好吧,我接受了。"
触到的血液温度很低,完全止不住。失去了人体的某些功能,连凝血功能也包括在内吗?
堵在鼻孔的纸巾几秒内就被浸透,血液不断滴落。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也把初雪拉起来,带着她往卫生间走去,"今晚辛苦你陪我加个班。"
"干嘛?去抓老鼠吗?"
"是呀,不然一直这样流鼻血多难看。初雪不是很注重形象吗?"
她也可以选择不出门啊。
不过,能尽快拿回心脏总是好的。
"好吧,反正我现在也离不开你。"她无所谓地耸耸肩,闭上眼睛任由五条悟用湿毛巾擦拭,"你现在成了我的充电宝,要记得时不时给我补充咒力啊。"
对人类有效的止血方法对她完全没用。凝血功能失效后,一旦流血就止不住了。
蛮搞笑的,回收的血液又因为鼻血流光了。
她低头看被水流冲进下水道的红色,龇了龇牙。
"老师,要替我报仇啊。"
血液对人类而言蕴含着生命,它们滋润着四肢百骸,是沃土中的养分,是万物渴望的甘霖。
但对初雪这种特殊存在来说,血液并不那么重要。只有在心脏完好的情况下,它们才稍具价值。
——比如让她的脸色更红润些,衬得她更可爱一点。
"当然啰,老师一定帮你把那个偷心贼逮捕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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