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茨杰拉德只是用力又安静地抱着她,而她则像个小孩子一样,没有了外人在场,终于能够卸下所有伪装,蜷缩在丈夫的怀里放声大哭。
泪水冲开了心防,也带走了部分沉重的悲伤。等她终于止住哭泣,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菲茨杰拉德的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简单跟泽尔达解释了一下后,就急匆匆地叫来人护送她返回酒店,他则带上另一批人赶往温迪那边。
回到酒店的泽尔达一时间心绪纷乱。刚刚直面完女儿死亡的真相,又碰上了这种突发情况,虽然她并不怎么担心菲茨杰拉德的安危,但注意力还是难免被分散了许多,再加上经过了之前肆意哭泣的宣泄,此时的她已然从女儿死亡的悲伤中抽离出来了几分。
菲茨杰拉德告知事情顺利解决的消息不久后就发了过来,但看完消息的泽尔达,不仅没有就此放下心来,反而头顶冒出了更多问号。
——什么叫做“我打算和敌方首领用跳舞来决一胜负,亲爱的请你快来帮帮我”?
泽尔达的确在舞蹈上颇有造诣,说舞蹈是她此生最大的热爱与追求也不为过。
在最痴迷的那段时期,泽尔达几乎将所有时间都用在了跳舞上面,就算肌肉因为疯狂练习酸疼得难以入睡,她也毫不在乎,只为了能够呈现出最完美的舞姿。
然而,在女儿出生以后,菲茨杰拉德还需要看管庞大的商业帝国,无法对女儿的事情亲力亲为。而面对小小孩童满是信任和依赖的眼神,泽尔达最终还是没忍心将女儿全权交与外人照料。
她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从舞蹈上移开,分给了这新诞生的小小生命。
她的女儿斯科蒂也没有令人失望,当真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天使,完全不会让泽尔达后悔花在她身上的心血。这也是在失去女儿以后,泽尔达会比菲茨杰拉德更加难以走出来的原因之一。
但是,除开女儿以外,她原本还有许多留恋与在意的事情,跳舞就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样。
女儿还活着的时候,泽尔达便逐渐减少了跳舞的频率。自从失去女儿以后,她更是几乎没有再跳过舞,菲茨杰拉德积累的庞大财富足以让她什么都不干,只是一心一意地沉浸在幻想的美梦中。
但那份对于舞蹈的热爱并没有消失,只是被巨大的变故暂时尘封了起来。
就在温迪用音乐温柔地拨开困住泽尔达的绝望之茧时,一同飞出的除了有不得不直面女儿死亡真相的巨大悲伤,还有那份被埋藏心底已久的渴望。
因此,尽管菲茨杰拉德发来的消息十分匪夷所思,但心情已经平复许多、又捕捉到关键词“跳舞”的泽尔达,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情况。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眼前的景象依旧超出了她的想象极限。
要不是因为耳边传来的音乐足够吸引人,泽尔达在走近看清这一幕后,大概会直接选择当做自己没有来过。
菲茨杰拉德率先察觉了妻子的到来,兴高采烈地冲她招了招手:“亲爱的,你终于来了,我的救星,我的缪斯,我的大舞蹈家!”
他得意地朝旁边的纪德抬了抬下巴,像个炫耀宝贝的孩子一样:“这下你们输定了,泽尔达可是世界上最棒的舞者——”
泽尔达没有理会丈夫浮夸的反应,只是环视一周,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缓缓扫过整个“舞池”,仿佛在用全身心消化理解眼前的情况。
她深吸一口气,就像在强忍某种不适,沉默片刻后,终于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开了口。
“——你们……!你们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就是对舞蹈的侮辱、对音乐的谋杀!”
一股莫名的气场从泽尔达身上骤然升起,她迈开步伐,如同女王巡视领地,径直走到人群中央,不由分说地推开了还在努力“跳舞”的几人。
“看好了,这才叫做——舞蹈!”
