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到处都是，书籍也撒了一地。恭弥看到了会气炸了吧？
两个不要命的疯子！
她闭上眼，大声喊道：“快回来！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即使精灵出生在黄泉，即使黄泉有很多她的朋友、有她的妈妈，她也依然不喜欢死亡的气息，哪怕它无可避免。
夏马尔也催促他快点撤退。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就这样死在已经不算对决的战斗中。
狱寺隼人不听劝，抵着贝尔的脸往前压。他的眼中露出视死如归的战意。
爆炸声愈发近了，风机轰鸣。在一众嘈杂烦音里，泽田纲吉第一次对狱寺隼人发了火。
曜川灵看见了他坚决又生气的脸庞。
一贯温软可欺的兔子君气得忍不住颤抖。
难得的，没有用死气弹也说出了这些感人肺腑的话。
这种情况下，也只有阿纲才能劝住他了。
现场一片静默。
面前的屏幕已经变成了雪花屏，此刻无人得知图书馆的情况。
红外线感应器停了，但她连向前走一步的勇气都没有，还是被山本武推着往前，才看见狱寺隼人整个人狼狈地趴在地上。
他抬头似有所感，对上了那双雾气氤氲的翡翠之湖，朝曜川灵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别哭，我没事。”
别哭，我没忘记约定。
别哭，我活着回来了。
泪水不争气地从眼睛里面流出来，曜川灵撇过脸不去看他，匆匆用手擦干眼泪。
胸前的绿色萤石项链闪着光，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大曜川灵送给她的礼物。
失去了一部分效能的生之泉心，或许也可以起死回生呢？
她不想他死。
“我才不会给你治疗呢！你就疼着长长记性吧！”
曜川灵又生气又心疼，瞪了他一眼，变成风跑走了。
离她最近的山本武也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侧脸，和嘴角勾起的笑。
“嗷！”
眼睛花了看不清，到处乱窜反而撞到了一堵肉墙。
一看是她的饲养人，她当即抱着云雀恭弥，将眼泪都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委员长干净的衬衫多出几道泪渍。
他嫌弃又无奈地拍了拍小动物的背，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
皎洁月色落进他的眼中，面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温柔。
“谁欺负你了？”
并盛凶兽冷声问道。
炸了他的学校，还欺负他的小姑娘，云雀恭弥怒上加怒，恨不得把在场所有人都咬杀掉。
他养着的小姑娘，生气了自己都得哄着，岂能让旁人欺负去？
“没有谁，我是高兴的。”
曜川灵抱着他没撒手，眼睛红红的，像是被晕染开的胭脂。
高兴大家都好好的。
高兴她能认识大家。
云雀恭弥不理解这种心情，他只知道她没有被人欺负就好，闻言面色稍霁。
“软弱的小动物。”
他戳了戳她的脑袋。
第三次，这已经是第三次撞见她掉眼泪了。对于从没哭过的肉食系动物来说，她实在是过于软弱了。
云雀恭弥并不打算放过那些破坏教学楼的人，揪着精灵的后领让她一边待着别在这里妨碍他打架。
“你昨天晚上没回来。”
瓦利亚的人倒地一片，罪魁祸首那双灰蓝色的丹凤眼朝她瞥来，语气不虞。
云雀恭弥没给她立下太多规矩，最重要的还是不违法并盛风纪。偏偏风纪里有一条就是禁止夜不归宿。
被抓包了。
曜川灵仗着云雀恭弥这几天不在家，笃定他不会发现，才觉得在哪睡觉都无所谓的。
“你不是也好几天没回来嘛。”
她面上不显，淡定甩锅。
跟云雀恭弥待久了，她一点都不怕他。
“哇哦。”
风纪委员长斯条慢理地整理着衣服，因为战斗，臂上的袖章有些歪了。
“并盛风纪是你们遵守的，不是用来约束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正好挡在风纪两个字上。
