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
加奈也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她随着宗家的权利领导者走下阴冷的台阶——一百零八级,跟她多年前数的一模一样。
宽大的袖子自然地垂下,隐藏在阴暗的空间中,数颗细小的水珠已经成型悬绕在腕处,随着她走动的幅度摆动。
在怒不可遏的大长老举起他的右手,并指即将念出咒印的第一个词的时候,五颗水弹瞬间齐发,同时精准穿过不同站位的五个人的咽喉,颈动脉破裂喷射出鲜红的血,带血的泡沫从嘴角咳出,不过瞬息,倒在地上的人已经不再挣扎——她在脑中模拟过很多次,所以绝不会失败。
此处是宗家给分家刻印的秘地,是禁地,也会是最后才被搜查的地方。这为她争取了时间。
木叶现在乱成一团,群狼环伺,为了稳定人心,她叛逃和日向伤亡的消息大概率会被压下。等他们腾出手来正式下达追杀令的时候,她早已带着宁次离开火之国。
本该如此的。
——如果不是三长老突然出手控制住想要拿“笼中鸟”来教训她的大长老。
她听见他们在争吵。
不过是一个分家,竟敢如此目无尊卑…
竟然擅自辞去暗部副部之职,丝毫不顾全族的利益…
不管怎么说,动用咒印也太过了…
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三代目已经死了,现在还有谁能护着她…
“够了!我说够了!”因为愤怒而膨起的胸口像是一面厚重的鼓,三长老的每一次呼吸都发出了粗重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你……”
“她是日向的天才!”
“再天才她也不过是个分家!”
“天才不能害怕!!”
他们的吼声像海浪,一声高过一声,誓要将对方拍死在荒芜的墙面上,在空荡的地穴中阵阵回响。
那阵浪涛猛然一下越到最高位后骤然落下。
“天才不能害怕。”三长老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轻颤,他的声音沉下来,“如果我们还想有‘日向的天才’,就不能让她害怕。懂得了恐惧的天才,只会沦为废物。”
全程,加奈像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漠然地看着这场闹剧。
冲动只是暂时的。
加奈最大的优点是冷静。
她明白,现在正是木叶高度警戒的紧急状态,到处都是潜伏的暗哨,即便她能悄无声息杀了这里的五个人,也注定没有办法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杀完所有宗家人。
这本就是个下下策。
“不如听听我的想法?”加奈开口,完全没有被人用凶狠眼神盯着的压力。
“他们想要任命另一个人当部长。”
果然还只是个17岁的孩子,日向日足想。
“你不需要成为部长。”他终究还是不忍心告诉她,对高层而言,分家从一开始就被剥夺了往上走的资格——无论你的实力多么强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日差如果还在,一定会以你为傲,我们全族也以你为傲。”
“如果只是一时的呢?”加奈说。
她走近他们,脚步绕着他们,“日向从未出过部长,现在是他们更需要我们,不是吗?”
她明白他们的虚伪和冷漠、自私和自负,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打动他们。
“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她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像是封藏的蜜罐,充满了诱惑,“哪怕只是一个月,一个星期,一天。有一就有二。只要日向有人成功到达过那个位置,以后的人就不会没有‘先例’可循。”
“你想怎么做?”
加奈笑起来,“这要看你们怎么想了。”
“从现在开始,罚你禁足思过,禁止任何人探视,直到你‘悔过’为止。”反而是大长老率先反应过来,“我们会回复顾问团,你正在受戒中。”
不妨赌一赌。
赌输了,就说加奈已经知错,愿意回到暗部将功赎罪,于他们并无损失。
赌赢了……
野心点燃了已经垂垂老矣的躯体,眼睛迸发出异样的神采。
……日向的未来必将更加光明而伟大。
“做戏要全套,这段时间,你不许外出,任何人也不许见——任、何、人。”
加奈乖顺地垂下眼,脆弱的烛光中,光与影界限模糊,显得听话而无害,“是。”
第40章 C40
她说得是那么情真意切,连系统都多嘴问了一句是真的吗?
「瞎掰的。」
想当部长是假的。
有可能当部长也是假的。
但对于宗家而言,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赌一下那百分之一的可能又如何?
