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不可置信地望向其他几人：“你们都知道这件事？”
松田阵平摇头，萩原研二摇头，降谷零也摇头。
“那你们为什么完全不惊讶？”
松田和萩原：“和班长友好交流的时候猜到了一点。”
降谷零往幼驯染旁边坐了一些：“只是因为基本素质。”
卧底培训时，教官再三叮嘱要保持扑克脸。无论内心有多慌张，气势上都不能输，拖延时间想到办法。
伊达航盯着白板上的「魔女小姐」几个字：“那天在地下和你搏斗的人？”
将马克笔当成教棒，影川朝日指了指「妖怪」二字：“他就是妄图违抗时间的妖怪，现在已经解决了，时间不会再回溯，而是会继续向前。”
“那么说……从警校开始，所有事情发展都在你的预料中？”降谷零撑着下巴问道。
“当然不，”影川朝日摇头，“我没有那么厉害，那只妖怪也一样。”
诸伏景光领会了幼驯染的言下之意：“所以你不确定酒鬼蔷薇会带来什么危险？”
影川朝日否认：“这个很好查。”
萩原研二微笑：“所以你不知道大空仓库里会出现什么人？”
“那……是意外。”
“所以你不清楚黑衣组织里会多出什么？”松田阵平扶了一下墨镜。
“现在清楚了……”
“所以……”伊达航习惯性地保持队形接了一句，他看向幼驯染，“所以，辛苦了。”
影川朝日一时语塞。
“不管是你，zero、hiro、研二、阵平，还是研子。”
“哇哦，我就知道伊达一定不会忘记我的！”青年的表情突然活泼起来，感动地一把勾住伊达航的脖子。
研、研子？松田研子？眼前这个「影川朝日」到底是谁？！
四人忽然沉默。
诸伏景光：你们知道吗？
萩原松田降谷：摇头。
“别摇头了！”松田研子瞪了一眼降谷零，“我肚子上的枪伤还是你留下的，降谷！”
其他人齐齐看向降谷零。
某金毛黑皮浑身僵硬：“……”
……
“神秘势力那边开启了新的计划，”降谷零咳嗽两声，努力把话题拉回去，“我不清楚原因，但可能就是因为原首领的死亡。”
松田研子也艰难地整理好头发，虽然他把矛头指向降谷零，自己因为受伤的缘故没有受到重点招待，但其他地方就遭了殃。听闻降谷零的话，他抬起头：“什么计划？”
他在决定面对白季焕月时就考虑过对方求死的情况。那样一来，神秘势力很可能会成为他留下的不稳定因素。
“全面对黑衣组织宣战……”降谷零皱眉，“但他们大多数都只是普通人。”
在神秘势力卧底的时间里，降谷零打听到那些所谓因他们而死去的无辜人其实也是神秘势力的成员，那是他们为了复仇而自愿献上生命，官方没办法做出的行动就由他们来做，抛弃一切且不要命的疯子才最可怕。
降谷零对此不予评价，可他并不想看到那些年轻活泼的孩子、那些沉稳可靠的长辈、那些相处过一段时间、和同事没有什么两样的人们被复仇的火焰吞噬，为此放弃活下去。
“zero，”伊达航点着太阳穴，“让我想想……有没有哪些是你觉得可以说动的？你背后的公安课那边有没有拉拢他们的意向？”
松田研子举手：“还可以用真实之眼的名头与他们接触。”
……
“下一个，班长……”诸伏景光转向伊达航，尽量委婉地开口。
伊达航却没有隐瞒：“玛格诺就是北风英和，九岁那年被拐入黑衣组织。”
“……”
“……”伊达航那天就已经与玛格诺相认，他最纠结的并非童年玩伴未来的处置，而是该如何告诉对方北风一家的结局。
当年北风一家逃出日本后音讯全无，十几年后的现在只能通过组织和公安两方的消息确认姐姐青空莲华已经遇害，北风夫妇大概也凶多吉少。
玛格诺的身体一看就很糟糕，脸色苍白、瘦弱、失明，伊达航不敢想象对方是经历了什么才能熟练地避开障碍物、通过其他感官得知别人的到来。
而且，他虽然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却依然隐隐抗拒与伊达航对话，甚至更愿意相信影川朝日。
影川朝日抓着脖颈间略长的头发：“我可以和他谈一谈……我想，他更愿意和我说实话。”
玛格诺愿意主动投靠他们已经是意外之喜，至少他不必想象伊达航未来不得不对着对方开枪的画面。
——
