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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 我死后屑男人都哭了_渺渺飞游【完结】(92)

  竹内春被晒得睁不开眼,无所谓道:“你那样的吧。”

  短点既凉快也方便打理,却听耳后传来一声轻笑,好像是误会他太黏人了,竹内春不想解释,反正阴差阳错就达成了想要的效果。

  长发用一根绳子绑紧,确定好长度后被咒力一刀削成两段放进了托盘里。

  换了新发型,少了几分阴柔,眉目淡漠时就像不懂人情世故的天上仙君,加上气质冷淡,灵魂又格外不屈,如同一块香喷喷的肉吸引着两面宿傩的目光。

  如此一来夜里更不知收敛——不是竹内春下不了床就是两面宿傩脸上挂彩,还不能用反转术式,只要用前者就不依不饶活似野猫附体张牙舞爪地要他不得畅快。

  终于下雨了。

  屋内燥热一扫而空,丝丝凉爽夹着清风吹响了院外的竹叶,最近两面宿傩时常看见咒术师望向窗外。

  顺着视线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油油的山林,没什么新奇的,直到夜里蜷在他怀里的人张口念起一个名字。

  阿橞。

  脑内空白了瞬,两面宿傩抓住他的胳膊,力气极大咒术师却没醒过来,夜色下他的唇瓣透着健康的粉色,正是这柔软的地方让宿傩止不住烦躁。

  克制住情绪,咒术师平时就睡得不安稳,这几天好不容易能一觉到天亮便不能喊醒他——只是嫌照料起来麻烦,绝不是心软。

  宿傩睡不着,在夜里翻来覆去,由心生起一种被欺骗的愤怒。

  最好别是他想的那样,否则……

  否则什么他说不出,怒气当头搅得他浑身不得畅快,双眼一直睁到天亮,咒术师终于醒了。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怀里睡眼惺忪的青年,“阿橞是谁。”

  眼前的人慢慢凝固了脸。

  齿间充血,两面宿傩死死盯着他,恨不得亲手碾碎,挫骨扬灰。

  ——咒术师又一次骗了他。

  “好得很。”

  他根本不在乎那个叫阿橞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张手抓住咒术师将他的衣服撕裂,摁住不断挣扎的手脚,不做前戏地狠狠冲撞起来,最后在细弱的哭声下,宿傩满背都是入骨的划痕,血液往下流淌,没一会弄脏了床铺。

  怒火却不见消弭,两面宿傩自己也讶异,这之后平静下来想说些什么,可面对他的靠近咒术师只会惊恐地后退。

  要知道咒术师那张柔软的嘴对着他时从来吐不出一句像样的话。

  疑似内疚的情绪迅速被新的火气填充,zuo爱变成了一件泄愤的事情,听着人在身下嗡嗡的哭声与呼叫,他的舌苔渐渐发苦,眉心深皱,慢慢松开了他。

  没两天咒术师跑了。

  会如此顺利地逃跑还是对方提的那些条件。捡到昏倒在路边的咒术师时,两面宿傩满脑子都是那夜他蜷在身下,泪眼蒙眬似愉悦又似羞赧的模样。

  紧紧抓着他,被撞得频频向外挪,仿佛即将冲出怀抱的鸟,却不肯令双方都解脱。

  一如初见时缠斗百回的不屈,倔强着死死勒住他,说着:“你根本不爱我。”

  爱?

  咀嚼着这个词,两面宿傩只道荒谬。

  咒术师对一个人人惧怕的诅咒谈爱。

  他停下来,粗重的呼吸扫在青年细瘦的脖颈上,两人心脏相贴,同样剧烈又意乱情迷。

  或许是月色太美,青年眸光太亮,面容似艳鬼,他被勾着捻起他的长发。

  “怎么叫爱?”

  咒术师道:“你设结界就是防备我。”

  宿傩想笑,他也确实笑了,握紧手里的长发,勒得青年仰起头,宿傩滚烫的呼吸与唇便在敏感的脖颈间辗转流连。

  “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最清楚我为什么这么做。

  咒术师不服输,搅紧火热,令他无法抑制地颤了呼吸,最后只能松开手,激动地将人搂进怀里。

  “我不管,你就是不喜欢我。”

  两面宿傩深深看着他,赤红的瞳眸在月色下发出猩红又危险的光,许久如同妥协般沙哑“嗯”了声。

  第二天当着咒术师的面他解开结界的禁令,咒术师仿佛确定了什么安下心,眼睛再没朝外望过也再没说过类似的条件,甚至更黏他了。

  直到那个名字。

  那个叫阿橞的名字出现,两面宿傩深感愤怒。

  这怒火中还夹杂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苦闷,防不胜防地袭向他,只轻轻一呼气便抽疼一瞬。

  夜里更是辗转反侧,难受得他恨不能将昏迷不醒的人一刀杀了!

