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琤冷笑一声:"盐税乃朝廷命脉,岂容儿戏?每引盐课税银三两五钱,这三年少记的盐引不下十万,便是三十五万两白银不翼而飞。赵经历,你觉得这是'记录有误'能解释的吗?"
赵德全面如土色,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大人明鉴,下官只是按上峰吩咐办事,实在不知内情啊!"
贾琤俯身,在赵德全耳边低声道:"那你的'上峰'是谁?"
赵德全嘴唇颤抖,最终只吐出两个字:"甄...家..."
贾琤瞳孔微缩,果然如此,背后是金陵甄家。甄老太太是当今圣上的乳母,其女甄贵妃更是圣眷正隆,膝下育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更别说两位皇子都已经入朝。若此案真与甄家有关,确实棘手。
当夜,贾琤在驿馆灯下细查账册,窗外春雨淅沥。侍卫统领韩烈推门而入,低声道:"大人,方才有人潜入驿馆,在您房中翻找。"
贾琤并不惊讶:"可曾留下痕迹?"
"属下已命人暗中跟踪,那人进了城南一处宅院,是甄家在扬州的别院。"
贾琤合上账册,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果然如此。明日我们去拜访林大人。"
次日清晨,贾琤换上一身青色直裰,只带韩烈一人前往林府。林府位于扬州城东,虽不奢华,却处处透着书香门第的雅致。
贾琤见到林如海后,二人入书房密谈。贾琤将调查所得和盘托出,林如海听罢长叹一声:"甄家势大,在江南盘根错节,从我中毒之事可见甄家胆大妄为,这盐税一案牵涉甚广,甄家那边怕是不会轻易让你回京了!琤儿可有把握?"
贾琤沉声道:"如今证据确凿,不管如何侄儿一定会将证据带回去的!"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接着是清脆悦耳的女声:"父亲,女儿煮了茶来。"
林如海面露慈色:"进来吧。"
门帘掀起,黛玉款步而入。她身着淡青色襦裙,眉目如画,气质清雅脱俗,手中托着茶盘,举止间自有一股风流态度。
黛玉盈盈一礼,眼波流转间在贾琤面上轻轻一扫,羞涩一笑随即垂下眼帘:"见过父亲,琤表哥。"
贾琤连忙还礼:"妹妹不必多礼。"
等黛玉奉上茶,林如海略抿了一口,是自己喜欢的西湖龙井,“不错,玉儿有心了。”
同时不忘叮嘱贾琤,“琤儿,你且多注意些,玉儿我可托付给你了,凡事三思而后行!”
贾琤恭敬应道:“是,姑父请放心,侄儿会多注意的。”
黛玉聪慧,立刻明白父亲用意:"父亲是担心甄家报复?"
林如海点头:"甄家把持江南盐政多年,此番琤儿奉皇命彻查,必会触动其利益。为父身为巡盐御史,早已被他们视为眼中钉。"
就在此时,管家慌张来报:"老爷,盐运司来人,说赵经历昨夜暴毙!"
林如海与贾琤对视一眼,心知这是甄家开始灭口了。
当夜,贾琤在林府书房整理证据,窗外忽然传来异响。他警觉地吹灭蜡烛,隐入暗处。果然,一道黑影翻窗而入,手中寒光闪烁。
贾琤早有准备,一个箭步上前,与刺客缠斗起来。刺客身手不凡,招招致命,贾琤左臂被划伤,鲜血直流。就在危急时刻,韩烈带人赶到,刺客见势不妙,丢下一枚烟雾弹遁走。
扶住贾琤。
贾琤摇头:"皮肉伤而已。查查刺客身上可有什么线索。"
韩烈从地客落下的。"
贾琤接过一看,玉佩上赫然刻声:"甄家这是狗急跳墙了。"
黛玉闻讯赶来,见贾琤受伤,顾不得礼数,亲,动作轻柔,眼中含着泪光:"..."
贾琤望着眼前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少女,心中升起一丝怜惜:"林妹妹不必担忧,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黛玉抬头,与贾琤四目相对,轻声道:"既已有婚约,琤表哥唤我玉儿便是。"
贾琤心中一暖:"好,玉儿。你也唤我琤哥吧。"
次日,林如海将贾琤唤至书房:"琤儿,甄家已对你下手,此地不宜久留。老夫这里有甄家历年贪腐的证据,你速带回京面圣。"
贾琤接过厚厚一叠密函,郑重收好:"姑父,我走之后,您和玉儿..."
