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对他人外放的情绪感知能力很强,一般情况下他都会根据情绪来判断接近自己的人是好意还是恶意、身边的人心情怎么样,但……奇犽的好怪,像一大坨杂七杂八没有任何章程的情绪混杂在一起,他解读了半天也没能解读出所以然来。
不过他觉得自己身为奇犽的好朋友,有必要关心一下,所以才有了最开始的那句问话。
结果……
没想到奇犽反应那么大,还莫名说什么&&
“喜欢?什么喜欢?”小杰疑惑道。
“没、没什么……”
奇犽想把这个话题跳过去,然而失败了。
“啊!是尤尼吗?”
奇犽:“!”
被发现了?!
这是怎么猜到的!
奇犽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见小杰凑在窗户边看那已经快被水痕糊的看不清原状的字,是‘尤尼亚莉’,原来是他下意识在窗户上写了某人的名字。
“。”
完了。
这是奇犽第二个念头。
“不是,我……”
奇犽想解释什么,就听小杰一脸开心道:“我也喜欢尤尼!”
奇犽:“……”
好吧,一急都忘了这家伙是天然呆了。
“太好了。”
“什么?”
刚松了口气的奇犽听到小杰这莫名一句,有些不解。
小杰也走到窗边,在窗户上‘尤尼亚莉’的名字后写上自己和奇犽的,开口道:“刚见尤尼的那天我看你情绪不对,还以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呢……”
刚见面的那天,小杰就发现奇犽不太对,不知为何总是莫名避开与尤尼亚莉的对视,也比往常安静了很多,就坐在一旁默默地听他们聊天,被问到话时也只是嗯嗯啊啊的敷衍回答,看着就不在心不在焉,而后又在尤尼亚莉有些担心地靠近查探他的情况时,就跟猫被人摸了敏感点般直接跳起来跑开了,态度就好像……不喜欢和尤尼亚莉待在一起。
“……现在看来,大概是我想多了嘿嘿。”小杰解释完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小杰的话也让奇犽回忆起不少事情。
当时他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突如其来的感情,靠近尤尼亚莉就能闻到似有若无的花与青草香气,一闻到这种味道就想起那个拥抱,一想到那个拥抱心跳声就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知道对尤尼亚莉来说,生物赖以存活的心脏的心跳声是她想听就能听见的,所以他害怕被她察觉到什么,就一直想避开。
他甚至还庆幸尤尼亚莉又要短时间离开去做其他事情,给他暂时能思考的空间,他还想着能在这段时间内想通,把这莫名其妙出现的感情压下去,恢复到原来的关系。
但……
“我那个时候表现得……真的那么抗拒吗?”奇犽心跳了跳,不由得紧张起来了。
小杰想了想,点头道:“嗯。”
就和尤尼是什么怪物一样。
听到小杰毫不犹豫的回答,奇犽突然有些蔫了,他是不想让对方看出他那不应该产生的感情,但更不希望对方以为他讨厌她了。如果是之前可能没什么问题,因为那时尤尼亚莉几乎没什么感情,你讨厌她她可能都看不出来,就算看出来也不会有多余情绪,但现在……
万一她觉得他是讨厌她该怎么办?
万一……她伤心了怎么办?
