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小宫女一字一句说完,高庶妃才抬眸假斥:“没规矩,还不住口。”
小宫女垂眉敛目,配合的闭上了嘴巴退至一旁。
少倾,高庶妃又娇娇柔柔的说道:“皇上可千万别生十福晋的气,十爷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十福晋心情不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沉默已久的康熙抬眸看向高庶妃,那犀利如鹰隼的目光里释放着迫人的寒意。
高庶妃微微一怔,被康熙盯的心里有些发毛。
紧接着,康熙威严的声音缓缓传出来:“朕的儿子也是尔等可以随意议论指摘的?”
端坐着的高庶妃立马扶着腰站起身来到康熙面前,又忙不迭行了个万福礼:“皇上息怒,臣妾知错了。”
高庶妃虽然嘴上惶恐认错,心里惊诧又茫然。
皇上最喜欢的是太子胤礽,除了胤礽,一众皇子中平平无奇的十阿哥胤俄是远远排不上名号的,可今日之事,皇上非但没有怜惜她,反而动了怒,实在叫她不解。
屋子里伺候高庶妃的奴才们跪了一地。
康熙看向高庶妃鼓起的肚子,面容稍缓,缓缓开口说道:“你身子重,这些日子就待在房中好生养胎,不必再出门了。”
话落,康熙起身迈步往外走,明黄色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高庶妃的身体失去平衡歪坐在了地上,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康熙的话萦绕耳畔,她这是被变相禁足了。
今日这步棋,她委实是走错了。
高庶妃虽懊恼,但也晚了。
第22章
回乾清宫的路上,康熙坐在高高的御辇之上,迎面走来的一队巡逻的侍卫原地止步,靠着宫墙边一字排开向御辇上的康熙行礼问安。
待康熙的御辇缓缓从长街上过去,侍卫们恢复原来的队形继续巡逻。
康熙御辇的两侧有御前的小太监提着灯笼照明,而康熙便在灯笼的映照下,瞥见一只飞鸟衔虫归巢。
那飞鸟刚落进在树枝上搭建的鸟窝,鸟窝里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叽叽喳喳的叫声,像是雏鸟们饥肠辘辘的等待投喂。
康熙遂低眸吩咐道:“梁九功,去查一查午后十阿哥和十福晋都做了什么?”
梁九功颔首:“嗻。”
很快,御辇到了乾清宫外,康熙从御辇上下来,迈上石阶,便直接落坐在了御案后面的龙椅上,抬手拿起了御案上摆放整齐的折子。
魏珠行至御案旁,将一盏茶放在康熙手边,又问道:“皇上,奴才去传御膳?”
听闻皇上在高庶妃宫中并未用多少膳食。
康熙边提起狼毫笔在展开的折子上面批注,边言道:“不必。”
魏珠见状,转而抬手为康熙研墨。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梁九功将查出来的情况禀给康熙:“皇上,午后十阿哥直接去了工部当差,听工部的小太监说,十阿哥还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工部,而十福晋午后确实去了御花园碰巧遇上了高庶妃,二人确有交谈,不过当时除了十福晋和高庶妃身边的奴才,并没有其他宫人在场,十福晋与高庶妃交谈何事便不得而知了。”
若是询问十福晋或高庶妃身边的奴才,一则暗查就变成了明查,二则是谁的奴才自然向着谁的主子,问也问不出什么公允的话。
不过,这件事不大,也不复杂,这般探查一番,皇上心中自然有圣断。
康熙听完梁九功的回禀,手中的狼毫笔一顿,旋即吩咐道:“魏珠,去库房将西洋参送到乾西五所去。”
今日胤俄意外坠马,他虽未加以训斥,但对胤俄的气恼与失望是落在众人眼睛里的,不然后宫的妃嫔如何敢在他面前说嘴。
而胤俄天资不佳,这些年他亦未对胤俄抱有什么期望,今日赛马胤俄之所以挑选了一匹性子桀骜的马,想来也是为了向自己证明其才能罢了。
他叫胤俄养身子,胤俄却在工部勤勉做事,可见今日的意外出丑确实给了胤俄较大的打击。
他的儿子再平庸,也是堂堂的皇子,岂容旁人轻视奚落。
——
乾西五所内,多兰与胤俄用完晚膳正准备移坐到临窗的小榻上喝茶说话,听宝音说御前的魏珠来了,二人相视一眼便齐齐的去迎。
魏珠进门打千儿道:“给十爷请安,给十福晋请安。”
胤俄心里有些忐忑,遂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这么晚了,魏公公来此,可是汗阿玛有什么吩咐吗?”