孤高的浮云无拘无束，贯彻己道，总是令未来的十代目头疼不已。
但云也处在天空的包容之下。
云雀恭弥嘴上不说，心里明白这个道理。
正如此时此刻，里包恩三言两语哄好了他，未尝不是因为他认可泽田纲吉。
“啊，恭弥是傲娇怪。”
被冷脸拖回家的曜川灵发出了一声感慨。
这样一想，她身边的傲娇怪还挺多的。
杀生丸、恭弥、骸、隼人……
难道越厉害的人越口是心非吗？
那她也要当一个口是心非的高手！
第21章 是指环战（七）
山本家道场里，曜川灵蹭完饭吃饱喝足，跑到这里来看山本武训练。
少年胜负心切，加上两场比赛的失败，如果他能赢下这场，大家都可以轻松一点。
可是对手是斯库瓦罗，那个无论剑术还是经验都胜过绝大多数剑客的男人。
山本武惯会将心事和压力藏在心底，曜川灵不想再出现天台事件和狱寺隼人二号。
怀着这样的隐忧，她来到了道场。
“小灵在这里陪我练剑，不会觉得无聊吗？”
山本武坐在曜川灵边上，一边用毛巾擦着额头的汗一边问道。
从早上到傍晚，她已经看过不下于百遍的剑招，对于活泼好动的精灵来说，一直坐在这里反而是不可思议的事。
少女指尖微动，唤来一缕轻风吹拂他的脸庞，缓解运动带来的热意。
闻言，曜川灵支着下巴认真地说：“不会的。阿武也会在我不高兴的时候陪着我，不是吗？”
她知道的，在那些她因想念另一个世界的亲友而闷闷不乐时，总是山本武第一个发现，但他什么都不提，只恰到时机地找借口吸引她的注意力。
“嘛……你都知道啊。”山本武转着手中的竹刀，轻声道，“我还以为我藏得很好呢。”
像是随口一说，不待她回答，山本武就转移了话题。
超越流派。
怎么样才能超越流派？
这个问题直到比赛前，山本武还是一筹莫展。
看来这场比赛的人比之前多，除了不爱群聚的云雀恭弥，被包扎成木乃伊的狱寺隼人，还有远处窥探的雾守集团。
对方那位不常出现的首领也在。
虽然今天去蹭饭的时候见过。
曜川灵收回视线，围着狱寺隼人啧啧称奇。
“哇！木乃伊活了！”
她咔咔给他拍了几张特写。
还有力气蹦蹦跳跳，看来恢复得不错嘛。
该让他多疼一会长长记性。
这会插科打诨的时间，雨守战的两人已经进入了楼内。
经过切尔贝罗的改造，教学楼已经成了水帘洞。随着两人的打斗，水位渐渐上升，到一定时候，笼里的鲨鱼便会随血腥味而动。
无论是时雨苍燕流，还是斯库瓦罗的鲨鱼剑招，都与这种水的场地完美适配，曜川灵看得目不转睛。
她与斯库瓦罗打过一场，偶尔也出言几句充当解说。
听到斯库瓦罗提及时雨苍燕流的第八式秋雨，屏里屏外两人心照不宣地露出笑容。
陪着山本武训练了一整天，曜川灵知道他学的第八式不是什么秋雨，而是他现在使用的——筱突雨。
里包恩坐在迪诺肩上实时解说。
对时雨苍燕流来说，继承就意味着创新。在这场比赛中，它的第九代传人一脉相承，创立了第九式映照雨。
斯库瓦罗被打败了。
一个经验老道的杀手被初出茅庐的新手打败了，简直是天方夜谭。
XANXUS忍不住大笑起来。
而这样张扬而干巴的笑声，在斯库瓦罗投身鱼腹后再一次响起。
没想到今天去蹭的那顿饭，竟然成了最后的晚餐啊。
曜川灵有些遗憾地想。
痛失好厨子。
如果他活着的话，或许能跟阿武聊得来。
她感觉斯库瓦罗最后那番话带着指导的意味。
“舍弃天真啊。”
才不行。
她为这样的天真所折服。
XANXUS一言不发，坐在王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界猜测这位瓦利亚的首领与身为首领预备的斯库瓦罗关系不和，在XANXUS消失的八年里，一直是斯库瓦罗代行首领。
但在更长的时间里、在年轻剑帝第一次见到首领继承人时，他就义无反顾地追随着他。
直至此刻，因缘了结。
*
“你好像有点难过。”
曜川灵打了个哈欠，恹恹耷耷地跟在XANXUS后面。
这几天和瓦利亚的相处，她觉得这群人挺有意思的，于是特意跟云雀恭弥报备到瓦利亚那里住一晚。
好像、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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