  等里梅通知他醒了后,明明只隔着几个房间却用瞬移出现在屏风后。

  青年的脸更白了。

  两面宿傩扫过他的身体,没发现咒力流动,想来已经病得连咒力都使不出——当真废物。

  可就是这样的废物令他烦躁了半月,无论杀妖还是人都提不见兴致。

  他冷着脸看他,“怎么不跑了?上次都能跑那么远,这次才几步路?”

  咒术师不说话,在那阵窒息又惹人恼怒的沉默中,屋外飘起了雨。

  他的“雨”也落下了面庞,望着他说:“宿傩,我想家了。”

  如今人人都知道他们是同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要联合一起让京都沦陷,这一句想家了,除了两面宿傩恐怕没人会相信。

  人类啊。

  曾同样为人的宿傩却感受不到他的痛苦。

  因为他从没拥有过,就像咒术师那么轻易就落下眼泪,一颗颗水珠砸在他的手背上,如此滚烫的温度,而这温度他从未有过。

  宿傩不会哭,也体会不到咒术师的悲伤,静静看着他,直到人靠过来,躺进他怀里,细瘦的胳膊紧紧搂住他。

  “阿橞是我的侍女……那晚我梦到她说地上好冷,让我、让我……”

  后面的话被轰隆的大雨声取缔,这场雨扫落了炎热同样也令宿傩心头的刺慢慢消去。

  两面宿傩垂下眼,“那你跑什么。”

  “我想母亲。”

  “嗯?”

  “……好累。”

  隐隐约约知道他在指什么,两面宿傩把人从腿上拉起来。

  “谁都不许想。”他霸道地说着,捏住竹内春的下巴,令人抬头,四目相对,被他脸上的泪吸引,宿傩低下头一点点卷过。

  是咸的,也是甜的。

  咒术师没有骗他,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

  不知不觉到了夏日祭,民间灯笼连街,从高高的山林往下看,仿佛一连片的星河。

  一年一度的节庆必定是热闹红火的景象。

  妖怪们是不需要过节的,但凑热闹的心情与人类一样。

  卧病在床的竹内春被宿傩喊起来,懵着脸便见里梅捧来红白相间的浴衣。

  “去哪?”

  宿傩倚在木梁旁,嚼着杯中的酒说:“外面。”

  从结界出来三人闪身进到集市里,放眼望去,整条街的灯笼连成了长长的星河隧道,灯火通明下,杂耍的,各色摊铺与孩童追逐嬉闹的声音不绝于耳。

  混在人海中,竹内春频频回头看他。

  察觉到他的视线,两面宿傩单手插兜垂下头,读懂他的担忧发出一声嗤笑。

  “放心玩吧。”

  也就是不会大开杀戒。

  竹内春惊疑不定,没有像他说的那样跑去凑热闹,相反乖乖停在身边,旁人注意不到的时候悄悄拉起他的手,又在前面的人回头时受惊般松开,

  这磨磨蹭蹭的一举一动惹得两面宿傩心烦,但心头是愉悦的,他反手拉住他,便再没松开了。

  二人肩并肩穿越人海,一个身穿红白相间的浴衣,一个是寡淡的黑色,忽然身后的里梅喊住宿傩。

  瞧他们有事要说,竹内春走到一侧的摊铺前看人网鱼,看着看着竟看入了迷。

  见他一动不动迎来了几波客人还没走,摊主便问要不要来一手。

  竹内春红着脸摆手道:“我没钱。”

  摊主是个和气的大叔,笑着说:“不打紧,节日就该高高兴兴的,光看有什么意思?”

  说完便将简陋的网塞进他手里,竹内春道着谢,卷起袖子作势网鱼,结果动作过猛被水铺了一身,惹得身侧的孩童哈哈大笑。

  他红了脸,稳住呼吸聚精会神地看着木桶,啪一声,水溅了满头却稳稳捞起了鱼,瞬间像小孩一样睁大双眼,眉目全是喜悦!

  “宿傩、里梅!”

  他回头高喊,人来人往却不见那两道身影。

  多么熟悉。

  西国那次也是如此,眼下他若不如对方所愿步入这个局,多少显得失礼了。

  竹内春递还网,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湿着衣襟、头发朝城门外去。

  耳后的热闹渐渐消弭,直到走出城门,如他所想,城外半昏半暗的光中站着一身黑色浴衣的两面宿傩。

  男人的脸极冷,看着他一双赤红的眼睛没有狂躁,只有平静。

  如寒冰般的静。

  “带着我的命你想上哪儿去?”两面宿傩扬起讥讽的笑容,“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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