随着一个简洁却韵味十足的起手式,那个先前被悲伤笼罩、仿佛易碎琉璃的女人眨眼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光芒四射、掌控舞台的女王。
温迪的琴音仿佛心有灵犀,瞬间转为一段空灵悠远、又蕴含澎湃生命力的旋律。泽尔达的身体成了音乐最完美的容器,她的每一个伸展、旋转、跳跃,都精准地踩在音符的脉搏上。
柔软与力量在她身上完美交融,那不仅仅是技巧的展示,更是生命本身在诉说、在燃烧、在尽情绽放。
她的舞姿里,有失去的哀伤沉淀,更有被重新点燃的、对生命本身的无限热爱与激情。就像一个被冰封已久的盛夏,在她旋转的身影中轰然解冻,释放出灼热的光芒与生机。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舞动的身影,仿佛被吸入了另一个纯粹由美与力量构成的世界。
一曲终了,泽尔达以一个充满张力又归于宁静的收势定格。
几秒钟的死寂后,菲茨杰拉德才如梦初醒,率先带头鼓起了掌,脸上充满了自豪与痴迷。
“太棒了!简直无与伦比!”他朝纪德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又转头看向了温迪,“我想,这场对决的胜负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吧?泽尔达的舞蹈,就是最完美的答案!”
温迪停下了演奏,脸上带着由衷的欣赏与笑意,却并没有直接给出定论,而是看向了微微喘息、眼神亮得惊人的泽尔达。
“泽尔达女士的舞蹈,的确十分惊艳,不过,这是否能直接裁定比赛结果……”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神情各异的众人,“我想,还需要听听泽尔达女士本人的意见?”
泽尔达平复着呼吸,脸颊因为运动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神锐利依旧,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疏离。
她干脆利落地开口,声音清晰:“我只是实在无法忍受你们对音乐和舞蹈的亵渎,才亲自下场示范。”
她转头看向菲茨杰拉德,语气带着一丝“孺子不可教”的无奈:“弗朗西斯,看过我那么多场演出,你难道只学会了挥舞支票本吗?你的‘胜利’,得靠你自己去跳出来!”
她的目光又一一扫过在场众人,这次直接是地图炮了:“恕我直言,你们所有人都笨拙得各有千秋,难分伯仲。真是白白浪费了温迪先生如此美妙的旋律!”
被她用犀利视线扫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菲茨杰拉德也缩了缩脖子,沉默在沙滩上蔓延了几秒。
最终,是纪德开口打破了寂静。
“……这位…泽尔达女士。”他向前一步,尽管脸上依旧带着几分踌躇与紧张,眼神中却似乎流露出一种豁出去的执着,“我们……确实从未接触过舞蹈,只懂得握枪和服从命令。”
“既然您无意决定比赛胜负,不知是否愿意……在旁指点我们一二?哪怕只是最基础的步伐?”他有些艰难地措辞,周围的灰袍士兵们也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目光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Mimic全体,将铭记您的恩情。”
“喂喂!”没等泽尔达回应,菲茨杰拉德首先发出了抗议,“泽尔达就算要指点,也肯定是优先指点我们这边!你们还是趁早……”
泽尔达抬手打断了丈夫的话。她看着纪德,又扫过那些灰袍士兵笨拙却异常认真、甚至带着点“求知若渴”的眼神。那眼神,让她想起了自己初学舞蹈时,对每一个动作的专注与执着。
“……毫无悟性,却还知道抓住一切机会学习,这份坚持的意志……”她停顿了一下,紧绷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勉强算是今晚唯一还能入眼的东西了。”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为了拯救我的眼睛,更为了不辜负温迪先生的音乐——”
“你们,所有人。”她的手指精准地点过菲茨杰拉德、纪德、爱伦坡、保镖们、士兵们,甚至波及到还在啃鱿鱼的织田作之助和坐在评委席上的江户川乱步,“——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从头开始,好好学一下什么叫‘跳舞’!”
菲茨杰拉德脸上的得意瞬间垮塌,有些委屈巴巴地看着妻子:“亲爱的……”
“停,弗朗西斯。”泽尔达抬手示意丈夫闭嘴,话语毫不留情,“你的舞步简直是对我职业生涯的侮辱。”
就这样,在冲绳的星辰、大海与篝火的见证下,一场由世界级舞者泽尔达亲自执教、学员阵容空前诡异的沙滩舞蹈速成班,临时开课了。
在磕磕绊绊的“一二三四”、此起彼伏的“脚!看脚!”和泽尔达严厉的呵斥声中,这个混乱、荒诞却又奇妙的夜晚,终于迎来了尾声。
一场舞蹈对决下来,Guild的保镖们和Mimic的士兵们个个汗流浃背,眼神呆滞,感觉比连续执行了三天高强度任务还要疲惫不堪。
菲茨杰拉德揉着酸痛的腰,纪德努力放松着僵硬的肩膀,爱伦坡则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在椅子上仿佛一具空壳。江户川乱步似乎也没精力再继续闹腾了,织田作之助的表情依然平静,但身上的人机感仿佛更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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