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边的椅背上挂着军官的大衣,房间的一角有一个小书架,只属于她的书籍现在依旧整齐地摆放在那里,只是有一部分地方被一些军事手册和报告所取代了。
而克洛泽就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大街上朦胧的夜色,他是如此的英俊,挺拔,严肃。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克洛泽转过身,图南朝他走过来,他沉默着,等她主动开口。
“日安,克洛泽上尉。”
“日安。”克洛泽用左手摘掉了帽子和手套,并且将他们放在桌子上,“请坐。”他径直坐在壁炉旁边的椅子上。
图南有点不太开心,他居然把几天前发生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还这么没有感情波动地和她打招呼。
于是她故意说,“没必要寒暄,我要脱下您的制服,上尉先生。”
图南走上前,俯身去解德军制服纽扣,克洛泽一直盯着她看。
纤手飞快地解开军装冰冷的金属纽扣,露出里面的灰色军装衬衫。
一颗,两颗,手底下的肌肉绷得很紧。
图南没有停顿,她好像潜意识里就知道怎么解男人的扣子,还解过不下于一个男人的扣子。
在这个过程中,她故意忽略头顶有些微微急促的呼吸,并且坚决不去和那双一直盯着她的严肃绿眼睛对视。
给克洛泽换一次药,就当是感谢他这些天的帮助,图南在心里安慰自己。
之前,她出去买生活用品,一个街坊观察员不停纠缠她,而她那时恰好碰到几个德国青年团的少年,其中一个叫做穆勒,他穿着青年队队长制服,胸前别着徽章,手臂上戴着袖章,一路护送她返回家里。
当物资再次紧缺时,教授夫人坚决不让她出门,而是自己冒险出门。
街道上到处在抓人。
教授夫人在街尾的商店里买完白糖和面包,有两个盖世太保尾随而来,将教授夫人逼到墙角,用枪顶着她的脑袋逼问为什么她说的德语有法国口音,似乎稍有不对就会把她当成间谍处决。
毫无疑问,是那位德国裔的店主向路过的盖世太保告发。
教授夫人用蹩脚的德语解释,可是盖世太保根本没耐心听她解释。
路过的克洛泽从军车上下来,解救了教授夫人,并且迫使冷酷的盖世太保放弃了这一次清除反社会行动的暴行和变态消遣。
得知这件事,图南对这位上尉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好感。
某一天夜晚,她路过音乐室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悠扬的月光奏鸣曲。
正是这位克洛泽上尉在弹奏,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黑白琴键上,他看到了她,却许久都没有说话。
曲子结束的时候,图南才离开那里。
她想,如果不是那身冰冷的德军装,他真是个有迷人魅力的文艺青年。
窗外的华沙街道上,战争的痕迹随处可见,而在这个别墅的卧室里,两个人沉默的碰撞和冲突也在默默地上演着。
整个房间弥漫着沉闷的气氛。
换下来的纱布上只有一点血迹,而他手臂肌肉上的伤看样子快要好了,按理说自己换绷带不成问题,为什么刚才不说?
图南不怎么熟练地上药,换纱布,结束后,她起身长舒了一口气。
克洛泽一边穿衬衫,一边神情专注地盯着她,绿色眼睛越跃动着火焰,他似乎在等她开口,以便他凝神倾听她说的每一句话。
“你不会说谢谢吗?”图南忍不住问。
“谢谢。”
“你的伤快好了,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是的,愈合了。”
图南开始反思,或许这位德国上尉所受到的严格训练和严谨内敛的性格要求他压抑本能,这可能真的是他能表达自己的最直白方式?
毕竟他看起来这么冷漠,不热心肠,却真的救过他们一命。
那天傍晚。
敞篷小汽车停进别墅,图南紧张又纠结地陪着教授夫人等待门口,克洛泽走进来,一身褐色风衣,军装,黑皮靴,看起来莫名有种杀伐果决的感觉。
“请求您,上尉先生。”教授夫人声音颤抖。
克洛泽停住了,他转身看过来,冷峻的视线在图南的身上停留,“我能帮什么忙?”
“教授夫人唯一的孩子。”图南主动站出来,她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焦虑。
当她要去学校里给老师送重要的资料时,那个年轻人自告奋勇替她出门,所以她没法对这事袖手旁观。
尽管她不知道该不该将希望寄托于这位冷漠的德国军官,但那位叫做诺伊尔的,性格恶劣,还有其他人,他们也许都对她表现得态度殷勤,性格却无法琢磨。
“他被盖世太保抓走了,你能救他吗?”
以前,图南绝对不会对一个严肃沉闷的德国男人吐露心声,而现在,她只觉得他是如此可靠。
克洛泽依旧盯着她不说话,他的绿眼睛有些深沉似海,图南能感觉心脏怦怦乱跳,“是党卫军。”她嗅到这位军官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他好像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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