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一击穿透叫嚣的敌人，近距离的致死伤让血色溅射了他一身。
没有无下限术式的阻碍，他与这个世界的罪恶好像……近了一点。
洁如新雪的白发上坠着血滴，纤长的睫羽也落下细碎的红渍。
他的一侧身体全都染上了这个颜色。
黑色的风衣就算染了色也看不出来。
但是她能闻出来。
五条悟身上终于有甜味之外的味道了。
“满意你看到的吗？”他歪头将自己没有脏污的一侧身体靠近你，用脸颊和你贴贴，亲昵地和你肌肤相触。
你一直都很清楚你的恋人——五条悟的颜值多么符合你对审美的胃口。
他基本上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你，你就能顺着他来，然后稀里糊涂被他蛊·惑。
此时此刻，这跌落神坛的狼狈在他身上倒也没那么惹你好奇了。游刃有余的态度真的很碍事，完全就是在配合你的喜好。
尽管你现在确确实实被他这模样迷的目不转睛。
五条悟其人，难以捉摸，大多行为不可预料，你现在想想依旧为之惊奇——你到底是怎么降服这个最强的。
“你站着不动我就能主动贴上去。”他从背后搂住你，手掌轻轻搭在你的腰上。弯腰埋在你颈侧，刻意压低了声线用你喜欢的声音撩你说话。
“我怎么可能拒绝你呢？”
细碎的吻落在你脸上，温柔缱绻。
他总是会在两人亲近的时候避免让你疼痛。你一叫痛他就停下来，眼眸中的迷恋立刻被黑雾顶替。
他似乎因为你的这声痛呼想到了不太美妙的回忆。然后停止了正在做的事，尽管他也在兴头上，但还是忍耐下来。他会极尽技巧，反复询问你——
“还痛吗？”
直到他自己确认了事实。
你的痛觉总是能挑动他的神经。你疼，他紧绷，你说不疼了，他还在紧张。
因为在为过去没能及时来到你身边而懊恼。
不如说是深入骨髓的悔恨。
你驯服了最强。
你让他为你心神难安，你让他为你屈膝下跪，你让他流露畏惧和胆怯。
全都是因为你。
这场游戏是你得到了胜利。
你曾经那么想把他拖进泥潭，让他失去理智，不受制约，让他疯让他狂。
你做到了。
你现在是他的全部。
你却在后悔。
一边后悔一边又暗自喜悦。
你把他玩·坏了。
但是他现在是你的了。
“……不要哭。”
整理衣服的时候不经意抬眼看你，看到你无声掉眼泪后平静的眼睛立刻被慌乱充斥。
绞尽脑汁安慰你，你的几滴眼泪在他看来像无可抵抗的海啸。
安抚你的动作实在笨拙的可以。
你却被他这样这笨笨地安慰到了。
他小心擦去你眼角的一点泪水，松了一口气，“得救了”的表情。
他自那之后无论做什么都会时不时看你一眼。就算你老老实实趴在餐桌上，他也会在做饭做到一半火没关就出来看你一眼，确认你还在。
你把他的傲慢，他的骨气全都抽走了。就像抽走人的脊骨那样，失去了支撑，倒在你面前。
但他一直都在看着你。
褪去过往的执拗和癫狂，徒留平静。
你拿走了他作为五条悟的傲慢，换来的是你成为他的傲慢。
你是他的脊骨。
他消逝的过去，那些篇章，那些属于还是所有人信赖的五条悟……的一切。
全都在你身上浮现。
你难以抑制痛哭出声。
他沉默着拥抱你，轻轻拍你的后背，一如既往。
【我真是个罪大恶极的坏蛋。】
【胆小鬼！】
【这不是我想要的五条悟！】
【他明明就该像——】
你痛骂自己的话戛然而止。
他该如过去那般来去自如，目无中人，傲慢又疯狂。
保护他能保护的，教导他能教导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被困在你身边，陷于黑暗，失去鲜活。
只是因为爱你，想保护你。
太沉重了。
你想让他还是曾经那个模样。
但是……你就再也不会和他有交集了。
在最开始避开见面，掐死所有见面的可能，五条悟就还是那个五条悟。
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最强。
留在你心上的，最璀璨的模样。
尽管那时候你讨厌死他了。
【我太贪心了。】
想得到他的全部偏爱又想他是过去那样耀眼。这本来就是悖论，不可能的事情。
没有两全其美。
你还是败于自己的私心。
过去的五条悟确实很好，但那时候的他顾虑太多，纠葛太多，你还不是他的第一。
现在呢？
世界是你们的游乐场。
他为你坏得无药可救。
爱你胜过一切。
“我最喜欢悟了！”
哭过之后，你立刻抱上去，他也松懈了紧绷。
我爱你爱我的样子，也许你能教会我，在这畸变的世界中，什么是爱。
你是我的爱。
#
#
【如果我没有遇见你，你就还是五条悟。】
没有如果。
就算有，他也会亲手宰了过去的自己。
太不合格了。
拘泥于陈旧的规束，层层叠叠给自己套上枷锁。
教导学生，传输理念，拯救人类。
这都什么鬼东西。
连爱理的一个眼神都比不上。
那副傲慢的表情看着就想让他一拳打上去。
这么糟糕的自己怎么被爱理念念不忘的？
就那傻·缺样？
他都想把这个五条悟脑壳敲碎。
太碍眼了。
自己现在这样还不能让爱理满意吗？我现在是最强，比过去还要强，你想做的，你想玩什么我都能给你布置好。
对我点头吧。
让我知道让我确认自己被你需要。
我要你的肯定。
为我心所爱，做她的刀，成为她的王座，踩在我心上，万人之上，连我也要为之臣服。
我为她低头，她却让我抬头。
“如果连你也不看我，我会变成什么鬼样子呢？”
不会的。
看着我。
我是你的镜子，你是什么样子，我也跟你一样。
共沉沦。
这世界会发生什么，咒术界会有什么变·革，人类会有什么灾难，咒灵会怎么崛起……
都不及你的温度。
他们的死活，他们的大义，他们的反抗，他们的求救，不如你一句“我困了。”
世界在此落幕。
天黑了，风停了，你睡着了。
“嘘——”
不要吵醒我亲爱的，快趁这点时间逃跑吧，在她醒来前我都不会离开她的。
我说过的，你在哪里都能看见我，我去哪都会把你带上。
道歉和誓约，我都不会用在你身上。但如果你想听我也能编造出巧妙的誓言，我对你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
为你全力以赴，不留退路，担当万无一失。
她真可爱。
“为什么你杀·人也能这么干净？你这根本就不像在干坏事。”
“审判一样……”
“太干净了你，什么都不能染上你，百毒不侵。”
她黏在你身后牵着你的手嘀嘀咕咕吐槽你。听到内容后你愣住了，原来在她眼里你是这样的。
想弄脏他？
其实很简单。
就像现在。
血色覆盖在他白发上，点点猩红溅落在他侧脸。
“满意你看到的吗？”
有够脏吗？
她眨眨眼抿嘴微笑，是你喜欢模样。
恋她痴狂，不疯魔，不成活。
什么叫百毒不侵？我分明被你毒得石药无医。
你是什么颜色，我也是什么颜色。
如影随形，我与你同步。
你每一步影子，都有我存在的痕迹。
不要自责，并非是你将我拽进深渊跌入泥潭。
一直以来都辛苦你啦。
这是我主动的。
六眼的堕落，是出于他自愿。
没有人逼他做选择。
是他自愿到你身边。
我愿意被你围困。
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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