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年的记忆都没了, 悠一也不见慌张,毕竟这里是日本,他又不是一睁眼发现自己在圣马力诺共和国,对松川一静他也有过几面之缘,不至于为了这件事慌张,所以回到酒店没多久就睡了。
现阶段的悠一认为以上这些都没有自己头晕眼花重要。
但这并不代表当及川彻靠在他身上的时候悠一还能这么淡定。
【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是, 没错,小时候也会这样靠着,可那种感觉是不同的, 不会......不会这样缠腻。
作为暗恋方的悠一,他当然分得清被自己喜欢的及川每一次靠近的区别。
记忆里他的靠近不会这样让自己心脏骤停,就是平常的,他贴近, 又离开。
现在及川完全将自己埋进悠一的颈窝,贴着他颈边的脉搏, 灼热的呼吸随着他的节奏一遍遍滚过悠一的皮肤,泛起说不清的麻意。
他原以为自己睡了一觉脑袋会清醒一些,现在却完全不记得[清醒]是什么了。
是越来越响的心跳?还是越发沉重的呼吸?
悠一觉得自己不仅仅是脑袋震荡,他还陷进了迪士尼茶杯的旋转,一圈圈地停不下也出不来。
或许就快要吐了......
尽管悠一并不想这么说,看在他是个病人的情况下, 饶过他吧。
缩在被子里的手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及川彻正好压在出口的位置。
抬手抵在及川的胸口,想推开又没力气,最后五指收紧攥住他的上衣。
“都睡着了你想让我有什么反应?”
轻轻一推,及川感受到了。
“可是悠一睡着的时候不是最敏锐的吗?以前都会醒的啊。”感受到悠一的抗拒,他撑起自己的身子。
房间里黑乎乎的一片,其实什么都看不清楚。
确实都没有夜盲症,但并不保证对方能看见多少。
总之,及川彻还是凑过来了。
他直接掀开悠一的被子躺了下来,被空调吹得冰冷的脚一下碰到悠一的小腿,他冷得向外挪了挪。
“我不管,我今天要睡这里!悠一你现在很危险知不知道?你需要看护。”
悠一的视线不敢往下飘,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感受这个人缠上来的四肢,明明是小时候经常做的事情,不过就是睡在一起,但他总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说不出是哪里变了。
“一个会睡着的看护吗?这里睡了很多人,你就别来凑热闹了。”他在把及川向外推。
可惜,只要激动、动作大一些他就会头晕。
推人的动作还未开始几秒,自己就先坚持不住泄了力。
听从大脑旨意地蜷缩身体,想要大喘气。
这一瞬的破绽出现,被及川连人带身子抱住,黑暗中只有及川自己察觉出他眼中闪烁着怎样的小心思。
既然马修那样拜托他,就别怪他了。
而且他是真的被悠一刚才的没反应吓到了,他在悠一身边坐了很久,很久很久。这要是小时候,以悠一的敏锐不出五分钟他自己就会醒,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睡觉轻的人,一点点声音和视线都受不了,哪像现在啊?
*
大家都知道马修明天回国的飞机,哪怕悠一和松川受了伤、哪怕比赛输了,他们想着要给马修好好践行一次,所以还是约着一起出去逛逛。
都想送马修一些纪念品。
就在悠一沉睡无知无觉的时候,花卷带着松川拜托的转账,组织大家一起去了附近的步行街,想着哪怕一起吃点小吃也好,也算另类的放松心情。
入畑教练很支持他们这个时候出门,不希望队员们总沉溺于下午输掉的比赛中。
及川和岩泉忧心在酒店的悠一,始终逛得心不在焉。
双方都发现了彼此的不在状态,但及川没想到马修最后只独自叫住自己,就像之前在大巴上一样。
“你在拜托我多照顾一些悠一?”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这种事需要马修特意说他才会做?
可马修的表情理所当然,好像这话就应该他来说,让及川更加觉得可笑了,他真的很想问问,马修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在和自己说这话?
