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姜泰京接起电话，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小叔，有件事想跟您打听一下。”姜雅南开门见山。
“哟，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姜泰京了然，“让我猜猜……”他把最近发生的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是为了最近那个出车祸的艺人？嗯……他是你那个男朋友的队友？”
“嗯，是大成哥。我想问问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这种机密信息，我怎么能随便告诉你？”
姜雅南在电话这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是不是在偷偷翻白眼？”姜泰京仿佛有透视眼。
“……我没有。”
“算了算了，看在你难得求我的份上……”姜泰京松了口，“尸检初步结果显示，无法证明在姜大成的车辆撞击之前，那名骑手还有生命体征。也就是说，不能排除骑手在事故发生前就已死亡的可能性。按照疑罪从无的原则，姜大成最终被判无罪的可能性很大。”
姜雅南悬着的心放下大半，“谢谢小叔。今年您的生日，我一定给您备份大礼。”
“那我就等着了。”
姜雅南把从姜泰京那里得到的消息转告给权至龙，权至龙紧绷的神经这才缓和了一些。见他心头大石落地，姜雅南也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又把精力重新投入到了KHCollective初创期的繁忙事务中——公司刚刚起步，有太多事情需要她和艾萨克去做。
她被公司的事占据了绝大部分精力，因此没能及时察觉到权至龙这段时间的情绪变化。即使偶尔感觉他有些不对劲，她也只以为是姜大成车祸事件带来的压力和组合因此承受的负面舆论影响（虽然姜大成最终被判无罪，但对组合形象的冲击已然造成）。她想着，等忙过这阵子就好了。
直到某天，她和父亲姜泰弘通电话时，姜泰弘在电话那头突然提起：“雅南啊，至龙被检查厅传唤的事情，你知道吗？”
？
姜雅南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收紧：“我不知道啊！他怎么了？为什么被传唤？”
“他被人匿名举报五月份在日本吸食毒品，检查厅传唤他做尿检。”
！
匿名举报？日本？五月份？
这几个词像冰锥刺进脑海，姜雅南只觉得“嗡”的一声，思绪瞬间乱成一团麻线。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阿爸，拜托请告诉我检测结果是阴性！”
姜泰弘没有卖关子，直接给了答案：“尿检结果是阴性。”
悬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回胸腔，姜雅南长舒一口气，后背惊出一层冷汗：“幸好幸好！吓死我了！”
“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姜泰弘的声音严肃起来，给女儿泼了盆冷水，“按照规定，他还得配合检察院再做一次毛发检测，那个结果更精确，也更有说服力。”
刚放下的心又倏地提了起来，沉甸甸地坠着。毛发检测……更精确……那个匿名举报……万一……姜雅南用力甩开脑子里冒出的坏念头，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紧紧攫住了她——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姜泰弘敏锐地捕捉到了女儿呼吸的凝滞：“至龙……真的碰了？”
“当然没有！”姜雅南几乎是立刻、斩钉截铁地反驳，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他不可能碰那些！我了解他！”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这么担心他的毛发检测结果？”姜泰弘追问，语气带着探究。
姜雅南深吸一口气，声音沉了下来，带着浓浓的忧虑：“因为感觉事情不对劲，阿爸。”她顿了顿，“至龙哥不会主动碰那些东西，但万一他再不知情的情况下……您也知道，那些手段防不胜防，一支加料的烟，一杯掺了东西的酒……他参加的聚会又多，我担心他被人设计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巧，突然就有匿名举报？总觉得这事没完，像是冲着毁了他来的……”
姜雅南连夜处理好工作，订了最近一班航班飞回韩国。抵达首尔后，她直奔权至龙的公寓。
敲了半天门，里面一片死寂。心揪得更紧，她直接拨通了权至龙的电话。
“南…咳咳！”电话那头传来权至龙沙哑得厉害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没少抽烟，疲惫感几乎穿透听筒，“南南，现在那边是晚上吧？又熬夜加班了？还是做噩梦了？”
