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因她眼里明明映着六眼的璀璨，心里装满的依旧是对故人的爱。
「我知道，因为我也不会。」
「那…五条老师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加茂澪淡然地笑了出来、只是不言不语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此刻清透的双眸里只存留五条悟一人的身影、可女孩却藏起了所有能被六眼察觉到的情绪波动、又亦或是她早已失去情感。
—— 『对我来说，谎言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爱。』
这句话忽然被五条悟从记忆的角落中拾起、像是刻意重复播放那样在脑海招摇过市，明明无量空处是他的领域展开、可此刻却觉得自己被加茂澪耍得脑袋空白。
他忽然不想知道了、他希望女孩能欺骗自己，可六眼会自动过滤分析她的一言一词、几乎是在说出口的同时五条悟便能知晓女孩真实的心意。
所以她才不愿意让自己走入她的世界吗？就因为加茂澪没把握能骗得过六眼？
五条悟早早就用厚毯将女孩圈在身旁、可那人始终不愿意落入圈套，明明两人之间没有再多的距离、他却觉得有条河横亘在其中、而五条悟则在河的另一畔无所适从。
伸出手，他试图将自己渡到女孩身旁、可渡上的却是自己满腔无从宣泄的冲动，全因吻上去的瞬间对方并无反抗、于是他便索求得更多更加贪婪，他的居傲鲜腆情有可原、谁让他是咒术界最强？
五条悟纵情着近一个月以来的不满和思念，嘴里说的是他愿意等候、嘴上做的是实打实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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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使他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
婚约、昭告天下，人身、咒力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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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我不想听。」
却也没敢去听那句真话。
第46章 46 - 「步骤对了、手段错了。」
【重度抑郁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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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诊断报告上的结论，五条悟并不意外。
「她本人愿意配合治疗、谘商过程中也并无任何自残倾向，但一切的诊断结果依然导向重度抑郁…当事人的心理状态十分严重、这里还是建议五条先生让她服用其他药物以便控制幻觉发作。」
「除了吃药之外没有其他手段了？」
「很可惜…目前是这样没错，说明白一点当事人是有意对抗心魔的、可无法单靠意志力与之抗衡，她目前的状况就像是在高空走钢索、只要稍不注意…。」
「我知道了。」
将人从奈良拦截回来之后，五条悟直接将加茂澪软禁在自己的公寓里、对方看来也毫无反抗之意，只要求三餐正常且不想再吃蛋糕而已。
加茂澪的情绪和谈吐都十分正常，可在五条悟聘来的心理谘商师开始进行商谈后、依然得到了非常不妙的结论。
而五条悟并不是不让她吃药治疗、只是不愿看到女孩服用镇定剂后那般空洞的模样，可如果不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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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死…。」
「妳说什么？」
将那人的下巴抬起与其对视、五条悟发狠地瞪着她，可加茂澪却像是又换了个人格那样若无其事。
「……五条老师？」
而在加茂澪回神后只看见五条老师凶狠的模样，她已经很乖了欸！既配合治疗也配合监禁、连逃跑的意图也没有，为什么还要这样瞪她啊！
「……为什么老师看起来像是要扔一发苍在我身上啊？」
「我才想知道、为什么妳老觉得我会用那种方式对付妳吧？」
「因为五条老师生气的时候都会先用苍警告对方、如果再生气一点才会考虑用两倍强度的赫，是说老师还有其他招式吗？最强的是哪一种啊？」
看女孩又恢复平常的模样后五条悟才笑嘻嘻地：「澪想知道吗～？」
男人凑近将她压在身下、让她轻易地被埋没在沙发之中。
「那妳希望我怎么教妳…？」