他们可是好朋友啊……
归根到底,他为什么会对朋友产生这种感情?并且一切都毫无预兆。
明明……
之前一直都很正常。
最开始因为幼稚将其视为假想敌,带着不服输的心理想从这个看起来强大无比的‘怪物’身上找到什么弱点。
揍敌客家的人都是慕强的,哪怕他再怎么觉得自己和其他揍敌客不同,但这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无法改变。
而当初,他痛恶作为‘揍敌客’的自己,正因如此,当时为了避开和揍敌客的共同点,他努力让自己讨厌一切似揍敌客的人与物。而那个人,她的一切都如此吸引揍敌客,仿佛理应就应该是揍敌客的一份子,尤其是她给他的感觉和他所惧怕厌恶的大哥一样。
所以。
他讨厌她。
至少他会竭力暗示自己讨厌她,因为一旦松懈,一旦暗示失败,一旦不受控制地露出‘他其实是想亲近她的’这种想法,那他所想要逃离揍敌客的行为就成了个笑话。
血气方刚好面子的少年怎会允许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
所以,他一定得讨厌她。
直到——
“尤尼亚莉……我的名字。”
她慢吞吞且带着似乎被什么外力压制住的紧张之意,告诉他们她的名字。
她对他们所散发的一点善意给予了成倍的回报。
她不是天生的冷漠,更不似另一个伊路米。
她……好像和他一样,也都在寻找着某种能摆脱、能挣脱原有不可名状的束缚的方法,找回自己。
她……好像比他可怜。
是的,可怜,这是他对她的第二种情绪,明明是一个强大无比的人,却好似任谁都能欺负,他之前一直想找的关于她的‘弱点’,好像就这么被他找到了。
但他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只有烦躁。
就好像理应是天上月的东西落入地上可以被人随意玩弄。
这让他很不舒服,同时也对曾经因不曾了解也有这样心理的自己懊恼不已。
当那层名为‘讨厌’的虚假外衣脱下后,所流露出来的就是真情实感,他变得格外关注她。
会因为她送自己东西而欣喜但表面上故意保持着成熟的漫不经意。
也会因为她上当受骗而生气,只想把骗她的人揪出来教训一顿。
会教她各种常识、叮嘱她不要轻易相信人、努力散发自己蹩脚的善意。
还会因为……她被自己的哥哥骚扰而气愤,却也有对帮不了忙的自己厌恶,毕竟他不敢对上那个一直支配他的人……
但后来他才意识到,所谓的‘可怜’和‘好欺负’只是他的自以为,觉得她是需要被保护的‘弱者’更是他的一厢情愿。
是她给人的感觉太具有欺骗性,才让人感觉她是个可以被随意拿捏的‘怪物’。
其实,那只是人类傲慢的体现,人类擅自将自以为的那一套社会规则套在她身上,而后自顾自觉得她的那些行为天真愚蠢,又自顾自地觉得她活得好憋屈。事实上,在她自己看来,一切都是学习的过程,一切都是她在慢慢丰富人性的过程,所有好意与恶意于她而言皆是‘食物’,能促使她成长、在那张无任何感情的白纸上添加颜料的食物。
那些自以为是狩猎一方的人在那张由她编织而成的蜘蛛网上,或许只是一份待采的食物。
傲慢的人类大概永远都想不到,在她的规则下,自己才是那只猎物。
他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点的呢?
大概是他亲眼看见西索将伊路米为她准备的鲜花随意丢进垃圾桶里,注意到他后,竖起食指搭在唇边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脸上的笑带着深意时。
——雄蛛在争夺雌蛛的择偶权。
这是他当时的感受。
为什么用蜘蛛做比喻?
因为最后获胜的雄蛛不过也是雌蛛的食物。
那之后,他就舍弃了自以为的保护者姿态,真正视对方为平等的朋友。
不过要达到‘平等’,很难。
因为对方付出的总比他多。
她毫无保留地将自己一切展示给他们,包括她的强大,也包括她那慢慢成人的躯壳。
更是以协助的方式帮他摆脱伊路米的控制,甚至无所求地答应他的求助……
她为他做的太多了,他只能不停偿还才能让这段朋友关系平等。
对,朋友关系,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哪怕有时有莫名多出来的妒火,他也能解释这是朋友之间的占有欲,很正常。
他与他与她应该是最好的朋友……本应如此。
所以为什么……会有那一份不属于友情的悸动?
奇犽烦躁地想。
烦躁在于,他知道这种感情一旦意识到其存在,那么就代表早在他还没意识到时就已经萌芽、变质了。
所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他在她为他制作的最恐惧的幻象中,意识到他最害怕的噩梦是伊路米得到她的时候么?
还是在亚路嘉说他们四个是世界第一好时那一瞬的羞赧,有些紧张她的答案,却发现她因为拿尼加的话分明觉得有悲伤痛苦之意却依旧被禁锢在平静之中时,他的心情也同样低沉下来?
也可能是在看了东·富力士留下的杂记,看见那句‘珍宝’时既感激正因有他的存在,才有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尤尼亚莉,又有莫名的嫉妒之意时?
还是说将对二哥糜稽的厌恶努力归结于揍敌客的身份,而隐藏下他其实是嫉妒糜稽敢毫无保留对她表达自己的爱意的那份大胆而炙热的感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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