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就张扬,桀骜就桀骜。
她活着的时候能压得住就行了,反正她能把他们都送走。
(就是这么自信.jpg)
嬴政:“……”
虽然但是,还挺有道理。
王翦与李牧虽然作战风格不同,却都是当世最强的将帅,再加上少壮派的李信和蒙恬,以及被知韫塞进去历练的章邯、王离等小年轻,秦楚战场可谓是人才济济。
项燕感觉天塌了。
李信和蒙恬率二十万大军南下,入楚后兵分两路,一者攻平舆、一者攻寝,接连大胜。
项燕并不与他们正面相抗,一面令各个城池抵抗“微弱”以骄秦军,一面派兵攻秦南郡以调动秦军,好不容易逮到战机、马不停蹄地跟踪了李信部三天三夜,正要偷袭一把、让秦军狠狠跌个跟头,李牧从后头冒出来了。
三万胡刀边骑在李牧的带领下千里奔袭,进入楚地后也不找李信和蒙恬合兵,只悄咪咪猫着,在项燕观察李信的时候观察项燕,又在项燕偷袭李信的时候偷袭项燕。
堂侄子,叔叔救你来啦!
南方固然多丘陵地带,水网密布,可此处既然能汇聚秦楚双方数十万大军,李牧的骑兵在这里自然也能施展开。
三万精骑如游鱼在楚军中快速穿插、如虎狼撕碎楚军战线。
楚军虽众,李牧却总能迅速而精准地抓住楚军的弱点并一击即中,连同即将被偷袭的李信部内外夹击,项燕大败而逃,子侄项梁、项伯战死,副将景骐受伤被擒。
到这就结束了吗?
没有。
在项燕和二李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沉稳如山的王翦已然率领四十万大军抵达秦楚战场。
王离等小年轻率领一部占领冥厄要塞以防止楚军南逃苍梧,章邯率领一部越过大别山穿插到楚军后方占领昭关以防止楚军东逃江东,除此之外,还分出一部精锐驻守在蕲县附近以防止项燕北逃回下相老家。
于是从李牧处逃出生天的项燕发现,他似乎已经无路可退。
据城而守吧,秦军能请天雷炸他们的城门,城外野战吧,王翦将步卒、李牧将骑兵,一个擅长以多打少、以强打弱,一个擅长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就问他能打得过哪个。
纵然想依托楚地的水网,可秦国此次所征发的巴、蜀、黔中、南四郡士卒可不是北方的旱鸭子,哪怕跟楚军比游泳呢,也完全没在怕的。
项燕:“……”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被李牧和李信一路衔尾追击的项燕最终在寿春城外被王翦的大军包了饺子,兵败自杀。
而后,秦军兵围寿春。
捷报传至秦王手中的时候,他并不在咸阳,而是在鄢城。
没错,他来楚地了。
知韫本来是想自己来溜达一圈的,反正她常年在关东跑,已经习惯了不是在路上就是即将在路上的日子。
但秦王就不一样了。
他现在还不是那个十年东巡五次、最后累死在路上的秦始皇,虽然称不上“宅”,但自他从邯郸归秦之后,活动范围基本上除了咸阳就是雍城,唯二的远行,就是上一次前往邯郸报幼年受辱之仇,和此次前来楚地。
知韫不禁有点稀奇。
但不管怎么说,跟老父亲一起出行的感觉还挺不错的,带有政治目的的出行也变成旅行,要不是来的是楚地,她甚至想把郑菁一起带来。
“这就是当年武安君水淹鄢城时,让人挖的战渠吗?”
她蹲在水渠边上洗了个手,然后甩着手上的水珠回头问,“叫什么渠来着?白起渠?”
“你觉得可能吗?”
嬴政瞥她一眼,无语道,“昔年水淹鄢城时死伤者众,此地的人怕是深恨武安君,如何会以他的名讳命名?”
“……那他们不也在用?”
她眼神飘忽一瞬,小声道,“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人嘛,总是要往前看的,对不对?”
一边说着,手里一边比划着。
“等楚地定了,咱们再把这条战渠修一修、扩一扩,蓄水引水用以灌溉,将杀人渠变为活人渠,滋养一方水土,不仅于此地黎庶有益,也是武安君的功德不是?”