「可以的话请在学校里教我、还有…。」澪轻轻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太阳穴：「老师去睡一下吧？我自己待着没事的、你不需要时刻盯着我。」
感受到脸颊上传来的热意，已经连三天没能好好休息、日夜守着思觉失调的加茂澪，五条悟此刻才稍微感觉到女孩生命的鲜活。
他有些脆弱地覆上掌心希望能留下她，因为她的手已不再时刻温热、已不再如过去那样为加茂翔太保持温暖、取而代之的只有企图让五条悟感到放心的善解人意；可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只是为了回报这份恩情、而非愿意让他走入妳的世界，那五条悟他宁可不要。
「澪…妳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别人的好意啊？」
「我有啊、除了不吃那些蛋糕之外我觉得自己挺配合的吧？」
男人紧抓着女孩的手不让收回，他慢慢收敛起方才的脆弱、冰川般的冷瞳还沉淀了些许暗意，换上带着些许勾引的语气、蓝眸所及的范围暧昧不堪，五条悟试图将那日夕阳下的心动复制于此。
「妳说过、人需要靠一些东西…。」骨节分明的手掌压在女孩的手背上、指尖勾着她的指侧试图牵制她的心跳，五条悟撒娇似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才能够意识到另一些东西、对吧？」
他甚至放软了声音，企图用摇尾乞怜的、有些矫揉造作的姿态：「那澪什么时候才会自己走进我的陷阱里呢？」
直白的、毫不避讳的，可耻的问句却又不让人有选择的余地。
「步骤对了、手段错了。」
加茂澪垂了垂睫毛，她始终没搞懂五条老师这么对待自己有什么好处？
明明自己对加茂翔太的爱意已皎如日星、明明那日的诅咒他也历历在目，为什么还执意要开启这场毫无意义的暗恋攻防？
说是暗恋还有些污辱了自己那十年在加茂翔太身上的蹉跎，因为面前这人求爱的方式太过炙热难耐、她猜想也许五条老师根本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感受？只是很单纯因为长时间的相处、单纯因为理念接近所以才稀里糊涂错当爱情吗？
那其实，也可以不用是她。
「你的手段对我没有用，而且因材施教不是教育的基本原则吗？」不对学生下手也是。
「…所以澪还是喜欢我粗鲁一点？」
「哎…。」
无效的攻守交替已经在这三天内进行了好几次，除了偶尔发作失控时女孩才会将脆弱的模样摆在他面前、不然加茂澪总是一副不咸不淡地看着对方表演；明明被世人捧为神子的是他、可仰望追逐明月的还是他。
反正她确实无法再靠过去的方式消化思念、只因她对加茂翔太的执念日夜折磨着自己，反正她从不缺乏耐心、既然可以跟加茂翔太耗了十年才将其攻下、那她一定也能在这场攻防里成功阻挡对方的入侵。
而在被五条老师软禁于此后、加茂澪非常有自知之明地选择接受，毕竟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外援大概也来不了，既然此处衣食无虑她也就欣然住下；虽然同阵线的战友乙骨忧太不在身旁、可加茂澪依然想从五条老师满是笑意的嘴里、试图撬出事实真相，就是革命尚未成功……
「我说…其实可以不用是我吧？」推开还在思考因材施教为何物的五条老师后，加茂澪拿起一旁的遥控器百般无聊地转着台。
可对方依旧不屈不挠：「为什么呢～？」
「如果五条老师喜欢年纪小一点的话…野蔷薇也不错吧？」
五条悟倒是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该说真不愧是加茂澪吗…？既不按照自己的剧本走就算了还时不时开副本给他解、虽然他乐此不疲但能不能别用在这种时候啊？
他已经好几个小时没能得到亲亲了欸！
在加茂澪除了不愿意再吃蛋糕当主食外、无论是心理谘商或是软禁她照单全收后，五条悟干脆直接无视许可、将自己的权限开到最大；他知道女孩很在意等级差距、在更强的实力面前她会选择摆烂，掐着这一点他便不停将对方的底线往后推、试图退到那名为「加茂翔太」的临界点。
然后将「五条悟」的领域持续扩大，直至覆盖。
「……为什么？」
「因为野蔷薇长得很可爱啊？而且她说过自己的理想型是又高又帅又有钱、最好还有点年纪差，五条老师就挺符合的。」
他不确定加茂澪现在是单纯想气死他、还是认真的在回答问题？可他才不是在问这个。
「那妳呢、澪的理想型是什么？」
「别又跟我说是黑发还要会反转术式的那种、妳再说一次我真的会动手喔？」
可一旦触及禁地，加茂澪为五条悟保留的那些懦弱忍让便会迅速收回、平静且毫无顾虑。
「那你动手啊？这个答案不会变的。」加茂澪面无表情地起身，明明语气十分坚定、可脚下的节奏却有些步履蹒跚。
深知那些幻觉即将卷土重来，她赶紧抓起餐桌上的药罐试图吃下、却没能抓稳手边的玻璃杯任其应声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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