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提前了五分钟左右到达。
走到座位旁边的时候，钟离已经在位置上了。
丹栀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摆出微笑落座。
“钟离元帅你好，我是丹栀。”
不大能挑出错的开场。
丹栀只想尽快把这顿饭敷衍过去，回去随便找个理由拒绝接触。
“丹栀阁下，我是钟离。”
“非常抱歉，我没想到【塔】这么着急的让你进入匹配系统，还要求尽快见面。”
作为一个年年与【塔】打交道的、身边也有不少哨向朋友的钟离很清楚【塔】的规则——哨兵向导年满二十才能匹配。
这是一个以防双方心智不成熟而定下的规则，如今却因为他被打破。
眼前的向导青涩漂亮，本该和同龄人享受自己的生活，却被【塔】抓来和自己见面。
恐怕心里对自己也有怨怼吧。
丹栀对钟离的印象稍微好了点。
“还好吧，就当出来见见世面了。”
青年好奇地看着餐厅的装修，“我还没来过这么……高档的餐厅，在我的家乡那边，最好吃的饭馆叫万民堂，尚滋味也不错。”
他看着这里的装饰和菜单上的数字，突然觉得也不算亏吧。
反正出行费和置装费可以全部报销，虞舟哥直接帮他报销了最高的那一档，多出来的钱就留给丹栀自己。
丹栀漂亮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展现出目眩神迷的光彩。
钟离晃了晃神，暗中联系了副官。
婚礼结合可以在二十岁以后，但平时的相处……现在就可以。
“万民堂？是卯师傅主厨的万民堂吗？”钟离问。
熟悉的话题让丹栀稍微放松了点，“嗯，他还有个叫香菱的女儿，比我小一点吧，做菜也很好吃。”
“那我们大概来自同一个地方。”钟离浅笑，挥来侍者点菜。
“为了表达我的歉意，吃完这顿饭后，可以送你一件礼物吗？”
丹栀不知道怎么回答。
向导手册也没写，第一次见面要不要收下哨兵的礼物，前辈也没教。
他刚想拒绝，突然对上钟离温和的面庞，说出嘴的话变成——
“可、可以。”
丹栀从小到大的教育告诉他，收礼需要回礼。
于是他又找补：“那我也送你一件吧。”
可他身上没带礼物……
丹栀不好意思地问：“我能不能下次再给啊？”
他又想到面前的人日理万机，大概没时间再见面了，又说：“你给个不影响的地址，我寄过去也行。”
钟离将菜单递给他，“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菜单上勾了三四个菜，分量不大，给足了丹栀选择的空间。
丹栀是那种自己选不出来的人，他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单，不知道点什么。
他小声说：“我以前都是吃套餐的。”
万民堂当天有什么套餐，他就吃什么。
钟离细致地询问了他的喜好和忌口，又勾了几个菜。
他看着丹栀期盼的目光，声音中带着点诱哄：“我们下次再来把别得菜也尝一尝？”
丹栀傻眼了。
这是要约下次的意思吗？
他要答应吗？
明明一开始想说清楚的来着，怎么就约下次了……
丹栀对上钟离的目光，拒绝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
哨兵与向导的人数不算多，但能够承载很多普通人无法做到的事情。
为了最大化的利益与稳定，便有了成年进【塔】学习的事情。
刚刚成年的人，不论是不是哨兵向导，都对这个社会的了解过少。
即便处在信息时代，也会有不善交际的人。
丹栀作为向导，上的相关课不多，能够用到的东西有限。
现在的环境也允许他和别人联络。
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钟离善解人意地说：“那我们可以交换一个号码吗？我们到时候再联系，可以么？”
有刚刚下次再见的请求下，交换号码这个举动，丹栀很轻易就接受了。
交换了号码后，菜也端了上来。
丹栀看着分量还算多的菜，有些愁的皱眉。
他们真的能吃完吗？
要是吃套餐的话，就没有这个烦恼了。
好在都被钟离解决了。
丹栀想，要是以后能有个这样吃饭的搭子就好了。
他就不用担心自己浪费食物了。
吃完饭，钟离很绅士的送他回家，临走前才拿出自己的礼物。
那是一枚紫色宝石做成的胸针，很衬丹栀的眼睛。
从小镇到来的青年还没从现实里见过这样贵重的物品，惊呼出声。
随后他想到的第一个举动是拒绝。
“钟离，这太贵重了。”
或许是被身边人感染了，丹栀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一根羽毛在钟离的心上划过。
青年的眼睛睁大了点，眼里是明晃晃的惊艳。
他是喜欢的。
钟离想明白了这一点，亲手将胸针别在了丹栀的右胸。
“如果觉得它贵重，就尽快答应我的下一次约会吧。”
毫无疑问，钟离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
只要他愿意，早上刚刚还被他判定为不需要记忆的知识，下午就能捡起来学习，并且融会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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