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俄正欲继续说下去,便见一个衙役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海铎将在胤俄这里受的窝囊气,趁机发泄在了这衙役的身上,皱眉喝道:“没规矩的东西,没瞧见十爷在这儿吗?”
那衙役赶忙打千儿道:“奴才见过十爷。”
这衙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胤俄斜了海铎一眼,又看着行礼的衙役说道:“起来说话。”
那衙役站直了身子,禀报:“十爷,大人,外面有人击鼓。”
这是来案子了。
海铎心中一喜,但面上却露出几分惋惜的模样来:“十爷,您瞧,下官这里公务繁忙,怕是不能相陪了。”
胤俄站起了身:“无妨,爷正好想瞧瞧海大人是如何断案的。”
来都来了,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走呢。
海铎脸色一僵,旋即又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十爷,这……”
“海大人放心,爷只是旁听,你该怎么断就怎么断。”胤俄说着,便迈步要往公堂上去。
海铎只好硬着头皮升堂,醒目一拍,衙役便带着击鼓人上堂。
一旁坐着的胤俄视线也落在了击鼓人身上,这是一个老妇人,鬓边染了不少白发,面色蜡黄憔悴,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裳,想来家里的日子定然不富裕。
海铎问:“堂下何人?”
那老妇人跪在堂上,低眸回话道:“大人,民妇孙氏住在京郊,进得城来本是给重病的儿子抓药,可还没走到药铺,钱袋就叫人给抢了,我年迈体弱却撵不上啊!”
老妇人说着说着,眼眶泛红,语气已然哽咽起来。
海铎一脸平静,继续问询:“孙氏,你那钱袋里有多少银两?”
“足足有十两啊,那可是一家人节衣缩食才攒下来的。”孙氏说着,想起家中缠绵病榻的儿子就心疼,两行清泪就此落下,抬起手来用衣袖擦了眼泪。
海铎接着往下问:“那抢钱之人是何模样,你可还记得?”
孙氏仔细回忆,边想边描述这个人的穿着长相,在公案一侧的画师则将孙氏口中之人画出来,而胤俄听完孙氏的描述,便觉得这人就是今早偷自己钱袋的那个贼。
一日两次作案,果然是惯犯了。
画师已将人像画出,在海铎的眼神示意下站起身绕开画案,将这张图拿给孙氏看。
孙氏激动的指着画像:“大人,就是他,就是他抢了我的钱袋。”
胤俄的余光自然也瞧见了那副人像,果然不出他所料就是那个人。
有了原告的肯定,海铎当即叫两个衙役带着画像去搜捕。
海铎醒目一拍,喊道:“退堂。”
孙氏踉跄的从公堂上站起来,上前两步焦急的问:“大人,那贼何时能抓捕归案?”
海铎只道:“这可就不好说了。”
京城这么大,找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若是这贼有心藏匿,那就更不好找了。
孙氏一听这话,眼睛里的光顿时就暗下去了,颤抖着嘴唇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胤俄见孙氏为子奔走,动了恻隐之心,一摸腰带却发现出门太急忘了带钱袋,便起身走到海铎面前说道:“海大人,这老妇人的儿子等着银钱抓药治病怕是耽误不得,我出门匆忙未带钱袋,这样,你借我二十两银子给这位老妇人,我回府便叫人给你送来。”
孙氏失魂落魄的正要走出公堂,听了胤俄的话,停了脚下的步子,惊诧的转过身去。
海铎扬起谄媚的笑:“十爷,下官身为京城的父母官,本就该为百姓做主,叫百姓在下官的治下都能安居乐业,区区二十两银子,说什么借不借的。”
海铎说完,看向了自己的师爷。
师爷心领神会,从袖子里掏出两锭十两的银锭递给孙氏。
孙氏颤抖着双手接过沉甸甸的银锭,跪在地上,眼里蓄满了泪:“草民谢过海大人,谢过十爷。”
胤俄俯身将孙氏搀扶起来,语气温和:“老人家,快去给你儿子抓药治病吧。”
“欸。”孙氏千恩万谢的走了。
胤俄目送着孙氏远去,回头看着海铎,伸出右手,用手背轻轻拍了拍海铎的胸膛:“海大人今日可做了件善事啊。”
银子是海铎出的,这功德自然是他的。
海铎作揖道:“哪里,下官惭愧。”
胤俄抬高完海铎,语气便淡了些:“海大人,只两个衙役,搜查起来,怕是有些吃力啊。”
海铎答道:“下官这就加派人手。”
“好,那我就不打扰海大人继续办公了。”胤俄说完,转身便走。
海铎高声吆喝:“十爷慢走。”
等胤俄走远了,海铎费解的看向身旁的师爷:“你说,十爷到底干嘛来了?”
