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又拿她没办法。”
安倍晴明以书遮面，仅露出的狐狸眼中促狭之意渐起。
说好要让她长长记性的呢？雷声大，连个雨点都没有。
“小葵花愿意找我，怎么能让她失望？”
有妈妈在，她捅破了天也不需要担心。
安倍晴明笑笑，放下书，目光落在他随手翻开的一页。
「我始终认为一个人可以很天真简单地活下去，必是身边无数人用更大的代价守护来的。」
“她没受委屈，这就够了。”
老师阖书，神情自若。
小葵花交到了一群好朋友。
曜川灵见过新世界的大家，甚至遥远世界外的母亲和老师，唯独一人，她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见面。
“退下。”
她举起一张信纸，第一次以强硬的、命令的口吻对眼前人说。
银之神谕。
龙头战争时期，她用千亿宝藏的秘密换了这封特权委任状，时隔多年，她也没料到还会有使用它的一天。
毕竟当时她只是不想让森先生白嫖。
青年极快地略过前言凝视落款，钴蓝色的眸子里神色难辨。
见谕者如见首领亲临。
“遵命。”
中原中也脱帽行礼。
署名是鸥外，前首领的名字。他忠心港|黑，对新任首领却没那么信任。
那人反复无常。
下令困住她，又不得伤害。到底想做什么？
曜川灵急着找太宰治，匆匆掠过。等到中原中也抬眼时，视野里只有一道模糊的背影。
一路上都是打斗的痕迹。
可就算是风，到达目的地也需要时间。等她赶到时，某人的脸从眼前一闪而过。
曜川灵很喜欢顶楼的夜景，她觉得从这里眺望横滨，像在夜海里看星星一样。那时太宰治还开玩笑说要带她去海里捞星星。
“灵小姐！”
中岛敦眼睁睁看她想也不想跟着跳下去。
风变得急切猛烈，吹得她眼睛险些睁不开。
曜川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绝对绝对不要再见到朋友的死亡了。
太宰治倏然睁大眼。
他已经到三途川了吗？还是出现了幻觉？
不是、都不是。
有人用力拽住了他的手。
风声渐缓，时间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太宰治动了动唇，没发出声音来：“月亮……”
精灵背后生出一双洁白宽大的羽翼，在羽翼和脸庞中间，明月静静升起。
曜川灵气结，劈头盖脸地凶他：“月个头！我真的要跟你生气了。”
刚从老家回来，被拦了一会，差点错失时机。
她素来胆大，被人拿刀枪指着都不带怕的，这回倒好，现在心脏还砰砰砰地彰显存在感。
要不是拼着一口气捞他，她这刚恢复好的身体早扛不住了。
*
Lupin酒吧。
太宰治缓步下台阶，见吧台边坐着一个人，满面郁色减轻了许多。
红发男人表情不变，等他坐到身边后淡淡道：“她还没理你？”
“是啊。”太宰治苦大仇深般叹了口气，“连看都不肯看我。”
距离天台事件过去了三个星期，这三个星期内，曜川灵愣是忍住性子，没跟太宰治讲过一句话。
除了见面时，撇过脸重重的一声哼。
调酒师走过来，他要了杯苹果酒。
织田作之助心里有些意外。
太宰治解释道：“曜曜喝过这个。”
这些天一连做了好几场梦，是另一个世界太宰治的经历，虽说他从书里得知了大部分，到底不如本人的记忆详细。
织田作之助无言。
还没喝呢，怎么突然就饱了。
“我依旧对你心怀成见。”织田作之助举杯，“但我想我们之间有一杯酒的时间。”
乱步先生说那些梦是其他世界所发生的事，他自然相信乱步先生，明白先前太宰治所言句句是真。
玻璃杯壁相碰，发出一声清响。
“敬明日。”
幸福幸福，请降临我们身边。
第68章 单人PA：铁肠
“哇，今天天气真好。”
甫一开门，阳光就争先抢后地落在客厅。
曜川灵支手立在额前感叹道。
阳光晴朗，眼前人的身影清晰可见。
“早上好，小葵。”
末广铁肠依旧穿着猎犬的制服，戴帽配刀，威严凛凛。
他站在这里不像是约会，倒像来捉嫌疑人归案。
曜川灵元气满满地回应：“早上好，铁肠！”