“我是悠一的好朋友啊。”
性格过分活泼的幼驯染及川同学难得沉默。
不是那种[你才是他的好朋友,我可是他幼驯染]的沉默,而是[搞了半天悠一和你不是情侣]的沉默。
赢下白鸟泽比赛的第二天及川真的误会了,毕竟看到悠一和马修在家里那样亲昵,之后的相处更是。
及川彻忽然就笑起来,心里猛松口气的小人被他严实得藏好,没被马修发现。
表面看起来非常稳重自如,连刚才的阴阳怪气都收起来了。
语气郑重,“好,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你放心。”
酒店的温泉里,他曾问自己应该抓住这段感情吗?
两年前他觉得玩闹一般的恋爱不应该放在自己舍不得分开的悠一身上,可悠一去美国后的失联、自己总认为他在美国宛如到达天堂的不满、以及当看到马修和他真的[那般]亲昵的嫉妒都在告诉及川彻他不应该这样决定。
只因为舍不得和悠一不知哪天分手导致决裂就推开他的话,自己能得到的只有这样的结果。
是愿意站在一旁看着他对待自己如同其他人一样?还是愿意看着他对待某一个人和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不一样?
马修只是用那样主人翁的角度说话他就想要跳起来反驳,等真有那天的时候他真的接受得了?
肯定接受不了。
只是现在抓住还来得及吗?他偷偷问悠一。
用自己的行动问他。
*
此刻,及川以忐忑地心情躺进悠一的被子。
只敢在悠一不舒服的时候抱住他,手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感受到悠一蜷缩的身子逐渐放开,他也放开了手。
乖巧地躺在一旁,以一种[我绝不添麻烦,别让我离开这个被窝]的姿态。
然后,谁都没有说话,好似就这样睡去了。
无声的时钟一步步向前。
终于,及川彻先放下心来,熬不住漫长的黑夜陷入沉睡。
时钟还在继续走。
当及川彻的呼吸声彻底融入房间其他的声道,他身侧的被子一点点被抬起。
10秒后,房间的门开了又闭。
这间房少了一个人。
*
走廊的灯光照出一个人影,他站在房门前踌躇片刻,最后穿了鞋向外走。
是悠一。
当逆行性遗忘的buff出现,正常人在被喜欢的人抱着时或许会一脸明媚地享受这段时光,但对悠一而言这是他清楚自己忘记什么后第一次慌张。
他享受不进去。
及川彻在他身边躺越久他越想快点跑掉。
现在好不容易等他睡着了,悠一片刻都等不及,终于出来了。
他很茫然。
【在自己忘记的时间里,他和彻在一起了?】
尽管悠一很茫然,但他能肯定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他想跑掉,他不想和及川这么亲昵地躺在一起。
如果只是好朋友的话,这样躺在一起很怪。
那种[记忆是个重要东西,可千万不能丢]的危机感终于出现了,悠一想知道自己到底都忘记了什么。
*
凌晨三点,酒店的大堂没什么人,只有值班的前台在昏昏欲睡。
悠一抱着手机在沙发上找了个看电子屏幕不头疼的姿势,趁着他从下午就在睡现在根本不困,顶着轻微脑震荡的病情开始翻手机。
首当其冲的就是和及川的聊天记录——
很平常,什么都没有。
的确关系不差,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不是情侣之间的聊天,至少关于自己的欲/望他一点都没有透露,就好似它们不存在。
[夏目悠一]:彻的生日快到了,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及川彻]:欸——
[及川彻]:这种事要我自己提吗?我以为悠一会当作惊喜,不会提前告诉我的
[夏目悠一]:主要想问你最近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
[及川彻]:护膝?我的护膝又坏了
[夏目悠一]:好,那就护膝
这一段看得悠一直发笑,对手机里这个有礼貌有分寸的自己感到好笑,居然真的打算送这么公关的生日礼物,得是多么想要关系变得[平常]才会这么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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