她现在非常没有耐心陪宗家玩“笼中鸟”的游戏,他们如果想用咒印,不愿配合表演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她必然暴露,那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杀人了。
「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系统非常贴心地将后台数据调取到任务者上次标记的地方——根据任务者的要求,它已将藏书楼里全部资料扫描存档。
「如果我说没有打算呢?」
「什么?」
加奈没有再回答。
程序是输入指令后会一直运转直到终止的东西。
但人类不是。他们活在世上,并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要“做什么”的,不需要每天都是“有意义的”。更多时候只是顺着命运和时间的河漂流着向前。
加奈留了个分身在暗室做做样子,本体则躺在族地里最茂盛的树上吹风。
指尖捻着一根纤长的、不知名的草,草叶以扇形的姿态对生在竖直挺拔的草梗上,叶片上用更浅的绿色勾画出一纵三组左右对生的内斜。叶面生着极其细白的绒毛,扫过鼻子时留下绒布的触感。
不用处理无穷无尽的任务,不用跟任何人交谈,不用扮演任何角色,也不去想接下来要怎么做。
风在枝叶间隙游动,抖落几片天空的碎片,碧蓝如洗。
她合上眼,感受到一股久违的宁静。
风静了一瞬。
加奈倏然睁开眼。
一根草叶缓缓飘落,树梢轻轻抖了抖,枝头已空无一人。
————
强者总是让人热血沸腾,对于忍者这种刀口舔血的生物尤甚。
绷带里的鲛肌已经蠢蠢欲动,干柿鬼鲛看着拦在他们面前的绿色“珍兽”,如野兽般的竖瞳锁定住猎物,舌头舔了下尖锐的牙齿,轻微的疼痛反而刺激了大脑——他最喜欢这种拳拳到肉的战斗,“这可真是太好了。”
“我们不是来发动战争的,”正被挑起了战意,搭档却忽然出声,“虽然很遗憾,但没必要再留在这里。”
稍战即退令人不爽,但正如搭档所说,他们还需要去找到九尾人柱力,而且木叶的暗部也不是吃素的,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在赶来的路上了。
“小心。”一句不轻不重的提醒,搭档脚下的查克拉突然加速,往后退出数十米远。
鬼鲛略迟了一瞬,溅起的河水如刀,刮掉了他的半边衣袖,血从狰狞的伤口渗出来。
漫天的水珠落下,像等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停,朦胧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来者的长发用了根树枝随意地挽起,乌云微堕,身着皓色的便装,半袖没有覆盖到的小臂比衣料还要素白上几分,手里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太刀。
刀尖离开刚刚被劈开后又聚拢的水面,女忍者侧过身来,这使得鬼鲛得以看清她的正脸。
鬼鲛跟附庸风雅绝不沾边,但彼时出现在他脑中的第一个形容确实是——如霜似雪。
这个人,甚至连眼睛,也像冷白的月。
怪不得外号里会带“雪”字。
树的影,人的名。一个忍者的名号往往起到威慑作用,例如他的前队友再不斩外号“鬼人”,他自己则是“雾隐怪人”,或者是跟其成名绝技有关,比如四代火影的“金色闪光”和旗木卡卡西的“拷贝忍者”。
他从角都那里第一次听到这个外号的时候还想过,跟那么软弱易碎的外号扯上关系,那个忍者也真够倒霉的。
“木叶的雪萤……”
他想起搭档亦出身木叶,儿时生活在忍村这种孤闭的小型社会里,年龄相仿几乎等同于相识,“是鼬君你的老朋友?”
宇智波鼬没有回答,他望着前方,隔着风。
“好久不见。加奈。”
她的视线掠过昏迷的卡卡西,还有旁边受了伤的红和阿斯玛,并没有过多停留。
“还给我。”
是比想象中还要清冷的声音。
她伸出左手,五指舒展,掌心平坦,没有任何请求或犹豫的意味,仿佛那是一个理所当然的约定。
哦?那一刻人类的八卦心甚至胜过了鬼鲛想要与强者较量的兴趣。
“早就已经丢了,加奈。”
或许是过于兴奋导致的错觉,鬼鲛甚至觉得搭档寒硬如石的声音有一闪而过的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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