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杰森又看向了圆头圆脑、剃着个板寸，一脸横肉但是眼神清澈而愚蠢的比尔。
“你确定吗，比尔。”
如果是为了这个目的预支自己一年的工资，杰森没有理由去拒绝。
但……
“比尔，你要想好了。”
“你真的确定吗？”
【你也确定对方愿意和你交换坟墓吗？】
而比尔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嘻嘻的说道：
“确定啊！”
“我和爱丽丝已经订好位置了，就在温莎公墓，我们两个定金都已经交了。”
2.
“行行行，既然这样等会儿你去鲍勃那里写欠条去。”
“真是的，你就是仗着我现在是你老板不好随便揍你了。”
来到了企鹅们住的房间门前，佯装无事的挥手让鲍勃和比尔去处理他那个预支一年工资的问题，杰森的心思却飘到了“温莎公墓”。
怎么会是温莎公墓呢？
但怎么不可以是呢？
也是，毕竟即使是在墓地到处都是、墓地价格常年居高不下的哥谭，温莎公墓也是最受欢迎的墓地。
相对廉价、大众，但是还不错。
“杰森？”
“杰森杰森杰森，他们俩已经走了，你是在发呆吗。”
“你想什么想的那么专注——”
佩罗娜的脸突然凑近到了杰森面前，杰森轻笑着把这个踮脚尖作弊的女孩拉下来站在地上，然后很突然的问道：
“你觉得一个人为什么会不把自己的孩子葬在自己的家族墓地里？”
因为从未把他当做过自己的孩子吗？
还是说他只是士兵、好用的工具……
毕竟韦恩家族是有自己的墓地的，托马斯和玛莎夫妇就葬在那。
在韦恩庄园的后面，在离家最近的地方，即使灵魂回到了□□上他们也不会迷路。
而杰森在第一次复活后自己用皮带扣挖出了一条路，又没有记忆、神志不清的在街头游荡，被车撞飞、遇到好心人和好心医院……
最后被塔利亚·奥古捡回刺客联盟泡了拉撒路之池。
而在杰森的沉默里，佩罗娜又一次踮起脚尖“吧唧”亲了一下他脸颊说道：
“我是不清楚杰森你为什么又不开心了——”
“但要我说，如果那个人是爱着自己孩子的话，那他这样做一定是因为另一块墓地对那个孩子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所在吧？”
踢着腿原地转圈，佩罗娜今天穿了条长裙。
她就这么让裙子和自己粉色的长发绕着自己转圈，然后她突然稳稳的停下正对杰森笑着说道：
“我是搞不懂为什么大家为什么要给装尸体的地方弄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意义啊、墓志铭之类的，毕竟好用的尸体都会被莫利亚挖出来做成僵尸。”
“但你说的那个孩子说不定也有其他家人躺在那个墓地呢？”
“不然总不可能是他讨厌自己孩子吧？”
布鲁斯讨厌他吗？
不，就像蝙蝠侠曾经对泥脸说过的一样，直到死去杰森他都明白布鲁斯爱他。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越发的疑惑。
如果连爱都不能让布鲁斯把自己的孩子带回家，那是为了什么呢？
而在听见佩罗娜的话后，杰森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他的养母凯瑟琳。
他几乎已经忘记了她的模样了，但他这辈子只承认凯瑟琳这一个母亲。
他爱她，他也爱她。
即使是被布鲁斯收养后杰森也会定期、甚至堪称频繁的去给凯瑟琳扫墓。
杰森最怕的事情就是凯瑟琳的死。
时至今日了，成为红头罩并且禁止黑//帮给小孩贩卖//毒//品的他仍然会在睡梦中回到那个狭小的浴室里，看见凯瑟琳从浴缸中伸出的手。
那只手很白。
杰森已经不记得其他的了，但他每次做梦时都能梦见那一抹尸体般的灰白色和上面密密麻麻、细小的针孔。
你怎么回来的不早一点？
那只手这样说道：
你回来的早一点就可以阻止原本正在戒//毒的她因为控制不了而一次吸食了过多。
是我的错，MAMA。
杰森一开始还会辩解这是没办法的、他不知道、这不是他的错。
但渐渐的……
随着他作为罗宾在夜里打击罪犯，每当他看见一个又一个因为毒//品而破碎的家庭时他都会想起那只惨白的手。
是我回来晚了。
他这样握住梦中母亲的手、半跪在地上说道
他将额前的碎发抵在了那只冰凉、感受不到温度的手上，然后他喃喃自语道：
是我的错，是我回来晚了。
于是他对罪犯、尤其是毒//虫和药//头下手越来越重了；他去凯瑟琳那里扫墓、说悄悄话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你在失控，罗宾。”
蝙蝠侠这样指出然后禁止了他的夜巡，但杰森只会注意一段时间就又开始重复上面揍人、扫墓的动作。
直到他死去。
3.
凯瑟琳也是葬在温莎公墓的。
放佩罗娜去嚯嚯企鹅，杰森靠在这个有着极低温度的房间门边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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