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六道骸的话,男孩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哇!那他可真是一个麻烦的大善人呢,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打断了我的入水,打搅了我和死亡女神的约会啊!”他说话的语气真挚而又夸张,可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变化。
哦,原来不是什么被生活所迫,也不是什么失足,而是主动入水去追寻死亡啊。
“他肯定不知道,他说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不醒了,就把你给带回来了。”六道骸犹犹豫豫地看着他,一副被他吓着的模样。“我是骸,你叫什么名字呀?”
看着六道骸,男孩兴致缺缺地低下了头:“我叫太宰,太宰治!”
六道骸心想,这又是一个有些耳熟的名字啊。
“你的身上是有伤吗?”六道骸看太宰治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都缠着绷带,略带关心的问道。
听到六道骸的关心,太宰治一愣:“伤口倒是没有,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很酷吗?”
“好像也是?”六道骸点了点头,年轻人的审美他欣赏不来。
缠满绷带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黑曜的校服来的帅气。
就在这个时候,芥川龙之介收拾好自己的房间,来到了医疗室外:“骸君,在下方便进去吗?”
“进来吧,龙之介君。”
当芥川龙之介进入医疗室后,太宰治同时望了过去,而芥川龙之介刚好抬头,两人的目光在那一瞬间交汇。这也使两人同时一怔。
六道骸也是在芥川龙之介进来之后才发现,这两人的眼睛是有多么的相似,无神而又空洞的眼眸在一瞬间仿佛重叠。同样厌恶着这个腐烂的世界,同样在这个罪恶的世界里迷失了方向。
但他们在本质上又存在着很大的不同。芥川龙之介哪怕认为这个世界如同地狱,他也想在这个地狱里拼命的挣扎活着;而太宰治却是一个胆小鬼,小小年龄便沉迷于自杀,企图逃离这个世界。
“他是……?”太宰治看着芥川龙之介的眼神,就明白这是一个同类。
“他叫芥川龙之介,龙之介君,他是太宰治,就是森医生救回来的那个。”六道骸为两人介绍。
“这里是擂钵街吧,你们都是生活在这里的吗?”哪怕是入水,太宰治也会算好自己可能会死在哪里。
“是的,在下和妹妹都是擂钵街的孤儿,和你一样都是今天才到这里的。”
“所以这里的医生可真是个好人呀!不但把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孤儿捡回来,还把即将进入三途川的我给捞回来,哇!圣光普照啊!”
太宰治说得阴阳怪气,他其实知道是谁把他救了回来,在他被人捞上岸的那一瞬间,他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个男人,看见男人身边消失的那个小女孩,看见了男人盯着他放光的那双眼睛。
他知道,那个男人绝对是知道了他的异能,而不是什么圣光普照的圣人。
六道骸轻轻一笑,太宰治这些话真应该让森鸥外好好听听!
“在下并不是森医生捡回来的,是骸君把在下和妹妹捡回来的。”芥川龙之介说得一本正经。
“呀,你醒了,小朋友,在河边玩可要小心呀!”森鸥外在这时也推门走了进来,看着醒来的太宰治一脸关切的说道。
“咦~大叔,别以为我会对你说谢谢,你要知道,人家可没有在河边玩。入水自杀对于我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结果被你给破坏了。啊啊……没能死成,太难受了!”太宰治看着森鸥外,眨了眨他那双鸢色的眼睛,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森鸥外一愣,想着自己捡了一颗钻石回来,结果这颗钻石想自焚!这可不行!
看着太宰治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人的活气,为了钻石,森鸥外努力化身为心理医生:“太宰君,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看着太宰治无所谓地点头后,他接着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才多大啊,就想着自杀,这种心理是不对的。”
“对,森医生说的没错!”六道骸附和道,“不过森医生,你一个中年老男人,还那么喜欢十二岁以下的幼女,这也是不对的,和太宰君一样心理有问题。”
“……咳咳咳……咳咳……”森鸥外被六道骸的话呛住了,忍不住咳了起来。
“原来森医生不但是位好人,还是一个变态啊!”太宰治故作失望般摇了摇头,“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那么多好人啊!我现在是羊落虎口了吗?”