魏珠许是瞧出了胤俄的紧张,嘴角牵起一抹笑来:“十爷,奴才奉圣命给您送西洋参。”
魏珠话落,跟在魏珠身后的小太监上前,将手中捧着的装着西洋参的锦盒递给了宝音。
胤俄受宠若惊,迟疑道:“汗阿玛怎么想起给我送西洋参了?”
瞧着胤俄眼中的茫然与诧异,魏珠说话的语气变得更加轻松和蔼:“皇上自然是关心十爷。”
多兰了然,遂冲着魏珠福身道:“儿媳与十爷多谢汗阿玛赏赐,还望魏公公代为转达。”
魏珠颔首低眉:“这是自然,天色已晚,奴才不打搅十爷与福晋安寝,这便回去复命了。”
“公公慢走。”多兰说完,又抬眼吩咐道:“图音,送一送魏公公。”
待魏珠走远,胤俄还恍若在梦中,喃喃自语道:“汗阿玛这是何意呢?”
真像魏珠说的那般吗?汗阿玛是关心他的身子?可白日里康熙的表情胤俄还历历在目,他却不敢信。
多兰也觉得奇怪,细想之下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了一个人。
【莫非是因为高庶妃?】
听到多兰心声的胤俄更是一头雾水,这和汗阿玛的高庶妃又有什么关联?
胤俄很想开口问多兰,但理智还是让他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少倾,多兰抬眸吩咐道:“宝音,悄悄去打听汗阿玛今晚去了何处。”
宝音福身去办:“是。”
胤俄掀起衣袍一角落座在多兰身旁:“福晋这是做什么?”
多兰眨眼道:“或许等宝音回来,爷心头的疑惑就迎刃而解了。”
胤俄听罢,也只能一边喝茶一边等待了。
宝音很快便从外面回来,开口禀道:“福晋,皇上今晚去了高庶妃处用晚膳,也不知高庶妃说了什么触怒了皇上被禁了足,然后皇上便回了乾清宫,也没有再翻后宫嫔妃的牌子。”
多兰了然,挥挥手,示意宝音先退下去。
【看来,我猜对了。】
胤俄越听越糊涂,便问道:“福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多兰旋即将今日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胤俄。
胤俄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便道:“福晋的意思是,高庶妃被禁足是因为向汗阿玛告状?”
多兰“嗯”了一声。
【将这一系列事情联系起来,也只有这个解释能说的通了。】
【这也是汗阿玛为何让身边的魏珠来送西洋参,一个小小的庶妃都敢舞到他的面前来,背地里还不知有多少人嚼舌根】
【儿子再草包也是自己亲生的,自己说得骂得,可旁人却是不行的。】
【高庶妃这一次可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作自受了。】
胤俄听完多兰的心声才豁然开朗,可同时胤俄又有些无奈。
自从他能听到福晋的心声以来,“草包”这个词出现的频率也太高了些,他虽然与其他兄长相比逊色了许多,但他也是文能书画,武能骑马射箭的,福晋却一直将他看扁,偏偏他还不能发作,心里委实憋的难受。
多兰瞧着身旁坐着的胤俄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的,甚是不解,忍不住开口道:“汗阿玛有意安抚爷,爷该高兴才是,丧着脸做什么?”
【胤俄的反射弧不至于这么长吧?】
胤俄一愣。
反射弧?
那是什么东西?
不过,瞧着眼前的福晋这般关注自己的情绪,胤俄心里的那点子不满便消散了许多,遂抬起双手从多兰两侧的臂弯处穿过去从背后环抱住多兰的细腰:“我还没谢福晋在御花园为我与高庶妃争论口舌长短。”
胤俄突然的亲昵举动让多兰一愣:“我们是夫妻嘛。”
【这个胤俄,又突然感性起来了。】
感性又是何意?
胤俄不懂,不过在此时也不大重要了。
胤俄一抬眼便清楚的瞧见了多兰的耳根子由白变红,遂轻笑道:“福晋,你耳朵红了。”
多兰有些慌乱的扑闪着羽睫:“我……我才没有呢。”
【如果有,那就是我的耳朵太敏感,太不争气了!】
多兰说罢,偏过脸不去看胤俄。
胤俄却凑上去亲了一下多兰的耳垂:“不仅红,还有些发热。”
福晋素来是嘴硬的。
清晰的温热湿濡感从耳垂处传来,胤俄说话时的呼气让多兰有些酥痒,使得多兰原来如湖水般平静的一颗心泛起了阵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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