他怎么瞧不明白啊。
师爷也是一脸茫然:“小人也不知啊。”
海躲又道:“巡逻四人为一队,如今只有两队交替巡逻是少了些,再加上一队人,叫他们巡逻时警醒些,若有行为鬼祟可疑之人,万不可放过。”
师爷应声:“是。”
海铎迈步作势要回后堂,师爷忙道:“大人,方才给出去的二十两是小人的私银,您看?”
海铎听罢,抬手拍了拍师爷的肩膀:“师爷啊,你那二十两银子是送给百姓救急用的,如此高风亮节,吾心甚慰啊!”
海铎说完,不给师爷反应的机会,背过双手迈步回了后堂。
在原地僵化的师爷:“……”
第52章
胤俄策马回了十贝勒府时, 多兰正在院子里给红鲤鱼喂鱼食,胤俄径直走过来:“福晋,我有事与你说。”
见胤俄一脸严肃, 多兰想着是有正事, 将手里的鱼食罐子给了图音便与胤俄一同进屋去了。
多兰与胤俄相对坐在小榻上,宝音上了茶点便也退了出去。
胤俄喝了口茶润喉,将在顺天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多兰。
京城是天子脚下,就有人敢在大白天偷钱, 这就是顺天府的过失,所以他去寻海铎就是想要海铎加强一下治安管理,毕竟他堂堂皇子被人偷了钱袋也是一件丢人的事儿,不好直接说的,碰巧又遇上了这贼犯案, 倒是给了他敲打海铎的机会。
多兰听完,眸子里流露出几分欣赏之意来, 夸道:“爷做的好。”
【出了偷钱抢钱的案子就得交给官府办, 给他们紧紧神儿, 而且胤俄既保住了脸面,又给那老妇人解了燃眉之急,可谓是一举三得。】
胤俄扯了扯嘴角。
好吧, 福晋的确知道他的私心。
但是, 瑕不掩瑜啊。
胤俄这般想着,就起身走过去坐在多兰身旁,随后凑上去靠在多兰怀里:“福晋, 爷骑马来回奔波,身子乏累的紧。”
【还跟我撒上娇了。】
多兰瞧着树懒一般的胤俄不禁笑了:“好,那我给爷好好按按。”
多兰说着, 两只手抚上了胤俄的背,却又趁胤俄放松警惕的时候去挠他的胳肢窝。
胤俄一惊,边躲边从多兰怀里出来。
多兰嘴角扬起得意的笑,明知故问道:“爷怕痒啊?”
胤俄眉梢一挑,反问道:“福晋难道不怕?”
不等多兰反应,胤俄直接上手反击,多兰边躲边往后退,可胤俄却趁机腾出一只手搂上多兰的腰,一使力将人往后带,又把人压在了榻上。
多兰仰视着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胤俄,两条手臂攀上了胤俄的脖子,眉梢一扬,美目流转:“爷不是累了吗?”
【光在这种事情上不知疲倦。】
胤俄喉结滚了滚:“正是累了,才要活动活动筋骨。”
胤俄扭过脸反手一推,便将榻上碍事的炕桌推的远远的,腾出他与福晋亲密的空间。
半个时辰后,胤俄抱着多兰躺在了内室的拔步床上,而宝音与图音进来收拾正屋那凌乱的小榻,如今的宝音与图音对眼前的场景已然是见怪不怪了。
三日后,黄昏时分,胤俄下值回了正屋,褪下官服换上了常服,落坐在小榻的另一侧,看向对面坐着的多兰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福晋想先听哪个?”
多兰将手中的话本放下,抬眸看向胤俄:“嗯……好消息。”
【通常情况下都是先听好的,再听坏的。】
胤俄便道:“前几日我与福晋说的那个贼,被顺天府抓到了。”
多兰眼睛一亮:“这的确是好消息”旋即又问道:“那坏消息呢?”
【该不是这贼越狱了?】
福晋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胤俄压下微微扬起的嘴角:“九哥的赌坊被查封了。”
多兰的眼睛里满是惊鄂:“啊?!”
【好吧,我的预判错了,不过这个消息确实让人意外。】
胤俄喝了口茶润喉,慢慢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多兰。
那个贼名唤洪山,家里原有些产业因好赌将家产败了个精光,便开始偷钱抢钱去赌,顺天府的衙役就在赌坊外面守株待兔抓住了洪山,海铎顺藤摸瓜这么一查,便查出来洪山去的这家赌坊背后的东家是胤禟,海铎不想得罪胤禟,就直接结了案,洪山以偷钱、抢钱的罪名判了杖刑二十,流放三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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