“我当然是好人了啊!”森鸥外默默地反驳道,而且我喜欢的是萝莉,等你换上女装了再担心自己也不迟。
“真的吗?那森医生,这段时间里你能不能收留一下我,就像收留他们一样收留我,我刚才说谎了,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所以才自杀的。”太宰治可怜兮兮地说道。
可在场的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谎言,撒谎。明明一开始说的实话,现在全是在骗他们。
看三人没一个是信他的,太宰治也不恼,他仿佛戏精上身一般接着飙着戏:“知道你们不信,可我是知道没地方去了。孤单一个人,走出这里之后连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森鸥外本来就看中了太宰治的异能,没等他演完,就接戏了:“太宰君,你太可怜了,你之后就安心呆在这里吧!我会照顾好你的。”情感之充沛,让太宰治都一哽。
太宰治下了病床,直奔森鸥外,口中还喊着:“森医生你可真是一个好人啊!”中途他的手还碰到了芥川龙之介。森鸥外连忙避开了他,爱丽丝消失过一次已经闹成那样了,可不能让她再消失一次了,太没有安全感了。
太宰治鸢色的眼眸里划过一丝了然。
而芥川龙之介却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罗生门,刚才消失了……”罗生门自从诞生后,就一直保护着他,让他有了在擂钵街活下去的依靠,它平时也喜欢探出一点点倚在他的肩上。可就是太宰治碰到他的那一瞬间,罗生门和他失去了联系……
其他几人都是耳聪目明之人,当然注意到了芥川龙之介的反应。“龙之介君,怎么了?”
“在下的异能在太宰君碰到在下时,消失了一瞬间。”芥川龙之介完全没有隐瞒自己异能的想法,用异能在擂钵街活了这么久,他有异能的事早已不是秘密。
“哦,那是我的异能“人间失格”,被我碰到的人异能会无效化,森医生应该知道吧!”不然也不会把我带回来。
森鸥外一脸无辜。
六道骸却了然,他就知道,森鸥外这人无利不起早。而且之后要离太宰治这个人远一点了,异能无效化,也不知道对他的死气之炎和幻术起不起作用,不起作用的话,可能会被察觉力量体系的不同;起作用的话,那就更不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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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龙之介君也是异能者吗?”早就有所察觉的太宰治故作好奇地问道。
芥川龙之介:“是的。”
一旁的森鸥外眼睛更亮了。他虽然不知芥川龙之介强弱,但是异能者就是稀缺啊!
“欸?明明是异能者,却流落到了擂钵街。”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呢?
“太宰君不也一样吗?衣物价格不菲,能力明明非常出众,却还想着自杀。”六道骸可不惯着他。
太宰治装可爱歪头一笑,那笑容就如同一张假面,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入水自杀,那只是我的兴趣爱好而已。”绝口不提其他。
“那你的兴趣爱好可真是独特呢。”六道骸同样笑了起来,两人对视然后同时移开了视线。
“……太宰君为什么要自杀?自杀能够解决困扰你的问题吗?”一直有些沉默的芥川龙之介突然询问道,他其实并不在意太宰治为什么自杀,语气平淡的仿佛在问对方中午吃什么。
太宰治看向了芥川龙之介,两人真的很像,他也明白对方问题里包含的含义。为什么要自杀?
“那人为什么要活着?活着真的有意义吗?”太宰治不但没有回答芥川龙之介的问题,反而向他提问。
在太宰治眼里,所有人活着都是为了利益勾心斗角,他们心里打的那些算盘,他一眼就能看透,尤其是他家族里的那些人,肮脏虚伪到不可救药。
而他在这样的泥坑里,早已把血液都染成黑色的了。过着这样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他为什么要活在这个快要氧化的世界上呢?
太宰治的问题芥川龙之介也不知道答案,他的本质和太宰治很相似,过早的看透了这个世界,迷茫的在社会底层挣扎着活下去,而他也不知道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
但他和太宰治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有一个妹妹,他想活下去!他想找到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哪怕这个世界在他眼里如同地狱一般,甚至比地狱要像地狱,他也会在这个地狱里战斗至死。
“在下并不知道,但是在下相信,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定会被在下找到的。”芥川龙之介的眼神异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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