旁人或许会被他这副样子唬住，他们相识已久，哪能不知道他就是个呆呆。
“小菊没来吗？”
她咦了一声。
以往他们俩都成双出现，乍然有人单独找她倒是稀奇。
末广铁肠向前走了几步，高大的身体正好帮她挡住太阳。
“没有，条野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目前在休养。”
闻言，曜川灵眉头微蹙，眼里流露出担忧之情。
“小菊没事吧？要不我们去看看？”
条野采菊在她心中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每次见他，她都牵着他走路，生怕某人撞到哪里疼着了。
“不要。”冷漠的同事果断拒绝，“条野又不是玻璃做的，躺几天就好了。”
猎犬经过身体改造，向来耐抗伤恢复快。
末广铁肠站定不动，直愣愣盯着她问：“为什么总是提条野？比起我，你难道更喜欢条野吗？”
素来面无表情的脸因主人不高兴，唇角微微下撇。
曜川灵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心情，急忙为自己辩白。
“没有没有！是因为你们总在一起嘛。”
“这样啊。”
末广铁肠用0.01秒就接受了这个理由。
他们约好今天去玩卡丁车，末广铁肠预约了场地，过来接她。
曜川灵扶着脑袋：“好重啊。”
她不爱戴帽子，如今套了个头盔框住头部，她不习惯，抬手想要脱下去。
末广铁肠却按住她的手，阻止下一步动作。
男人神色认真道：“不能摘，我担心你受伤。”
说到底卡丁车是一项危险刺激的运动，而他敢肯定，她会咻地一下冲出去。
即使今天清了场，赛道上没有其他人干扰，末广铁肠仍不放心她这样的新手。
曜川灵又取了一顶头盔。
“你也要戴着，我也担心你。”
一人一顶，都不白来。
“好。”
末广铁肠并无异议，甚至乐见其成被她管着。
他弯腰，方便她给他戴上头盔。
平常他都戴着军帽，摘下帽子，头顶上还有一撮呆毛翘着。
近在咫尺，曜川灵没忍住戳了戳。
“嗯？”末广铁肠依旧低着头，只抬眼看向她，“怎么了？”
头上有异动，被她抱怨的重量却迟迟未落。
小葵的手不似他，带了点肉，柔软白嫩。
被捧住脸，末广铁肠心中判断。
眼前人往前靠了靠，似是想要更亲密些，头盔却磕到了他的脑门。
绿眸睁大，反应过来还有头盔的阻碍，便慢慢退回去作罢。
末广铁肠眨了下眼，没明白她的意图。
“走吧。”
曜川灵毫不拖泥带水地将头盔给他戴上，红着耳朵往车道那边走去。
末广铁肠这才直起身，紧跟着她。
小葵好像不开心？
他想着，便出口问道。
“没有啊。”曜川灵茫然，“为什么这么说？”
她明明是在害羞！
提及原因，他抿了抿唇，显出几分委屈。
“因为你没有牵我。”
末广铁肠坦然。
来的路上他们还十指相扣，就刚刚头被磕了一下，她就没牵着他了。
是他哪里没做好，让她不开心了吗？
他执拗地盯着她，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红霞从耳朵烧到了脸颊。
“你好幼稚哦。”
隔着头盔，她声音有些闷，语调却是上扬的。
曜川灵伸手，掌心朝上：“牵手～”
“嗯，牵手。”
像是完成契约仪式，末广铁肠动作迅速地与之十指相扣，唇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
两人身形一高一矮，穿着同款红白配色的车服，肩与肩紧挨，手与手相连，任谁看了不说一句般配？
坐上卡丁车后，甜蜜的氛围陡然一变。
“铁肠铁肠，我们比谁先到终点吧。”
摸上方向盘，曜川灵觉得自己很行，跃跃欲试。
末广铁肠欣然点头。
既然应了她，他自当全力以赴。
曜川灵很有武德，等“三二一”声落，脚踩油门，双手扶着方向盘，遥遥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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