她一拍掌,“就叫白起渠,谁修的渠就以谁的名字取名。”
嬴政:“……”
《礼记·王制》中说,“有功德於民者,加地进律”。
武安君一生征战、杀人无数,秦国固然尊其为战神,但在关东六国,说起他时大多都称作“杀神”、“人屠”,没想到几十年后,竟也能谈起他的功德了。
还是在楚国的鄢城。
(地狱笑话.jpg)
果然是世事无常呢。
不过,嬴政喜欢。
作为即将在诸国吃鸡大赛中获得最后胜利的国家,他们大秦的将军就应该有这样的待遇。
“王翦传来捷报。”
秦王愉悦道,“秦军坚壁清野,寿春已成孤城,他来信请示,是要围困逼降,还是直接用黑火药炸破城门。”
“负刍会降吗?”
她思考了一下,诚恳道,“作为一个踏着兄弟的鲜血登上王位的野心家,他若是宁死不降,我还勉强敬他两分,若是这样轻易就降了,那我还怪看不起他的嘞。”
坏不是问题,菜是原罪。
菜也就算了,连骨气和血性都没有,那是真的完蛋了。
“你轻之,楚人也轻之。”
嬴政漫不经心道,“作甚让他当英雄?得让他当懦夫。”
“那就试试呗。”
知韫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又略带迟疑地提起,“屈景昭……”
嬴政没说话。
“诛项氏吧。”
她低声道,“项燕和他二子皆战死在秦楚战场,既然仇恨难解,那就别解了,正好也能震慑楚地这群贵族。”
至于项羽……
既隔着血海深仇,与其想办法给他洗脑后还要担心他一言不合反叛,不如一开始就掐灭。
她自己知道自己。
就算天下一统,她也会有很长时间在关东六国旧地,以项羽的霸王之勇,给她来上一把刺杀,那就真的GG了。
——她敢跟刘邦张良玩,是因为她不怕他们跟她单挑。
嬴政颔首,“可。”
第899章 大秦(113)
楚王负刍迟迟未降。
父女俩也不着急,一路悠哉游哉地游山玩水,当二人抵达陈郢的时候,寿春城破、楚地尽降的消息终于传来。
出乎意料,降的不是负刍。
是屈景昭。
伤亡惨重的屈景昭。
在寿春被围之后,王翦一边传信请示嬴政,一边让秦卒将大量的劝降信以箭矢射入寿春城中,这本是动摇军心的惯用手法,王翦也没指望能有多大的效果。
负刍也确实不想降。
他在被围的数日之后,遣使入王翦大帐,表示愿意献出寿春以西的全部土地给秦国,请求秦王看在秦楚两国世代联姻的份上,允许以藩臣的身份降秦以保全祭祀。
这还用得着说?
寿春以西本来就已经被秦军占领,用得着楚国来降?真要是有诚意,怎么不将寿春以东、以南、以北献出来?
都不必派人去请示秦王的,王翦就知道他绝对不会答应。
若是秦国肯接受诸国降为藩臣,那当年的韩、魏早就降了,还用得着他们派兵去打吗?
真当打仗不花钱?!
不过出于为臣的慎重和本分,王翦还是飞鹰传书去请示了嬴政,得到否定的回复后,才打发了负刍的使者。
然后,负刍就没消息了。
王翦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是关乎国家存亡和未来待遇的大事,多进行几番争吵和拉扯也是应有之义。
外有秦国大军围城,内有出身纵横家的秦使的嘴,再加上寿春城中到现在也不算一条心,拉扯不了几个回合。
都到这一步了,楚王负刍不肯降,屈景昭也会请他降的。
事实也是如此。
屈景昭三氏眼见着楚国大势已去,就准备趁着局面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前,收拾收拾跟秦国谈判以讨要一个好一点的降臣待遇。
反正他们又不是楚王室,只要以礼相待,那他们这群良禽自然能择秦国这根佳木而栖。
正好,景氏的景骐被俘,可以作为他们与秦对话的代言人。
还在纠结的负刍:“……”
他这个楚王还在“投降让江山”和“战死失社稷”中摇摆,正纠结着是名声重要还是小命重要,你们这帮人竟然就准备越过他投降了?!
负刍大怒!
他能弑兄上位,又杀李太后和春申君并灭其族,性情中原就带着点暴虐,只是被贪生的心思压住了而已。近来本就因亡国的压力而脾气急躁,又听了身边的楚国死忠的添油加醋,骨子里的狠厉又被激了出来。
若非尔等三氏各自为政、分王室与寡人之权柄,不肯全心全意地助他抗秦,他与楚国又如何会到如此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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