听到他强打精神、还在关心自己的话语，姜雅南鼻尖一酸，“都没有。你在家吗？”
“嗯。怎么了？”
“知道了。”姜雅南说着，直接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公寓门。
“咔哒”一声轻响，同时从现实和手机听筒里传来。权至龙瞬间失声，猛地从客厅地毯上起身，冲向玄关。
姜雅南刚换好鞋，一抬头就撞进权至龙布满血丝、泛红的眼眶。他下巴上胡子拉碴，头发凌乱，整个人被浓重的烟味和颓丧的气息包裹着。
看到是她，他眼中瞬间涌起巨大的惊愕和难以置信，随即是几乎无法掩饰的脆弱和委屈，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宝贝？你……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姜雅南的心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她上前一步，毫不犹豫地紧紧抱住他，用行动传递着自己的信任：“想你了，就回来了。”
感受到怀中真实的温暖和力量，权至龙僵硬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松懈下来，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这份突如其来的慰藉。
“是不是还没吃饭？”姜雅南稍微退开一点，心疼地摸了摸权至龙明显瘪下去的胃部。
姜雅南不提还好，一提权至龙才迟钝地感觉到胃部隐隐的抽痛和强烈的空虚感，他下意识地按了按肚子，“……忘了。”
“想吃什么？我去做。”姜雅南松开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快些，朝厨房走去。
“都行，你做的我都喜欢。”权至龙像只终于找到主人的大型犬，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眼神紧紧黏在她身上。
经过客厅时，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烟味呛得姜雅南微微皱眉。她停下脚步，缓了口气。
权至龙立刻从身后紧张地揽住她的肩膀：“怎么了？不舒服？”
“你抽了多少烟？”
“……没多少。”声音明显透着心虚。
姜雅南的视线扫过茶几上堆成小山的烟灰缸，“嗓子还要不要了？去把空气净化器打开。”她用胳膊肘轻轻推了推他。
权至龙乖乖去开机器，同时小声解释：“平时不这样……就这两天，心烦，你知道的。”虽然他们都没提那件事，但彼此心照不宣。
姜雅南也清楚。
“那也不能这么抽啊，我的歌手大人。”她洗了手，打开冰箱。里面塞满了食物，但不少蔬菜已经蔫黄脱水。
“以后会注意的。”权至龙闷声应道，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
姜雅南从冰箱里端出一碗用保鲜膜封着的汤，一股明显的酸败味道穿透薄膜直冲鼻腔——是放坏了的牛肉汤，颜色都变了。
“欧巴，这牛肉汤是伯母做的吧？放多久了？都坏了。”
“啊……忘了吃，是偶妈做的，大概……三四天？”权至龙有些茫然，这几天浑浑噩噩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姜雅南没再说什么，开始清理冰箱，把明显变质的东西都挑出来。“这些菜放在你这不开火的冰箱里，真是委屈了。”
“这是什么话？我平时也有在尝试做饭呢！”权至龙不服气地反驳。
“做过什么？”
“鸡蛋羹！”
“把锅烧糊那次？”姜雅南记得他还发过“事故现场”照片。
“那是第一次！意外！后来不是成功了吗！”权至龙不满地强调，耳朵有点发烫。
“那今天再做一次吧！”姜雅南忽然提议道。
“啊？”权至龙一愣。
“不行吗？”姜雅南故意微微撅起嘴，露出委屈的表情，“我都没吃过你亲手做的东西呢。”
“行！当然行！”
姜雅南把一半操作台让给他。鸡蛋羹易消化，正适合他现在的状态——估计很久没好好吃东西了，得吃点营养又不刺激肠胃的。
她本来想炖牛骨汤，冷冻层里正好有牛尾骨，但想到炖汤太耗时，怕他饿着，便临时改做了简易的蔬菜汤。又炒了一荤一素两道他喜欢的中式小炒，配上米饭。
权至龙那边虽然有点手忙脚乱，但鸡蛋羹顺利出锅了，卖相居然还不错，表面光滑细腻。“真棒！”姜雅南笑着夸了一句。
这简单的夸奖像有魔力，权至龙嘴角立刻咧开，眼中多日不见的光彩似乎回来了一点。
然而，饭后，随着温馨的烟火气散去，权至龙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再次低落下去。
两人收拾好碗筷，回到客厅。权至龙犹豫了一会儿，声音闷闷地问：“你……是不是要走了？”
姜雅南停下脚步，转身，主动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不走，”她清晰地说，“陪你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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