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眨了眨眼睛，突然抬起自己的手遮住了布鲁斯的眼睛。
“克莱尔？”布鲁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担忧。
克莱尔能感觉到布鲁斯的睫毛触碰她的掌心，一阵瘙痒。
布鲁斯抓住了克莱尔的手腕，想要将她的手移开。而克莱尔，在他那双眼睛再次出现之前，倾身吻住了他的唇。克莱尔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病得不轻。她在没有接触这个世界布鲁斯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旧世界布鲁斯的样子。
而现在，她居然害怕旧世界的布鲁斯来替代他。
各种乱七八糟的记忆在她和布鲁斯唇齿交接的瞬间在她脑子里变成了一团浆糊。她感觉到布鲁斯在回应，更能感觉到他嘴唇周围的胡茬。克莱尔感觉自己在发烧，她的脑袋很昏，嘴唇滚烫。她和布鲁斯拥抱，一直到她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
这一道伤疤看上去是刀伤。
这一道，似乎是烧伤。
她数着他背部的伤疤，分辨着上面的过去。如果是旧世界的蝙蝠，他的背部将是一道顺着脊椎而下的巨大伤疤，蜿蜒到他的尾椎，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如果可怖的伤口，却只是为了修复超人的一下屈膝。
克莱尔微微垂眸，她再次尝试性地看向在她上方的布鲁斯的蓝眼睛。
她看见了汗水顺着他的发丝滴下，他的脸有些苍白，蓝色的眼睛中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布鲁斯。”克莱尔呼唤。
这一刻，她的声音变得不像自己的，轻飘飘的，不像呼唤，像呢喃。这声音像是抽烟时从口中吐出的烟雾，绕了一圈，模模糊糊的，飘散在空气里。
“嗯？”
听见布鲁斯的回应，克莱尔反而说不出第二句话了。也可能是她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要说什么，她的脑子太混乱了，又太热，汗水都交织在一起。
真是奇怪，明明斯塔克离开的时候太阳还挂在天上，可等到她再睁眼，却已经是晚上了。这次她不是第一个苏醒的，反而是布鲁斯。
克莱尔抚摸向边上的枕头——已经凉了。
看来的已经去夜巡了。
她坐起身，喉咙干哑无比。便是起床接了杯水，猛灌上一口，她对着镜子，又看见了睡袍遮不住的锁骨到背部的伤口。
真丑。
克莱尔想。
她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半夜的三点，庄园此时应该是没有人的。阿福或许在蝙蝠洞里，而迪克或许也去了夜巡，又或者早就睡觉去了。
于是，她推开门，走去了阳台。
月光皎洁，只能照亮一点点。韦恩庄园的四周并没有灯光，只有在克莱尔站在楼上的阳台边，才能看见不远处市区的闪耀。再一抬头，就看见了打在云上的那一盏蝙蝠灯。
-
布鲁斯确实在夜巡。
他仍旧同之前一眼，蹲站在滴水兽上，看着哥谭的罪恶。
“着火了——”
声音传来，蝙蝠侠皱了皱眉，并从空气中捕捉到了物体烧焦的气味。
“东南方向的一幢居民楼发生了火灾，老爷。”阿福道。
蝙蝠侠实际上在阿福还未查清位置，就已经追着硝烟荡了过去。他的抓钩在楼与楼之间抓取又弹开，黑色的披风化为翅膀，在空中滑翔。
火势已经蔓延到了二楼，他刚刚落地，只听见一位女士大喊：“拜托——救救我的孩子！”蝙蝠侠循声望去，看见了在二楼捂着鼻子的女人。她朝着外面大喊，又一边被浓烟呛得咳嗽掉泪。她抱着一名约莫两岁的孩童，孩童的脸色不太好，也在咳嗽着。
见状，蝙蝠侠毫不犹豫地踢开了二楼阳台的窗户，直直进了火场。
这里太热了，热到他下巴上的皮因为高温而蜷曲缩水。他捂着口鼻，从另外一边进入了那位呼救的人的房间。进去了，他才看见——
这位女人的腿是截肢的，她坐在床边的残障扶手上，扶手是金属的，导热的特性让她的大腿和臀部与金属粘连。
“拜托——救救我的孩子。”她已经没了力气，声音低得在哀求了。
蝙蝠侠走上前，想要抱女人离开——
“不，蝙蝠侠。不用管我——我知道我一个残废会拖累你。”女人哭泣着将孩子递给蝙蝠侠，孩子已经快咳不出来了，就连哭泣的声音都沙哑了。
这是年轻的蝙蝠侠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他能轻易处理罪犯，却不知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选择。
他看着怀里的孩童，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仍旧坐在杆子上的那位母亲，最终决定加快脚步先送孩子离开。他不能就此让这位母亲失望，他必须平安地救出孩子。
火焰不分物种生物的燃烧，高温能轻易销毁所有。
蝙蝠侠将披风遮挡在孩童身躯的身边，防止火星烧到她。他顺利到达了一层，将孩童递给了赶来的警察。
接着，他转身就要回到火场。
突然，他在火焰中看见了人影。
周围的人议论尖叫起来。
他冲上前，看见了抱着那位母亲出来的带着面罩的克莱尔。
她的那只假肢踢开了所有障碍物，更是让她能在短时间内避开火焰，救出了这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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