林如海苦笑:"本官已经陷在这泥沼之中了。至于玉儿...只望你早日完婚,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姑父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必会照顾好林妹妹。”
林如海听到贾琤的承诺心中的压力也放下了一些。
扬州城中细雨如丝,将青石板路洗得发亮。贾琤站在盐运使司衙门的偏厅内,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那几页薄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扬州盐税亏空的关键证据。三个月来,他奉皇命暗中查访,终于在这一日集齐了所有证词账目。
"大人,这是最后一份了。"师爷张德禄躬身递上一本账册,声音压得极低,"知府大人后日便要启程进京述职..."
贾琤微微颔首,接过账册随手翻了几页,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账面上做得天衣无缝,若非他早得了线索,又买通了几个关键人物,断然看不出其中猫腻。他将账册收入怀中,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塞给张德禄。
"张师爷辛苦了,此事..."
"小的明白,小的什么都没看见。"张德禄连忙作揖,额头渗出细汗,"只是...琏二爷那边..."
提到贾琏,贾琤眉头微蹙。他这位堂弟奉荣国公府老太太之命护送林黛玉回扬州探望病重的林如海,本该早日返京,却在扬州流连忘返,日日与几个盐商在画舫上饮酒作乐。更麻烦的是,贾琏竟与盐商的小妾有了首尾,这事若传出去...
"贾琏如今在何处?"贾琤问道,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回大人,琏二爷今儿个又去了瘦西湖的画舫,说是...说是要听新来的苏州姑娘唱曲儿。"张德禄支吾着,不敢抬头。
贾琤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他转身望向窗外,雨丝斜斜地打在窗棂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林府就在不远处,玉儿此刻想必正陪在林姑父身边。父女难得团聚,不该被这些腌臜事打扰。
"张师爷,我不日准备启程回京复命。"贾琤忽然间开口,"贾琏那边...我自有安排。"
张德禄连连称是,正要退下,又被贾琤叫住。
“今日之事……”贾琤试探出声。
张德禄连忙躬身道:“大人,小的今日没来过这里,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告退。”
贾琤没有阻拦,目送着张德禄离开。
转头吩咐身边伺候的侍从将贾琏在扬州的所作所为悉数传到王熙凤耳中,他就不信了,这样王熙凤还能让贾琏继续在扬州风流快活。
侍从接过信,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却不敢多言,只道:"小的这就去办。"
待侍从退下,贾琤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雨幕中若隐若现的林府飞檐。他本不想插手贾琏的私事,但盐税案牵涉重大,若因贾琏的风流韵事节外生枝,不仅会耽误他回京复命,更可能连累林如海父女。林姑父病重,玉儿那丫头已经够伤心了...
"来人。"贾琤唤来贴身小厮,"备轿,我要去林府一趟。"
三日后,京城荣国公府。
王熙凤正在房中查看这个月的账本,平儿轻手轻脚地进来。
"奶奶,有一封指明要给您的信。"
王熙凤头也不抬:"什么信?"
"不知,是个小孩送到公府角门的。"平儿声音放低,王熙凤这才放下账本,好奇的看起来。看完后她脸色越来难看,最后竟气得手指发抖。
"好个没良心的东西!"王熙凤猛地拍案而起,眉头皱成一团,"我说怎么去了这么久不回来,原来是在扬州快活!"
平儿吓了一跳,忙问:"奶奶,怎么了?"
王熙凤冷笑一声:"你那好二爷,在扬州不仅天天逛画舫喝花酒,还勾搭上了盐商的小妾!如今整个扬州城都传遍了,就瞒着我们!"
平儿闻言也变了脸色,却还是劝道:"奶奶息怒,或许是有人造谣..."
"造谣?"王熙凤将帕子甩在桌上,"贾琏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这个狗东西等他回来我要好好收拾他。"她来回踱了几步,忽然站定,"昭儿!"
门外候着的昭儿连忙进来:"二奶奶有何吩咐?"
王熙凤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你立刻带几个得力的护卫,骑快马去扬州,务必把你们二爷'请'回来。就说老太太想他了,家里有要事等他处理。"她特意加重了"请"字的语气。
昭儿会意,正要退下,又被叫住。
"等等。"王熙凤从妆奁中取出一对金镯子递给他,"这个赏你。记住,若二爷不肯回,你就说...就说我已经知道了他在扬州的好事,他若还要脸,就赶紧滚回来!"
昭儿接过镯子,领命而去。
王熙凤这才坐下,胸口仍起伏不定。平儿忙倒了杯茶递过去:"奶奶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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