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沉，似乎陷入回忆，语速很慢非常轻缓。
“如果有上百人都需要你帮助的情况下，你只有五分钟的最佳黄金时间来抢救其中一个人。”
“五分钟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古矢玲黑瞳空洞，他淡笑着看向降谷零，其中蕴含的悲痛让降谷零心惊。
“多么傲慢又残忍。”
经历过两次那样痛苦的场面，降谷零还记得曾有人在看到他后眼中爆发的光亮，可又在几秒钟后泯灭。
最后在希望中停下呼吸。
那种场景他根本不愿再去面对，可古矢玲究竟面对过多少次？
数不清。
想起这一句回答，降谷零突然很想问古矢玲——你回国是因为无法再次面对那样的场景吗？
那两次爆炸案你都在想什么。
那般冷静的姿态下你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痛苦。
可最后他只是摇头，郑重地反驳这句话。
“傲慢和残忍的是那些罪人。”
他环视周围神情坚定的友人。
“我们需要做的便是从那些罪人手里尽最大可能保护更多的人，带着对死者的悼念保护更多鲜活的生命。”
在这一刻降谷零做下决定。
他知道他要去哪个部门了，他会回复不久前得到的神秘邀约。
他不容许再有这样猖狂的犯人威胁到国家安全。
第二十五章 别怕
再一次看到降谷零眼中不灭的信念，古矢玲知道离看到他坚韧的小公安已经不远了。
是时候开始进行下一段剧情。
见天色暗下，古矢玲笑着解下绑在降谷零手臂上的绷带，起身打开客厅顶灯，“零，你其实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护士了。”
医学知识和急救手法比他想的更专业一点。
“对了，今天还要去商场晃一圈吗？”古矢玲打开冰箱，向众人展示被食材挤得满满当当的冰箱内部。
还没能看到犯人的影子，固定行程当然不能打破。
百货大楼修筑工程尚未竣工，附近大部分住户都涌入商场的地下超市购买日常所需。
六人如往常一样两两分组，装作买东西的样子巡视每一片区域。
跟着古矢玲进入果蔬区域，降谷零环视周围，直觉有什么不对劲。
见降谷零神色不对，古矢玲放下手中挑选好的西芹，“怎么了吗？”
“君度，你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无论怎么看，陈设以及周围走动的超市员工都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但降谷零心头的违和感依旧挥之不去。
“没有，”古矢玲挑起另一边的西红柿，开玩笑似地调侃道，“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异常，可能就是今天的蔬菜比昨天的看上去更不新鲜。”
本身并未注意到蔬果的状态，降谷零下意识将注意力投放在堆积着的果蔬之中。
看上去确实色泽要比以往暗淡。
他尝试着拨开几堆水果，下面什么都没有。
确实，有一名警察就潜伏在这片区域，如果有人在这些果蔬中藏匿炸弹，他应该会第一时间有所发现。
降谷零余光瞥向一边正在招呼客人的员工。
那么是他的错觉吗？
而就在他准备收回视线时，目光偶然落在挡在员工通道门前的梯子上。
为什么会放在那里？
降谷零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照明灯，始终注视着他的古矢玲轻笑，抬手抚上右耳耳坠。
下一秒，灯管轰然炸裂，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降谷零站的位置头顶没有照射灯，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周围一阵尖叫声响起，他心下一沉。
他迅速打开手机，照向传来那声最凄惨的尖叫声的方向。
一名年纪稍大的妇女跌坐在地上，满头鲜血，因为灯光昏暗，看不清炸开的碎片究竟伤到何处。
降谷零向她踏出一步才想起比起他还有更专业的医生。
“君……”
他转身，手机的亮光随着他的动作照向身后，可他的话突然卡在喉咙口。
他忘了，君度怕黑。
那个高大的男人蹲在角落双手交叉护在颈后，头深深地埋在双膝之间，是标准的防护姿势——不敢想象是经历过什么，他才会如此熟练。
古矢玲身体紧绷，不住地颤动着。
超市嘈杂，降谷零却能听见他的低吟，他在喊他的名字。
“零。”
似乎是感受到光亮，他抬起头，眼神中还残留着无助和恐慌。
却朝他露出安抚的笑容。
降谷零哑声，他深吸一口气，向古矢玲伸出手，“君度，有人需要你。”
“嗯，我知道。”
古矢玲握上降谷零的手，顺着降谷零的力道站起身，却因腿软在站直的瞬间踉跄了下，半个身子压在降谷零身上。
他苦笑着低叹，“抱歉，我会尽快调整好自己。”
他想放开降谷零，但猝不及防间他感受到转瞬即逝的拥抱，他听到无数次在梦中出现过的声音响起。
“别怕，我在。”
伪装已经摇摇欲坠，古矢玲现在只想狠狠搂住这个让人沉醉的青年，将他嵌入自己怀中，永生永世锁在怀里。
但他可是从小在那间研究所长大的人，是只沉迷于让虚构的妄想变为真实的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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