其实自从当年神秘势力突入北美基地造成重大损失之后，黑衣组织就隐隐收敛起来重新发展，直到最近各国基地再度遭受重创。
硬件损失还在其次，主要是各项研究成果、机密资料缺损，这些原本也可以慢慢恢复，boss也明白单单处罚并不能够挽回损失。
但问题是，组织里正在培养的下一代人才陆续失踪，上一代的人才死亡或者叛逃，有能力的代号成员受到针对，不少陨落在外。
乌丸莲耶环顾组织，竟挑不出几个好用的下属。
“boss。”本尼威斯立在他身侧，顺从而恭敬。
办公桌后的老人原本还能独自行动，如今已经需要有人搀扶。
威士忌沉默地搀扶起乌丸莲耶，他是boss身边的护卫，无关乎其他以威士忌酒命名的代号成员，他的代号就是简单的「威士忌」。
“本尼威斯……”乌丸莲耶说起话来有些气喘，他半垂下满是皱褶的眼皮，语气间却没有半分萧瑟的意味，“你觉得，人可以获得永生吗？”
“您觉得可以吗？”本尼威斯其实也并不明白，组织所想要的究竟只是长生还是永生。毕竟延长寿命、减缓衰老还在科学的范畴之内。
按照细胞分裂次数越多、端粒越短的原理，在一定程度上。如果可以做到修改端粒的长度，人的寿命或许真的能够延长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但死亡是所有生命的终点，人违背自然法则就会受到惩罚。
威士忌一双冷漠的眼睛看向他，乌丸莲耶在问本尼威斯问题，而他将问题反丢了回去。
乌丸莲耶抬起手掌向下压了压，示意威士忌收回目光：“很久以前，有个人告诉我，只要不停地逃跑，逃离死神的追捕，就能够达成永生。他给我的方法是：遗忘，被所有人遗忘，也被死神遗忘到世界的夹缝中。
“我问他：那我追求生命的意义在哪里？
“他说：当你追求生命的时候，考虑过它需要意义吗？
“生命是需要意义的，如果没有一点目标和动力，那人就只是行尸走肉罢了。”
这是本尼威斯第一次听boss说这么长一段话。不是谈任务，也不是谈忠诚，而是阐述自己的想法。
“前半生，我追求钱财；后来，我追求名利；再后面，我开始追求生命，不管是掌控生命、剥夺生命还是追寻生命。转眼间已经满头白发的我在想：那我的生命意义何在呢？只是忙碌地追求世人认为最好的东西吗？
“后来我决定将生命作为生命的意义，我所剩的生命就是为了追求更长限度的生命，踏着端粒这条路，每一步都让脚下的路延伸。”
“本尼威斯，你的生命，意义是什么？”
乌丸莲耶说得累了，端起桌上的水杯，却因为手不稳而让水杯从手中滑落。
本尼威斯在威士忌之前接住了水杯，顶着后者冰冷的视线，他低下头将水杯放回桌上：“条件反射。”
这该是威士忌的工作。
“没有意义，所以我才站在这里。”他重新站回原位，黢黑的眼眸没有波澜。
“有的。”乌丸莲耶轻轻摇头，但没有追问，“威士忌，你呢？”
“就是您，先生。”威士忌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乌丸莲耶叹口气：“不，不是这个……如果你的意义只是如此，那甚至比不上巴布莱尔。”
“为什么？先生？”威士忌恼怒而疑惑地问道。
“因为你向我提问了，”乌丸莲耶笑了，“你有自己的思想。”
本尼威斯抓住重点：“您问过别人这个问题吗？”
“当然，”乌丸莲耶柱起拐杖，在威士忌的搀扶下往前走了一步，“巴布莱尔的回答很有意思。”
“他说什么？”
“他说，生命的意义就是相逢和离别。”
“生命的意义就是相逢和离别，但只要那轮明月还高高挂在天空，我就能乘月而归。”
——
◎作者有话要说：
1.警校组……写不好……怨念……
2.从长野案结束开始就没有大纲了，全靠我现场编（大拇指），争取百章内解决掉。
3.大蛇丸大人语录：生命原本是没有意义的，但只有活下去才能碰到有趣的事情。就像你遇见这朵花，就像我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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